陆九悠和南云守在上深大学的校园里。
陆九悠已经事先用符箓驱散了这一片的行人。
如果他们靠近，就会突然想起一些没做的事情或者被别的什么奇怪的理由影响改走其他地方。
不过这一招只能减少一般路人的数量，那些一定要走这里的人用这个符箓是挡不住的。
不过如果真的要在这周边开战，陆九悠至少已经把一般市民的损害降到最低了。
“哼哼……这帮诅咒师看来是在守护什么东西。”
正是枕戈待旦时，沉默的南云突然打开了话头。
陆九悠当然也知道南云是什么意思。
因为就在刚刚的一瞬，一张巨大的结界笼罩了整个校园。
“是的呢。”
陆九悠抬头看着夜空中晦暗的琉璃色。
那是有灵力的人才能看见的光景。
“不过这种程度的结界怎么可能挡得住神明嘛！”
“确实是螳臂当车，不过他们勇气可嘉。”
南云居然会称赞别人？
陆九悠也是第一次发现。
“真少见呢，诅咒师居然会结伙，而且还要特地保护这种地方……究竟是为什么呢？”
陆九悠希望从南云这里得到答案。
但南云显然也不知道。
“难不成是哪个老板知道自己的小孩被死神盯上了？所以才雇他们？”
“这太离谱了吧？知道自己小孩被死神盯上了，难道还会让小孩继续在这里上学吗？”
“确实。而且还雇佣的是诅咒师。真蠢呢~”
南云的语气有点刻薄。
但这确实是事实。
像什么占卜师、算命师这种游走于魑魅魍魉间的行当，人人都是术业有专攻的。
诅咒师这种人害人还行，要保护别人那真的是业余。
遇到这种情况应该找的是那种专门的结界师。
如果是那种大结界师，说不定一个人就能挡住那个死神一个晚上。
！
还在谈笑之间，南云和陆九悠很快就知道这群来路不明的诅咒师为什么要张开结界了。
因为一个大家伙来了！
“是来了吗？”
“看来是的。”
南云肯定了陆九悠的提问。
陆九悠已经能感受到一股死亡的气息瞬间在这座城市里散播开了，寒毛都有不舒服的反应了。
她都能如此感受，有着妖狐嗅觉的南云自然更深有体会。
“这气息绝对不是等闲之辈。”
南云的眉头紧锁。
就连和他相处了一个月的陆九悠也是第一次看到他这个样子。
南云想进阶成圣人，看来神寻组真是没想便宜他。
居然给他弄了这么一个难对付的目标。
“要怎么办？”
陆九悠特地把南云给她的耳机戴得更紧了。
和神明作战她只是一个菜鸟。
更何况初战就要面对的是死神。
“听我指挥就好。”
“如果你指挥不了了呢？”
“你在想什么？”
“总该有最坏的方案吧？”
“我是在说这还用想吗？肯定是救上我一起跑啊！”
(??。)
陆九悠原本还以为南云会非常男人地说：“到时候别管我，丢下我自己逃吧！”
但没想到他还挺现实的(??。)
不过这才更像久经沙场的老油条会说的。
那种别管我自己逃吧，大多都是内心里英雄主义情节还没被磨灭的新人爱说的。
“行(??。)”
陆九悠也是百感陈杂。
这一个月她和南云模拟战过很多次了，她和南云彼此都知根知底了。
不过她可没有想过南云那么强大的守夜人，需要被她来救走。
虽然真到了那种地步，陆九悠有一万种方法能带她跑路。
“现在我们就在这里静观其变。如果那些诅咒师敢和那个死神硬碰硬，就让他们先上。反正他们有保护这里的理由。我可不想主动去找那个死神开战，到时候反而便宜他们了！”
陆九悠很能理解南云的想法。
南云虽然是神寻组的守夜人，但神寻组的工作可没有那么饱和。
就连陆九悠这种中端的守夜人平时都有机会接一些有钱人的委托，帮人辟邪堪舆什么的，赚一堆外快。
南云这种大咖自然更不缺这种机会。
所以他才有这种意识，不想便宜了收钱办事的同行。
“好。”
陆九悠也打算静观其变。
但她到没有那么狭隘的想法，她只是觉得先让那群诅咒师探探路也好。
如果他们打不过，她再上去救他们也行。
果然没到五分钟，那群诅咒师的结界就被那个大家伙轻松撕破了。
从这庞大灵力的方向来看，大家伙应该是在校门那里进来的。
“有点不大对劲。”
南云从校园里的长椅上站了起来。
“有哪里不对劲吗？”
陆九悠也站了起来。
因为南云看上去要行动了。
但南云犹豫了一会儿，又坐下来了。
“算了，再等等吧。”
陆九悠站着看坐下的南云。
有点觉得自己被耍了。
但她觉得要问清楚。
“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你不觉得那个死神的灵力很异常吗？”
“异常！？我感受不到。”
说实话，陆九悠很少有遇到过神明。
更何况这些下凡的神明都不喜欢被人类打扰。
为了躲这些有灵感的人类，祂们平时大多都隐藏着自己的灵力。
所以陆九悠确实没有经验去判断。
南云少见地没有开始调侃挖苦她，居然认真解释了起来。
“你不觉得和这个家伙的气势相比，它的灵力少得可怜吗？”
“这么庞大的灵力还算少吗？”
陆九悠已经算天赋异秉的人类了。
虽然没有被怪异凭依，她只能靠符箓和咒术来战斗，她灵力的使用能力会大打折扣。
但她灵力的量永远是那些小妖怪的数十倍，就连遇到大妖怪陆九悠都毫不逊色。
可那个神明的灵力从目前来看就已经是她的数倍了。
如果不是身旁有南云这种战斗怪物，陆九悠一个人绝对不会选择那个死神来做对手。
“能发出这种气势的家伙，灵力至少该是现在的五六倍。它现在可没有藏着掖着，但这么一个大水缸里居然只有半桶水，你不觉得奇怪吗？”
“难道它刚刚经历过一场大战？”
这是陆九悠最直觉的猜测，往往也是最准的。
她遇到过不少这种本应实力强悍，但却外强中干的大妖怪。
这种大妖怪往往是被其他怪异打残了，才逃出原来的栖息地躲到了人类聚集的城市里，最后葬身于她的手上。
但南云却否定了她的想法。
“这不可能。有那种规模的战斗在这个城市发生，我们应该早就察觉到了。而且真打成这样，它还有必要在此处现身吗？”
“会不会是这些诅咒师保护的东西真的很重要，它冒险也要来杀掉？”
“不知道，情报太少了。”
南云倒是很现实。
没有做过多无谓的猜测。
“我们没必要去介入这群诅咒师干的破事里。我们完成克莱门特那个臭老头给的任务就好。”
“好……”
听了南云的战略，陆九悠也只能坐山观虎斗静待那群诅咒师动手了。
然而又过了五六分钟，那群诅咒师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校门的方向陆九悠察觉不到任何灵力的波动，这说明那里根本没有战斗。
而那个死神则一直留在同一个地方一点动弹的样子都没有。
“南云前辈，现在是什么情况？”
“是我最讨厌的情况。”
陆九悠等不住了去问南云，南云却给了她玄之又玄的答案，像是在玩她。
不过片刻，南云就有动静了。
“看来这是在挑战我们呢。”
“挑战？”
“还看不出来吗？敌人杀到你门口，却不攻进来。这不就是在挑战你吗？让你别躲了，赶紧出来战个痛快。”
“那我们不出来不就行了吗？”
“你很聪明，那群诅咒师也是那样想的。”
“那不就行——”
“你觉得你不接受敌人的挑战，敌人会怎么做？”
就算陆九悠是守夜人，但她对付的大多是一些知性不高的妖怪。
所以她实在不理解南云说的这种战士礼节。
“会怎么做？”
“它当然会挑衅啊！”
南云在说的事情理所应当，陆九悠理解了。
但并没有完全理解。
“那让它挑衅不就好了吗？我们等那群诅咒师先上~”
“那你觉得死神的挑衅是什么？”
陆九悠此时背后渗出了冷汗。
死神。
这种存在除了杀戮还会有别的挑衅方式吗？
看着校园里那些稚嫩学生的脸，陆九悠真后悔刚才没有直接冲过去迎战。
“看来你是明白了。”
“我们快过去吧！”
“那是当然，如果有平民伤亡，十老会的老头可是要扣我的KpI的。”
虽然南云说出的话不是人话，但他的作为是正义的。这赢得了陆九悠的好感。
南云和陆九悠同时起身，一起奔向了那个死神的所在地——上深大学的校门。
同时也奔向了死神与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