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目变得扭曲，接近薛瑶，手中的冥刀抽出，攻击薛瑶。
薛瑶避开嫣然婆婆的攻击，开口道：“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冥界，那时候你跟哥哥在冥府中修行，在十二殿阎王麾下的三万奈何桥当值，修的是冥神道。那天，你送了我一只红蝶，我将它与魔蝶混在一起，养在了魔神山上。”
这事其他人是不知道的，薛瑶身边的人知道的也很少。
婆婆听到这话，动作停了下来，不可置信地看着薛瑶，良久。
“你，你真是……”
她突然冲过去，看着薛瑶，最终像是确定了她的身份。
声音喑哑，含泪，“瑶瑶，哥哥死了，哥哥死了，哥哥死了……”
这几个字像是晴天霹雳，薛瑶僵直着身体，愣愣看着嫣然。
“怎，怎么会……哥哥已经贵为一殿阎罗，又有谁能杀了他？”
“牧云翳。”婆婆声音哽咽，“你的好徒弟。”
薛瑶紧紧抿唇，“所以，你变成这个样子，也是他做的？”
婆婆嗯了一声，“是。当时冥气被抽空，我迅速衰老，为了躲避牧云翳追杀，便藏在了此处，掩人耳目。”
薛瑶手颤抖着，她以为进入冥界找到哥哥需要耗费一些时间，没想到消息来得这么快。
她还是有些不太敢相信，“牧云翳就算是有本事，也应该在魔界，在冥界，他何德何能。”
“薛衍知道你出事后便去了魔界……”其后的话不用多说，进入魔界必定会被牧云翳压制，那可是继承了她衣钵的徒弟。
“哥哥的魂体……”薛瑶还抱着一丝希望。
“只有一丝，放入轮回池养着，但是，不知道为何，突然有一天就消失了……”婆婆摇着头，“我不敢长时间在轮回池呆着，因此是每月去一次，就在几百年前，我去的时候，便不见了……如今掌管阎罗殿的新阎罗我不敢招惹，偷偷用了关系去查，却也没查到蛛丝马迹。”
嫣然表情恍惚起来，“没了，都没了……”
薛瑶紧紧抿着唇，手握成拳头，让眼泪不往下掉。
这狗徒弟，她悉心教养了多年，却是个欺师灭祖之徒！杀她也就罢了，连哥哥都敢杀……
她脑中还残存着一丝理智，“我去轮回池看看，轮回池养魂，没可能直接消失的，兴许只是自己走了，或者被人捞走了。”
“如今的阎罗不允许提起薛衍，瑶瑶你现在的修为不可能是对方的对手。”嫣然阻止薛瑶，“你还是快些回去好好修行，若有消息，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薛瑶没有动，眼神坚定。
“听我的！”嫣然沉声，“若是薛衍还活着，也绝对不会允许你冒险。我作为，作为他的下属，理应帮他阻止你。”
薛瑶只看着嫣然，眼中透着悲伤，极大的悲伤。
嫣然继续道：“我收这些钱财便都是用于打探他的消息，我本想着再过百年，若是还找不到他，我便去杀了风长乐。”
“风长乐……”这个名字薛瑶还是有印象的，是她的三徒弟，“为何要杀她？”
“看样子你还不知道……”嫣然声音喑哑，低沉，“风长乐早就与牧云翳联合，当时你渡劫的关头，便是风长乐和牧云翳合伙对你的阵纹结界做了手脚，以至于，你在渡劫过程中遭受重创，否则以牧云翳的修为根本无法杀你。”
薛瑶还记得当时身受重伤，牧云翳跑到她面前，她并没有设防，以至于被他背后捅刀子。
“我与他们……”薛瑶觉得自己一直对牧云翳很好，风长乐更不必说，她是自己的三徒弟，什么好的资源都砸给他们。
养出这群死白眼狼，薛瑶是有些自我怀疑的。
嫣然继续，“当时薛阎罗查过，牧云翳和风长乐早在成为你弟子之前就认识，并且和仙界的一些人认识。”
“我当时是在仙界救的牧云翳。”那时候牧云翳不过十一二岁，薛瑶将他带回去之后便悉心教导，就算是她很忙，也会嘱咐大徒弟多加照顾。
牧云翳是薛瑶最小的弟子。
而风长乐是魔界一魔王的女儿，算是一域公主，自然，她性子很娇纵，薛瑶也很宠着她。
若是他们认识，那是如何认识的。
“风长乐的母亲不是魔族人。”嫣然皱着眉头，“这我也是后面才知道的，至于说她的母亲到底是谁，我并不知晓。只知道，他们被安排在你身边或许是早就蓄谋已久，我们只查到这里，更多的东西便查不到了。”
嫣然吸了口气，“只知道，牧云翳和风长乐的关系非比寻常，如今他们占了你的魔神殿，似乎是快订婚了。杀了风长乐，必然让牧云翳痛苦不已。”
嫣然衰老的脸上有一丝丝颤抖，她很怕。
“你不是他们的对手。”薛瑶摇摇头，“若只是风长乐一人，你可能杀得了她，但，以牧云翳的阴险程度，不可能只留她一人。这件事情，你不着急，再等等我吧。你如今先留意哥哥的下落。”
嫣然抬起松垮的眼皮看着薛瑶，眼中却透着复杂和痛苦。
薛衍消失了，她无论如何都想报仇。但衰老的身体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了。
“师妹，小师妹！”门外传来了王常州的叫声。
薛瑶回头看了一眼，“我先回去了，这个给你，收集怨魂，下次我来拿。”
薛瑶将招魂幡交给了嫣然。
嫣然拿着招魂幡，这种东西对她而言，只是个小玩意儿。但，既然是薛瑶要的，她也竭尽全力办好。
“好。”
薛瑶嘱咐，“千万不要轻举妄动。不久，我会再来的。”
嫣然点头，“好。”
出了冥界之门，薛瑶脑中一片混沌。
她记忆中的嫣然，美丽至极，是三界中数一数二的大美人，无数追求者，且又是个年轻天骄。
没想到，竟然变得如此衰老，这种衰老明显是无法用药物解决的，她的体内冥气大量流失导致的，可见那一战极其恐怖。
薛瑶将招魂幡给嫣然，也是想拖住她，别轻举妄动。
另外，她也不相信哥哥会真的魂飞魄散了！
闭上眸子，薛瑶心中起了无数次杀意，都被她按捺下去。
如今，只要好好修行才有资格复仇。
合体期的她，终究是还太弱。
若是有能更快变强的法子就好了，无论用什么方法，先飞升最好！
“小师妹。”门外敲门声再次传来。
薛瑶缓缓睁开眼，眼中早就将恨意隐藏，弯了弯眸子，含笑道：“王师兄，怎么了？”
“不是要去外门给师父挂画吗？”林尺沉重的声音响起。
薛瑶打开门，伸出个脑袋，看到林尺，王常州，叶长安都来了。
“你们三个都要去？”薛瑶狐疑地看着他们。
叶长安点头，“正巧有些药材，长老院没有，我出去采摘。可以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