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间，牧中如飞舞的长剑便斩向身前身穿白衣的李常在，他的样子很愤怒，显然无法接受自己是个幻象的事实。
“何必呢？”微微一侧躲过斩来的斩击，李常在颇有怜悯的看相，眼前面目狰狞的牧中如。
虽然他以前经常欺负自己，而且还三番五次打忧自己的计划。
但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他已经记不清了。今日想起，也只不过是因为眼前这片诡异的血海。
见一击不成，愤怒的牧中如紧接着便是紧急转向，锋利的长剑一个转弯便移动到了李常在头顶一剑斩下。
眼见即将得手，近在眼前的李常在却不慌不忙，体内的威压向外一放，奇胎境后期的恐怖气势便直冲牧中如天灵盖，吓得他还不即将长剑斩下，手中的长剑便已不自觉地脱手。
“虽然在释放威压的时候我还顺带借用了地煞之气，但这么快就失去战斗的意志了吗？”见直接被吓得倒在血海之中的牧中如，李常在微微摇头，轻声劝道：“你也该接受事实了吧？还是说，你不但觉得我的脸变成了这样很正常，还觉得我突然有了奇胎境修为很正常？”
在神界，修士们在获得图腾前的限制会低很多，但依旧突破不了奇胎境。眼前的牧中如连十五岁都不到估摸着连图腾也没有，充其量也只不过是个化灵境巅峰，怎么可能打得赢已经奇胎境后期的李常在？
仿佛是接受了事实，刚刚还情绪激动的牧中如瞬间跟个泄气了的皮球似的瘫倒在地上，无神的目光里喃喃自语：“季长卿呀，我爸妈死时我是什么想法？
“我不知道，不过你那时挺恨我的，说不准再杀死他们获得力量时，估摸着笑得很开心。不过你现在才十四，不明白倒也是正常现象了。”回忆着许久以前的前尘往事，李常在也记不清。这么多年过来，只能说时间真是易逝。
一转眼，竟到了下辈子。
“我不懂，我不懂。”
说话的声音很平静，估摸着他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李常在背过头去不想再管，过去的事他已放下不说，现在的他更没必要对一个他亲手杀死的死人做些什么。
咚的一声，随着身后一道水花溅起，李常在微微回头，眼神不由得有些复杂。
这个地方所弄出来的幻境，倒也是逼真的厉害。
幻境中年仅十四的牧中如，竟然承受不了压力自杀了。
没有过多感叹这位曾经的敌人的再次逝去，李常在回头微微靠近倒在血海之中的木中如，伸手想要取走他脖子上刺进去的宝剑。
终究是神界的神铁，而且当中的道韵看着与真品一般无二，哪怕是不用来使用，提升他这把剑的品质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就在双手即将触及长剑之时，死去的木中如连着脖子上插着的长剑一同化作漫天的光点随风消散。无数的能量涌入李常在体内，之前被吸收了的图腾力又恢复了过来。
“杀死这里的残像可以恢复图腾力吗？倒也是出奇的好心呢。”感受失而复得的力量，李常在不免思着，如果可以恢复力量的话，那这个幻境的用意是什么？
而且为什么不在他进入幻境的时候攻击他的本体？着实是奇怪。
更重要的是，幻境是怎么做到窥探他的记忆的？
带着心中的疑虑，李常在加快了步伐，希望到时候找到了那群邪修后，一切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
虽然解决了牧中如，但是血海吸收他图腾力的效果依旧存在，看样子登上北方那座孤岛才是要紧事，否则哪怕击杀幻境中的敌人可以恢复图腾力，他也讨不了多少好处。
“给我站住，季长卿！”
身后，空灵的声音响起，经过了之前牧中如的经历后，一定经验的李常在瞬间知道了身后那个声音的来源，眼角的汗水情不自禁的溢了出来。
“你是？”没有选择回过头去，曾经少女的模样李常在已经记不清了，甚至连声音都有些模糊，可幻境依然完美的复刻了曾经，这一次迎来的却不是敌人。
极度的不真实感充斥了季长卿的大脑，他想扭过头去见证，去确认自己的记忆，但每当想起少女被拦腰截断的模样，他始终怕的不敢扭过头去。
“你终于停下了！都说让你等等我了，你要这样子下次我可就不理你了！”见到李常在停下，少女的声音明显变得开心了起来，全然没管李常在刚刚问她名字的行为。
迟迟不敢扭头，呆站在原地的李常在突然感觉自己背后被踢了一脚，没有做好任何准备的他竟生生的被这股巨力推到了血海中，应激之下一个鲤鱼打挺便又飞了上去，狠狠的一扭头瞪了这少女一眼。
“怎么回事啊季长卿，虽然我承认我刚刚力气是大了点，但你也不至于直接摔倒吧？该不会刚刚天麟狼打完后脱力了吧？叫你硬撑！”看见刚刚不理自己的李常在吃了鳖，风华正茂的少女显然是得意洋洋，那打着李常在去的嘴巴就没停过。
是的，这个时候的杨溪月就是这般模样，虽然他已忘记了，但现在他又想起来了。
“因为好久不见了吧，杨溪月。”看着死去的故友以这种活灵活现的方式在自己眼前重新出现，季长卿这眼神变得柔和了起来，伸手想要抓住她，但又被害羞的杨溪月侧身躲开了。
“你还没告诉我，你刚刚偷偷拿了什么东西呢？还有啊，突然变得这么弱……哎！你怎么只有奇胎境了？而且，这是哪里啊？我们刚刚不是在……不对！为什么你变成这个样子？”原本还想继续戏弄下去，突然发现周围环境不正常的杨溪月有些惊慌的看向四周，紧接着便是扭头来睁大着眼睛好奇的问道。
在她眼里，眼前这个无所不能的少年，可以帮助她做到一切她。
“这个……”刚欲解释，李常在却发现自己说不出口。
如果说了真相，杨溪月会和牧中如一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