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也太严格了吧？自己养着玩也不行？外人面前规矩些不就行了？”
君怀瑾小声嘀咕，姜初蓝停下脚步，面色微沉：“姑娘，说话要不疾不徐，不高不低，你这般窃窃私语，也难登大雅之堂。”
君怀瑾：“……”
兰沉璧眯眸：“所以现在就开始教了吗？”
“自然，规矩是方方面面的，要从一点一滴学起，潜移默化形成良好的习惯，所以这一路，我会纠正你们所有的错误，你们要好好听，明日我会派人检查。”
说着，她转过身，“我先带你们熟悉熟悉晚枫山的路。”
“知道了。”
君怀瑾和兰沉璧对视一眼，跟在她身后。
……
晚枫山是真的不小，这里应该是山后的平地，不平整的地方就直接被圈了进来，做成假山和池塘。
出了三长老的回春院，往南走是几个姑姑住的地方，往东走是其他长老住的地方，但是那些长老此时都不在山中。
而其中最大最漂亮的院子是那个神秘的副门主的。
“副门主是谁啊？为啥不在山里？多大年纪了？他比三长老还大？三长老还得听他的？是男是女啊？”
君怀瑾一路上嘴就没停下来过，姜初蓝被她吵得头疼，忍不住道：“副门主是男人，年过三十了，不过容貌俊秀，是门中数一数二的美男子，武功高强，才高八斗。不过……”
她话锋忽然一转，警告的眼神扫过来：“你们最好不要对他生出什么非分之想。”
“为什么？”兰沉璧挑眉。
“因为凤凰门里的姑娘们不准有私情，除非落选了，不能成为小姐，经副门主同意，才能许配他人，而你们这种还在考核中的，一旦发现生了不该有的心思，打死不论。”
姜初蓝说的云淡风轻，仿佛那不是一条人命，而是一团面，一块石头，是可以随意被丢弃的。
兰沉璧十分不喜，眼角眉梢都难以自抑的露出了几分嫌恶之色。
姜初蓝瞧见了，不以为意：“这种事多了，所以提前告诉你们一声，也是希望你们不要步了她们的后尘。”
君怀瑾皱眉：“你们是要选出人来送去尼姑庵吗？还不许有喜欢的人了？也太狠了吧？”
提到这儿，姜初蓝也不说了。
君怀瑾唇边笑意微淡，还真是个蚌壳嘴巴。
姜初蓝不说话，后面的侍女更是一个赛一个哑巴，君怀瑾渐渐的也就懒得问了，边走边记这里的地形。
很快他们路过了一处练武场，上面一群穿着白衣的女子在舞剑，姿势十分标准，看起来英姿飒爽。
可惜，都是为了不正当目的培养的。
君怀瑾心如荒野，眼神淡漠。
练武场上的人察觉到有外人来了，也没分他们一个眼神，专注的很。
君怀瑾不由感慨，半真半假的说：“你们这儿的人个个都和提线木偶一样，无趣的很。”
姜初蓝一愣，随即意味不明的笑了下：“你懂什么？”
君怀瑾摇摇头一摊手：“是啊，我不懂。”
兰沉璧看她那灵动的小模样，莫名觉得有些好笑。
谁知本是偷看，正欲收回视线，就被君怀瑾抓个正着，后者还冲他眨了眨眼。
兰沉璧无奈，都这个时候了，还不放在心上，真不愧是做皇上的人。
一行人又绕了一圈去看看住处，在这里人是真真切切的被分成三六九等，便是皇宫在某些时候也不如这里严苛。
一路逛下来，没有武功的人怕是已经累的双腿沉重发软，姜初蓝刻意打量了他们一眼，君怀瑾立刻转出一副羸弱的模样，双颊泛红的靠在兰沉璧肩头：“姐姐，我好累啊……”
兰沉璧抬手拍了拍她的头，“我也累了。”
他抬眼看向姜初蓝：“姜姑姑，还有哪儿没去过吗？我们实在是走不动了。”
姜初蓝摇摇头：“你们的体质弱了些，明日早起操练，今儿就到此为止吧，回去歇歇，晚些时候，会有人带你们去检查身体。”
“检查身体？”兰沉璧一愣：“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就是要你们脱光了，看看你们身上有没有瑕疵。”
“这怎么行？”
没等兰沉璧反对，君怀瑾先不乐意了，“女子的名节何其重要？怎么能随便脱光了给你们看？你们也太过分了吧？字据上也没说要这样的！”
兰沉璧要反对的话就这么咽了回去，没想到君怀瑾反应比他还大。
他皱眉看着姜初蓝，只见姜初蓝冷下脸来：“这是规矩，不是只针对你们两个，所有来这里的姑娘都要经过这一遭，无论如何都跑不掉的。”
“我要是就不做呢？”
“那只能得罪了。”
说着姜初蓝给了身后的侍女一个眼神，侍女立刻围上来，面无表情的说：“姑娘不要难为我们，动起手来伤到你就不好了。”
“动手？你们这就露出真面目了？”君怀瑾拉着兰沉璧的手往后退，正好边上有一根粗壮的柱子，君怀瑾冷笑一声：“你们要是非这么逼我，我就死给你们看！我们姐妹虽然命贱，但绝不受人欺辱！”
说着她就要往柱子上撞！
这下可把姜初蓝吓得不轻，她难得脸色巨变，大喊一声：“快拦住她！”
兰沉璧离君怀瑾最近，发现她那个劲不是装的，要是真的撞上去，不死也得撞出个好歹。
他心脏猛地重重一跳，想也没想就张开双臂抱住了她：“妹妹！”
侍女见君怀瑾被拦下了，都跟着松了口气，姜初蓝气急败坏的拨开侍女走过来，等着君怀瑾：“你到底要怎么样？疯了？”
君怀瑾呼吸急促，靠在兰沉璧的怀里双眼通红的说：“非验不可？”
“非验不可，就算你死了，你姐姐怎么办？你打算就扔她一个人在这儿？”
姜初蓝语气缓和下来，怕她一个想不开又去撞柱。
君怀瑾眼眶泛红，声音嘶哑坚定，“非验不可，那就我来，放过我姐姐，反正她又不是你们要找的人，只是陪我的，验她也没用，给我姐姐保留一点尊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