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醒来，房间里只有她一人，身边的被窝早已冷却，看来他起来也已经有了一段时间。
顾陌川时间掐得很准，在姜一宁穿好衣服之后，就拿着一盆热水进来了。
“起来了？洗漱完就出来吃早餐。”
他也没有逗留，放下盆子就出了房间。
还没到八点，就已经有孩子到了学校，姜一宁出来就看到有好些孩子围着顾陌川在说这话。
明明昨天还没人敢近他的身，今天就这么多孩子围着了，优秀的男人果然去到哪里都有人喜欢。
男人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朝她这边望了过来，姜一宁被人抓包顿时有些窘迫。
他的嘴角扬起了一抹笑，似是在笑她，而后便见他指着食堂的方向，让她去吃早餐，说完，他也没再管她，又和孩子们交流起来。
“你说什么？”姜一宁的语气诧异，以为自己听错。
同行的女同学又说了一遍，“我今天早上看到顾总在打水，我当时好奇就问顾总打水做什么，顾总说要洗衣服，顾总也太贤惠了，居然还会洗衣服，对了，昨天下午的时候，我还看到顾总在帮你洗鞋子呢！”
昨天她远远地就看到顾陌川在洗鞋子，当时吃惊极了，没想到早上又被她撞见，好奇心驱使她过去八卦一番，直到顾陌川拎着水桶回了屋子，她才敢相信这个在众人眼里如此矜贵的男人，竟然还会屈尊帮女朋友洗衣服。
女同学眼里羡慕满满，姜一宁心里却十分复杂，连吃早饭的胃口都没了。
顾陌川昨晚仔细想了一遍，他能确定自己并没有做什么惹怒姜一宁不开心，唯一可能会惹怒她的，恐怕就是他这次不打招呼而来。
他知道姜一宁不喜高调，也许是因为他的身份，她的老师同学们会有些拘谨，连带着对她都变得客气，也许是这个原因会让她略有些不自在。
意识到这个问题，顾陌川努力融入其中，首先就打入了小孩子的群体。
和大家相处愉快之后，顾陌川也没有太黏着姜一宁，让她有空间做自己的事。
反倒是顾陌川，甚至比姜一宁还要忙，李校长应该从董老师那里知道了顾陌川的身份，于是就想让顾陌川帮帮忙，看看希望村有哪些地方有价值，可不可以得到投资的机会。
希望村太过于贫穷，这是姜一宁第一天来到这里就意识到的，她也想改变村子的现状，虽不指望村子能达到小康，但能解决温饱、接受正常的义务教育已是很好了。
晚上睡觉前，姜一宁就问了顾陌川的想法。
黑暗中，姜一宁侧过身去问他：“你觉得这里有投资的机会吗？”
顾陌川挪动了位置，面向着她，说出自己的想法：“留在这里的普遍都是老人和小孩，能用的劳动力占比很少，除此之外，这里过于偏僻，汽车也进不来，来这里至少需要四个多小时，昨天让程阳运一些吃的过来也分了好几趟才进了村子，像运些其他的有些难，资本家投资需要的是本身的价值，但希望村...”
下面的话，他没有再说，答案也显然易见。
听完他的话，姜一宁轻叹了一口气，难道希望村真的无法摆脱贫穷了吗？
姜一宁平躺过来望着床顶，心情有些低落，她真想做些什么来帮助这里的人。
顾陌川知道她的失落，便把自己之后的打算也一并告诉她。
“我打算帮他们把学校建好，改善一下孩子们上学的环境，再捐一所图书室，每年都送些学习用品过来，保证他们有学可上。”
“真的吗？”姜一宁雀跃起来，激动地靠近他，又问：“那什么时候开始重新建学校？”
小姑娘靠得近，夜里再黑，他也能看见她脸上兴奋的表情，一如之前那般明艳动人。
她身上又总是有一道若隐若现的香气，起初她第一次宿在他房间的时候，为了保持这道香气，他连床单都不舍得洗，再然后他们在一起了，他便每天都能闻到她身上这道好闻的香气。
这股熟悉的香气像是有安神的作用般，把顾陌川这两天的忧虑都赶走了，原本还因为明早的离开产生慌乱的心此时都静了下来。
他轻轻“嗯”了声，告诉她：“我明天回去后就开始准备，大概今年能建好。”
“那太好了。”她兴奋得眼睛都眯起来，下一秒，顾陌川就见她又满是愁容。
“怎么了？”他问。
“就算有学校了，这里也没老师能教他们啊，李校长学识有限，只能教小学知识，以后怎么办？这里的环境艰辛，外面的老师不一定肯来。”
顾陌川说：“下乡知青。”
“对呀！现在很多毕业生可以下乡支教，那这样一来，希望小学就有教师资源了。”姜一宁又说：“如果没人愿意来的话，那我毕业后就过来这里支教。”
似乎认为这样可行，姜一宁愁容散去，带着这样的想法进了梦中。
顾陌川看着闭上眼睛的女孩，心里的想法与她的相悖。
过来支教少说都要几年打起，他怎么可能放她离开过来这边支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