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霖。”
她突然叫他。
乔见深偏头看过来。
女人揪着他的外套，轻轻拽了拽他。
他不明白她的用意，但还是顺从地倾身，突然，唇上一凉，紧接着变得温热，她青涩稚嫩的吻毫无防备地落了下来。
说吻其实有点夸张，因为这只不过是蜻蜓点水般的轻轻一碰，莽撞且青涩，他甚至能够感受到她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很快，她就放开了他。
余光再次瞥向巷口，已经没有了少年的身影，她悄悄地舒了一口气。
她的小动作未能逃过他的眼睛，他轻轻一笑，笑声中带着一点冷。
“这算不算利用？”
虞晚晚低着头，向他解释：
“他是我们导师的助手，我们的论文和毕业资料都要经过他，所以……”
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为了避免下次再被起哄，她只能让章洺彻底死心。
下一秒，她的腰被乔见深搂住，整个人被他带过去，身体紧紧地贴上他的胸膛。
乔见深俯身，用实际行动教她——什么叫做吻。
直到发现她缺氧喘不过气来，他才放开她，声音依旧带着微冷。
“既然利用了，那就利用彻底一点。”
这话让本来还满怀愧疚的虞晚晚突然有了一种被占便宜的错觉。
乔见深此时也在垂眸看向她。
虞晚晚今天的打扮和以往很不一样，一身黑色的皮衣，以往的乖巧劲儿褪去不少，反倒是添了几分桀骜不驯，她今天有股张扬的劲儿，明媚浓烈，灼人心。
而如今，这张小脸上最让人无法忽视的就是红肿的嘴唇。
没忍住，他太用力了。
不知怎么的，乔见深的脑子里突然蹦出她和章洺被人起哄的场面。
那般挺拔的少年，还有大好的年华。
反观他，未来黑黢黢一片。
他不知道自己还有多久，一年，半年？
他只知道，每一次昏倒，可能再也无法醒来。
乔见深觉得自己大约真的醉了。
居然在这里悲天悯人？他哪里还有这个功夫，真是够闲的。
乔见深迈开长步往前走，虞晚晚赶紧小跑追上去。
在巷口，他们等到了吴秘书的车，一起坐上后座。
车出发没多久，虞晚晚的手机里就收到一条消息。
来自章洺——
“晚晚，下个月就要交实习报告，你的论文也要准备了。”
章洺还很贴心地附上了一份pdF文档，上面不仅有实习报告的样式、论文的模式，甚至连导师的要求都写好了。
这些材料并非导助责任范围内的工作，而且准备很花功夫，受之有愧。
对章洺，她实在是有点手足无措。
他是众口称赞的“章君子”，品行端正，耐心细致，体贴周到。
她本来也是真心把对方当成兄长一般敬重的，她很清楚，敬重不代表喜欢，早点让他死心，对彼此都好，所以，她要快刀斩乱麻。
看到虞晚晚又皱起了眉头，乔见深问道：“还是他？”
虞晚晚没有隐瞒：“嗯。”
“如果你需要，我不介意被你再次利用。”
这个人……这是利用上瘾了？
她果然才是被占便宜的那一个！
“不用！”她严词拒绝。
乔见深轻轻笑了笑，说道：“真是遗憾。”
虞晚晚偏头瞪了他一眼。
她现在才发现，这家伙还有做无赖流氓的潜质呢？
看她似乎真的生气了，乔见深才放过她，说道：“需要我帮你申请换个导师吗？”
“不用不用，李导师虽然严了一点，但是很有实力的，当初为了报在他的门下，我可是过五关斩六将才搞到资格的。”况且，单论能力，章洺也是所有导助里面数一数二的。
况且，今天她主动说出自己已婚的事实，而且又当着章洺的面秀了一波恩爱，对方应该会知难而退了。
虞晚晚解释道：“放心，今天过后，他应该就不会来找我了。”
乔见深点点头。
他很清楚，虞晚晚当着同学的面说出自己已婚，需要多大的勇气。
就冲这一份坦诚，她也值得他的一句：“我相信你。”
可即便已经把话说开了，身边的小姑娘还是垂头丧气的，这让乔见深颇为疑惑：“怎么了？”
“要准备实习报告和论文了。”虞晚晚深深叹气：“希望能赶紧找到工作。”
虞晚晚的学习成绩他都查过，每次都是A加，这么优秀的学生，为什么还会因为工作焦躁？
“这一行入行难，需求量少，前辈太多，新人很难出头，还要……”
还要有背景，有资源。
他们这一行出去的学生，不管是做化妆师，服装师还是舞台设计师，都很难找到工作。
因为这类工作基本上都被导演或者明星惯用的班子包圆了，而这些班子为了保持自己的影响力，只会从家族里选人做徒弟，不会对外招人，以便能牢牢把控霸占着行业的大部分资源。
而虞晚晚学的还是戏剧服装设计，这就更难了。
有追求的剧组，不会找她们这种刚毕业的学生做设计；没追求的剧组，会选择直接复制粘贴，去抄袭其他人的设计，压根也不会专门请人负责研究。
这也是哪怕李导要求变态，虞晚晚也必须要成为他门生的原因。
李导在业内知名度很高，能成为他的学生，就业机会会大得多，所以，哪怕他要求严格到变态，每年报他门下的学生依旧比其他导师多很多。
因为这是寒门弟子唯一的出路。
虽然对前程忧心忡忡，但虞晚晚不是一个会让自己一味沉溺在负面情绪里的人。
她很快就又满血复活了。
“我回去就投简历，多投几封，瞎猫总能遇到一两个死耗子。”
正想着怎么给她解决工作问题的乔见深，突然就沦落成了“死耗子”，心情十分复杂。
虞晚晚和乔见深肩并着肩回到天心公寓。
当虞晚晚掏出钥匙走进家门的时候，心情莫名地跳得很快。
她满脑子都是那个吻，唇上似乎还留着他的力度。
加上他今天说的那个“真正的夫妻”……
两个人的关系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今晚，会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