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绍天虽是养子，但到底是未来秦氏的继承人。
他要是普通人，世上便无不普通的人了。
站队不要更明显。
苏凤菡气死了。
她到底是为什么会想不开跑来吃这顿饭的啊？受尽冷嘲热讽，还要吃垃圾食品。
有这时间，她回家好好点份灵食，做做美容不好吗？
“我听表哥说，心木是去过科学所的？”她把矛头指向苏心木，“我一直很向往科学所，希望能够到那里学习深造，你可否同我讲讲科学所的事情？”
叫得怪亲切，却毫不留情地做着往人伤口上撒盐的事情。
低级的把戏。
苏心木见惯了人心算计，曾经的末世，世人为了抓住渺茫的生存机会，不惜牺牲他人的性命。
为了稀缺的物资争得头破血流，为了成功逃离丧尸的追杀，将无辜的人当做挡箭牌。
和这些比起来，苏凤菡的段位还是低了些。
当然，比起无脑爽文的恶毒女配还是强不少的。
苏心木徐徐吐出一口浊气，眉梢略略上挑，似笑非笑：“自然可以，不过苏小姐确定想听吗？”
“是的，不过要是心木你不想回忆起那些事情，不说也是可以的。”她像是全然将自己从替身事件剥离出来了。
“苏凤菡！”秦绍天先一步听不下去了，一字一顿地喊她名字，怒意不加掩饰。
纤细温热的手指忽地落在他手背，苏心木对着他摇摇头，语速不急不缓地开口：“科学所是个很不一样的地方。”
苏凤菡愣了愣，她是真没想到，苏心木敢于提起科学所的事情。
而且听她这口气，似乎还真觉得科学所挺好的……？
“实验的过程也很简单。”她嗓音优越清丽，“只是将你束缚在实验床上，银白色束灵环扣住手腕，你丝毫不得挣扎。一旦你想要突破限制的时候——”
苏心木勾着唇角，笑容明媚，“钻心刺骨的疼痛转瞬间漫至四肢百骸，经脉寸断，我见过的最严重的，也不过脑浆迸裂，像炸开一朵璀璨的烟花似的，美而炫目。”
苏凤菡的脸色愈来愈白，情不自禁代入情境之中，喉咙处的恶心感也逐渐明显。
“他们的实验也很简单。将你的化灵力量开发到极致，任你陷入到极度缺水的状态里，你的喉咙干得像着了火，皮肤也同样枯萎。濒临窒息的时候，你拼了命地想要抓住什么，你脸色变得铁青，你多么渴望此时能尝一口营养液，哪怕是最低级的。”
“可不论你怎么挣扎，他们都依旧高高在上地盯着你，盯着仪表上反馈出的数据，调整实验过程，肆意判决你的生命。直到你以为眼下是活着的最后一秒，冰冷的针头才刺入你的静脉。你得以苟延残喘。”
“别说了！”苏凤菡冷喝出声，眼神已是惊恐不已。
如果没有替身计划，遭受这一切的会是自己。
她根本无法想象。
“我去趟卫生间。”她径直起身，三步两步跑向了卫生间，背影狼狈仓皇。
苏心木舔舔牙尖，极轻地笑了声，心情很是愉悦。
虽还不能原地把苏凤菡解决掉，但能看她这么惨兮兮的，也挺有意思的。
“小小苏。”耳旁忽地响起沉重的低唤。
苏心木偏过头，被他骤然凑近的俊脸吓得往后闪了闪，“你干嘛？”
“……”秦绍天木着脸，“你刚才说的……”
他倏地一顿，十分愧疚地垂下脑袋，“如果我能早点保护好你，你就不用受那样的苦了。”
苏心木愣了愣，一巴掌呼在他肩膀上，笑他：“你还当真了啊，我骗她的。”
这回呆住的换成是秦绍天了，他盯着苏心木的脸颊看了许久，不确定地问：“真的？你不是在哄我开心吧？”
嗯，天儿分辨她骗人手段的能力有提升，但不多。
“真的，骗你做什么？”她煞有其事地点点头。
“好吧，不过有什么事情你可得告诉我，是兄弟就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秦绍天挥挥胳膊，很有气势。
“知道了知道了。”她随口附和。
下一秒，苏心木眉心稍稍拢起，偏头望向窗外，香烤串串的店门口拥着不少人，几乎围成厚度很大的一圈，交头接耳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刚才分明是有一道很灼烫让人难以忽视的视线来着。
目光掠过密密麻麻的人群，如蜻蜓点水般，又倏地停在某处。
男人身姿高大挺拔，定制的黑色西装勾勒出精瘦的腰身，笔直修长的双腿过分禁欲。
面上戴着纯黑口罩，只露出一双碧色的眼眸，深邃晦暗，眼底沉淀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有点眼熟。
苏心木微微睁大眼睛想要再看得清楚一点的时候，那人却隐没于人群之中。
仿佛方才的仓促一眼只是错觉。
“小小苏，你在看什么呢？门外好像很热闹的样子，你也想看热闹吗？”秦绍天忽地凑过来问她。
苏心木恍然回神，应该是她看错了吧，黎尧弈堂堂联盟帝国指挥官，怎么会来边缘区的小饭馆呢？
他们之前通星电的时候，黎尧弈还在办公的。
而且那人戴着口罩……只是眉眼与他有几分相似的人吧？
“没什么，不想看。”苏心木收回目光，正巧服务员也将他们点的烤串送上桌，“来，先吃饭吧。”
鸡皮口感软弹，还微微有些焦脆，孜然和辣椒粉撒得足量，味道香极了。
沉迷炫鸡皮，无法自拔。
“踏踏踏。”不轻不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在一众喧闹之中显得格外明显，像踩在她心尖上似的。
苏心木下意识抬眼，乍然撞入一泓碧色水波之中。
缓了两秒，她意识到，面前人就是刚刚惊鸿一瞥所见到的人。
“小木头，请客吃饭怎么也不叫上我？”男人嗓音低沉，咬字轻慢，尾音懒散绵长，勾得人心肝颤颤。
苏心木：“……”
秦绍天：“……”
还真是黎指挥官？！
他怎么有闲心跑到边缘区来找自己的？
总不能……是担心她潜逃吧？
下秒，她接收到了秦绍天的眼神：他谁？和你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