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晨翔没好气道：“行了行了，你别进了，去医生办公室吧。”
“好嘞。”
奉旨进医生办公室，又可以搞点小活，让直播间的粉丝们爽一下，胖子顿时乐开了花，屁颠屁颠地去了。
“不准直播。”
胖子立马苦了脸。
“马总，这位胖子的情况和你一模一样，他的腹主动脉瘤已经得到妥善治疗。你看恢复得不错吧？”
马总十分惊讶：“是他？听说原来都不行了。啧啧，现在这精神抖擞的，真不错。”
“咱们去办公室，我把他的资料给你看看，顺便给你解释一下我们的手术方案。”
“好。”
人就这样，理智分析得再好，都不如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看到活蹦乱跳的胖子，马总顿时安心了许多，感觉哪怕曹院长不解释，都已经不那么怕了。
来到办公室，胖子非常默契，卖力地帮曹晨翔宣传一番，表示自己现在好得不得了，手术绝对成功，绝对安全，马总你完全不必担心。
负责吹水的胖子圆满完成任务，专业人士曹晨翔粉墨登场。
他拿出一大堆资料，逐一跟马总解释。
马总很快弄明白了：从医生的记录和影像资料上看，胖子的病情跟他确实一模一样。而且胖子瘤颈角度比他还大，难度自然也更大。
瘤体直径对手术效果也有影响，马总虽然有13cm，算是少有的大家伙，胖子却高达21cm，世所罕见。
这东西5cm以上，就等于头顶挂着达摩克里斯之剑，危险性不小。
10cm以上，吊住剑的绳子已经基本磨损完了，随时会掉下来。
15cm，你居然还活着？明明三年前就该吃席了。
20cm……不可能！不存在！一定是弄错了！
当曹晨翔说到21cm，马总震惊地看着胖子，感觉这家伙忒牛。
运气也贼好，居然能在瘤体爆破前碰到曹院长。
胖子得意地眨了眨小眼睛，伸爪拍拍自己胸膛，顿时一阵波涛汹涌，晃得马总眼花缭乱。
“马总，你看，这么困难的条件，我们都给他救回来了。”
“来，看看这张，手术完成后的造影。”
腹主动脉瘤的手术效果，那真的是立竿见影，外行都可以一眼定真。
术前术后两张图像并列，一张是膨大扭曲的动脉瘤，丑陋又恐怖。一张大幅缩小、变直，看起来顺眼漂亮了许多。
“哇，这效果太棒了！”
马总的老婆比他小了近20岁，夸张地叫出了声，然后娇滴滴地说道：“老公，这下好了，有救了。”
马总心情舒畅地点头：“是啊是啊，有救了，太好了。”
“手术前要做一些准备工作，你安心住下，我们会做最妥善的安排，让你得到最好的手术条件。”
马总既然打定了主意，就非常地听话：“好，没问题，到了医院，当然听医生的。”
搞定马总，曹晨翔的心情也很舒畅，插着兜去巡视医院，就象一个快乐的巡山小妖。
“大王叫我来巡山。”
“我把医院转一转。”
“拎起我的针拔出我的刀。”
“看病充满节奏感。”
“大王叫我来巡山。”
“割个瘤子做晚餐。”
曹晨翔哼着小曲，逛啊逛，逛到门诊部。
本来门诊部分科细致，再加上辅助科室，占了整整一幢大楼，不过现在为了节约开支，全部集中到了第一层。
临进门时，把手从兜里拿出来，肩膀端正，腰杆挺直，闭上嘴巴，浪子医生秒变正经院长。
走进大楼，曹晨翔就不由摇头。
内科门诊，低着头玩手机。
外科门诊，低着头玩手机。
妇科门诊，低着头玩手机。
药房，剩下的几个人几乎全在那，叽叽喳喳不知道在聊些什么。
看到曹老大，大家也不慌，热情地招呼一声，这才各自回岗位。
实在是回去了也没事干，能回去，就已经很给曹老大面子了。
盘点一下，唯一没来串岗的，是本院财务科长兼总账会计兼薪资会计兼……兼挂号兼收费的窦萌萌。
当然，最近她的主要职责就是挂号和收费，9楼的财务科已经很久没去了。
曹晨翔往最前面的收费处走去，还没进门就听到了歌声。
“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
曹晨翔憋住笑推开门，一个微胖略矮女生背对着这边，一边哼着歌，一边还快乐地手舞足蹈。
听到开门声，窦萌萌受惊地转头，看见是曹晨翔，顿时不满地嘟起嘴，本就婴儿肥的脸愈发象个肉包子。
“曹院长，你怎么又不敲门？全医院就你最不守规矩。”
曹晨翔就当没听见，双眼亮晶晶地问道：“刚住院的病人缴了多少钱？”
“20万。”
说到20万，窦萌萌又手舞足蹈起来：“这笔钱总算可以解燃眉之急了，水、电、还有催债催得最急的那几个，都可以先给个一点点，糊弄一下。”
“先不急，还有更要紧的。”
“啊？还能有什么比水电更要紧？还有，那个王老板，听说手底下不太干净，断过人家腿。这种人，怎么着也得先给他结掉一部分帐。”
“做医药的也玩这一套？吓唬人罢了。”
曹晨翔满不在乎地一挥手：“总之，这笔钱你好好留着，我有用。”
这都不怕？
窦萌萌佩服极了，虽然曹老大毛病多多，但还挺男人的……虽然感觉是傻大胆。
想了想，她建议道：“要不，还是催催刘老板吧，让他想办法去借钱，把手术费交了。真是的，医院这么难，你还发善心。”
刘星的手术，动用了脊柱内镜，做了封堵和神经根袖的显微重建，难度较高，成本较大，该收取的费用也高。
虽说是创新术式，但该收多少钱，还是有大致标准和参考的。象他这种，3到4万都很正常。
而私立医院的收费，只需要向上级备案，并且公示就行，无需批准。
所以仁爱医院已经公示了这类手术的价格，也给刘老板说明了。
但刘老板说之前看病看得差点倾家荡产，现在饭店又亏本经营，问曹晨翔先交1万成不。
曹晨翔一口答应，被窦萌萌埋怨了好久。
见她又提起这事，曹晨翔苦笑：“刘星再不手术，就要走到自杀那条路了。”
“他家的情况咱们都清楚，是真没钱。”
“两家多少年的老交情了，前些天最难的时候，有的客人不得不请，刘老板给了我成本价，并且让我赊账，现在难道真看着刘星去死？”
窦萌萌愁眉苦脸地点点头：“你是老大，听你的。可是你千万要悠着点。断腿的话，肯定是断你的腿，不会断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