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川想了想，问道：“一头豺狼正在捕食末路的野兔，这只野兔的巢穴里还有几位宝宝嗷嗷待哺，你会救下这只野兔吗？”
“会。”虎彻勇音毫不犹豫回答。
“为什么？”
“兔子那么可爱，家里还有孩子，如果兔子妈妈死了，这一家都毁了。”
说道这里，虎彻勇音眼前一亮：“大熊先生这就是慈悲对不对？”救人于水火，这不就是慈悲吗？
李川笑了笑，继续询问：“谁规定豺狼是恶，兔子一家就是善良？”
“呃……”很想说财狼茹毛饮血。
“如果那匹豺狼有一个星期没吃东西了，那只兔子是它生存的唯一希望，你还会救下那只兔子吗？”
“在大自然的规律下，豺狼不会死，但却因你而死，这难道也是慈悲？”
虎彻勇音顿时哑口无言，无言以对，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救还是不救？”
李川继续发问：“植物也拥有生命吗？”
“植物受到伤害也会发出痛哭的哀嚎，你知道？”
这个理论虎彻勇音也是第一次听说，难道植物也会叫出声。
看她神情，李川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声波”这种东西有点深奥，说出来也没实际性的意义。
继续换个思路。
“兔子是食草动物，三对兔子一年可以生下上百只野兔。”
“它们都是食草动物，如果你借着慈悲的名字保护它们，数量只会越来越多，没有天敌的遏制，绿色植被只会消失得越来越快。”
“荒地变沙漠，大部分生命都将无法生存，也包括人类。”
“所以，这就是慈悲吗？”
说完，李川静静喝着茶，不再言语。
好半晌，虎彻勇音才从纠结中回过神来。
她目光悄悄得飘向对面，小心地像能随意破碎的瓷器娃娃：“那么，我我该怎么做呢？”
“不插手即可。”
“什么？”虎彻勇音愣了，本还在纠结是否出手的问题，没想到得到是这个答案。
“世界产生之初，延伸出许多我们无法理解的规则，但是大多数都在我们身边，比如自然的演化和繁衍。”
“无论是豺狼，兔子，还是草地，包括它们的孩子，家人都是其中的一员，不干预，不破坏，便是对它们的慈悲。”
“豺狼需要肉食进行繁衍，野兔群需要植物裹腹，也需要食肉动物对它们群体内的老弱病残进行筛选，免受疾病的侵扰，植物也需要遏制发展，都是一层层自然演化的结果，它们不是简简单单的个体，是恪守规则的一员。”
李川放下茶杯，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望着逐渐日落的西边，响起前世的那句警世名言：“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无论是狼，还是兔子亦或者平平无奇的杂草，都是上亿年间无数次进化的结果。
面临选择时，毅然改变传统的生活习惯，用难以想象的坚强才继续存活下来，比如，熊猫，真想养一只啊。
茶壶里的温度逐渐转凉，李川又从屋内拿出新的茶叶和水，将转凉的茶水倒掉，重新砌壶茶，全程没有使用灵压小助手，所有都是亲力而为，不为别的，只是很无聊。
满足地喝着热茶，看着变成金黄的日落，身边美女相陪，瞧瞧咱这待遇，比灵王不知道强多少倍。
被四大家族封印在失去时间的琥珀之中，最后脱去了束缚，又进入了另一个束缚，和山本老头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规则这个东西真是艹了。
虎彻勇音平静地坐着，身前的茶水一滴未动，眼神游离，目光涣散，怔怔发呆，身体偶尔会轻微颤抖。
看着现在的虎彻勇音，李川有些感慨，98还是把护庭十三队美化太多了。
护庭十三队原为杀手组织，是以杀戮起源，在混乱不堪的尸魂界杀出个尸山血海也不为过。
为了所谓的三界灵魂平衡，屠杀个平民跟喝水似的，赋予这些平民死亡的意义，在护庭十三队和贵族眼里，不就是“慈悲”的表现？
原着里虚圈十刃死亡众多，导致三界灵魂平衡失调，也许灵王有其他途径，但是依旧选择了千百年来最直接的方法，屠杀尸魂界普通生灵。
由中央四十六室下达指令，圈定游魂街某地点的平民，由低级死神负责押运，最终由队长带领的队伍对游民以及押运的死神就地格杀，以此来稳定三界灵魂的平衡。
值得注意的是，包括押运的低级死神也无一幸免。
无论是98还是尸魂界这些死神无一例外都跳过一位重要人物，那就是黑崎一护。
按照黑崎一护嫉恶如仇，见不得弱者被欺负的性格，还不把整个尸魂界翻了天？
巴温特想要复仇，要什么净界章，只要带领黑崎一护到达屠杀现场，一百个净界章都没用。
黑崎一护绝对会走在推翻护庭十三队的最前列。
或许他已经知道，但也选择保持缄默，可怜了那些被赋予死亡意义的平民们。
这该死的规则，以灵王为核心，分裂死神位面所衍生的规则，整个尸魂界到处都写着“吃人”两个字。
“虎彻勇音副队长。”李川轻轻喊道，对方能问出“慈悲”是何种意义。
也许她还没继续深入了解到护庭十三队的最底层含义。
不得不说，卯之花烈对她保护地太好了。
等她接触到尸魂界的另一面时候，是否也能向她的偶像一样，随意赋予“慈悲”的含义。
“是。”虎彻勇音回过神来，认真回应道。
细腰略微挺直，原本饱满的酥胸被她勒地很厚实。
“小姑娘身材真好。”李川忍不住再次感叹。
“我对慈悲的理解总结为九个字。”
虎彻勇音身体略微前倾，认真地听着，看着眼前带着笑意，和气的面孔，微不可察地低了低头。
“怨亲平等，是无我无私。”
说道这里，李川继续说着：“以天下之忧为忧，以天下之乐为乐的胸怀，就是慈悲。”
说完，李川不打算继续细说，起身径直向外面走去，不再理会发呆的虎彻勇音。
“我希望，这种慈悲，还是不理解为好。”
“毕竟，赋予，更容易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