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脚？”
聂政看了看自己的右脚，其实还真是挺讨厌的，脚板有点大，很难买到合适尺码的鞋子。
可是，左脚跟右脚也一样啊，为什么左脚就没那么讨厌了？
“嘻！”
苏樱拿来小板凳，坐到火炉前，欢乐的小脸蛋烤了许久，才把手中的袋子放在两脚之间。
她没有穿鞋子，晶莹的小脚背上透着青涩的筋络，在火光中煞是好看，也显得煞是匆忙。
“老板，你为什么右脚没有踏上楼梯？”
“哦！我才看到你已经睡下了……”
“我就不讨厌你了！老板，你真好！”
今晚，苏樱是负责哄晴晴睡觉的，晴晴是聂政的全部。
苏樱已经安睡了，聂政就没有上去看女儿了。
这对苏樱很重要……
嘻~~~
刷~~~
“嘿，嘿，嘿！”
苏樱拉起袋子，袋子已经不堪重负，小番薯、小芋头洒了一地，里面竟然还有马铃薯。
苏樱两个脚丫灵活的阻拦着活蹦乱跳的小东西，终究是重新齐集到了两脚之间。
“刚才藏在被窝里的就是它们？”
“嗯！昨天晚上，你说的……”
“哦！”
聂政点点头，昨晚晚上不知道是自己还是姜禾说过要在煲汤的时候烤番薯的，苏樱记性很好。
“老板，是用这个吗？可以防止烤焦了……”
苏樱扬扬手里的一卷锡纸，还是新的，估计是从周奶奶那得到的奖励。
“不过我听说还有一种乞丐烤法，就是用泥巴包裹了，然后随便烤，泥巴干了，脱落了，连皮也撕开了……这个方法最好，走，老板，我们到姜禾村子挖泥巴……”
苏樱跳了起来，一把拉着聂政的大手，裤脚早已捋起来了……
火光里，一双弯月眼闪动着异样的色彩，小身子已经蹦出了几步，只是聂政身子太重了，她几乎成了micheal Jackson
或者更像一个拉扯家长，死活要买贵得离谱玩具的小孩。
“偷的，没那么讲究！”
“偷的？姜禾好厉害！”
苏樱蹦了回来，圆瞪着眼睛，一脸羡慕、敬仰的看着聂政。
“不是说这个是姜禾偷的，是说童年！童年要有钱买锡纸，还能去偷蕃薯吗？鬼鬼祟祟的烤来吃，哪里还想那么多，直接就扔到炭火里了……”
“老板，我都没偷过东西，你带我去偷蕃薯好吗？”
你连番薯都没吃过，好吗！
“可以！前提是要有人种了番薯！”
聂政一把将蹦出去的苏樱抓了回来。
“哦，对了！明天问问姜禾村子里有没有人种番薯！哦，还要问问他们什么时候睡觉的，嗯……我们最好穿黑色的衣服，对了，不要穿鞋子，容易闹出动静……”
苏樱做什么都很认真，包括做小偷。
“你给抓了，不要供我出来就好了，其他的，我懂！”
“知道！”
苏樱很认真的点点头。
“老板，是这样吗？嘻，哦，焦了！”
“会挂掉的！”
噗噗！
聂政用力的在苏樱的狗啃头上拍了两下，将火种熄灭，留下一股焦臭味。
她毛手毛脚的往火炉里扔了几个番薯、芋头、土豆进去，溅起了火花，落在头发上。
苏樱毫不介意，脸蛋满是喜悦，凑得更近了。
“喂！烤黑的！”
聂政抓着她的狗啃头往回拉了三十公分，苏樱又顽固的向前三十二公分。
“我喜欢烤火，这跟英国城堡里的壁炉很不像，味道好好闻……”
那是人间烟火。
聂政看着苏樱那张清纯的小脸蛋，有点出神了……
如苏樱一般不识人间烟火的孩子，岂止她一个，晴晴绝对不能那样长成……
“老板，你知道我为什么来到了十里飘香？”
苏樱往每一个炉子里面都塞满了番薯、芋头、土豆，炉火几乎都要熄灭了。
聂政没有理会，只要有自由的空气，炉火是不能灭的。
“馋？”
“嘻，不是，我都没馋过！是美丽姐，坐在门口凶残的吃着螺蛳粉，那样子好解压，还有，你做螺蛳粉的动作好有节奏，也很解压，就像dr Lee……”
“谁？”
“一个挤痘痘的专家，她很喜欢给人挤痘痘，特别是那种很大很大那种，一刀下去，就像奶油一样喷发出来，好解压，咦，老板，你额头有个痘痘，我给你挤一下……”
嘶~~~
苏樱的手很温暖，自己的额头也好痛。
聂政不敢想象，自己做的美食竟然在她的脑子里面跟痘痘里面的……
恐怖如斯！
“你压力好大。”
“对啊，现在还好！老板，你童年是做什么的？压力一定是没有的吧？”
“童年？压力……有吧……”
聂政努力的想着童年到底有什么压力，掰着手指数着……
“我童年就是读书、打架、逃学、被老师罚站，嗯……还有到游戏机室打机给校长突击检查抓到了……”
“真好！长大一点的童年呢？”
苏樱托着脸蛋，羡慕的歪头看着聂政，好神奇的人生。
“长大一点，也是逃学、打架、给老师……就没罚站了，那时候怎么惩罚的？对了，老师跟我说，聂政，你那样没前途的，将来长大了……”
聂政还记得那个老师姓郑，刚毕业的大学生，站在秋风里，也是现在的天气，吹得她的裙子头发都乱成一遭……
她只有一米五几的身高，仰头看着样子比自己还老成的聂政，装着老成的样子，“聂政呐，你那样没前途的，将来长大了……”
聂政也是第一次考虑到，自己确实要为将来作打算了……
“然后，我就买了一条红色万宝路，那是我捡废铜换回来的钱，送给了校长，换了一张肄业证书，就去了日本……”
“老板，你还去过日本留学，我以为你是文盲呢！”
“哦，我是文盲！那时候村子里的人，有的去香港，有的去日本，我也就跟着去了，反正挺简单的，到了那，还是打架，不过是学过的……”
“哦，厉害吗？”
“红色腰带了，那时候，是最年轻的，老师都说我天生是打架的材料，可能比做厨师还厉害……”
“那你就顺理成章的做了不良少年吗？”
苏樱看着聂政的眼神，已经变成了仰望，老板真的好厉害！
“不良少年吗？不算吧，不过也差不多，总之，给钱我，我就办事，有时候是对的，大多时候是错的……”
“矣……要是你能把错的分一点给我就好了，我都没做过错事，一直都是对的……”
“一件错事都没做过吗？那你真可怜！苏樱，相信我！就算没番薯偷，我也保证，让你当一回小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