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植物……吧？”里格说着说着也不确定了。
巫师界就是这么神奇，你觉得是动物的没准是植物，你觉得像植物的没准是动物。
“这是植物。”尼可勒梅肯定地说道，但是这也就是他知道的极限了。
应该是他曾经给学徒准备的种子，在漫长的时间里，不仅没有失去活性还活出了第二世，变成了某种长着红色长毛的植物，通过依附挖取血玉的力量，活了下来。
所以现在也完全变化了个形态，不再是尼可勒梅一眼就能认出来的普通神奇植物了。
它的每一寸都变成了清透的红色，彷若琉璃瓦。根茎紧紧地盘踞收紧在血玉中心，无数根系伸展抓紧这块可怜巴巴的、有着碎玻璃纹的血玉。
通过向上生长的茎叶，它努力地开出了一朵毛茸茸的红色触须花朵。
“就叫它红毛吧。”尼可勒梅想了想说道，总要给这盆植物起个名字的。
后来里格和尼可勒梅相处久了就发现，这位炼金大师是个取名废。
好巧他也一样。
“这是某种植物，也是我给你留的第一个作业。”尼可勒梅把这盆花递给了里格。
他的动作不紧不慢，他的语气沉静无比，谁能想到尼可勒梅自己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植物呢？
本来发现这朵花的时候，尼可勒梅是兴奋的，很想立刻拿去做实验，看看这盆新的神奇植物到底是什么玩意儿，有什么功能。
但是几百年没有给收学徒做过准备的尼可勒梅按住了自己蠢蠢欲动的手，“不可以，要忍耐！”
他只是简单确认了一下这是不是植物，会不会对里格造成伤害，就十分克制地停下了手，决定把更具体的研究留给里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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材料的短缺都可以慢慢准备，这种陌生的植物可遇不可求。
能在学徒阶段，自己研究一种大概率从来没有被人发现过的神奇植物，尼可勒梅都要羡慕里格的运气了。
这一整个研究过程，足够里格探索完炼金术材料学的大部分内容，并且学会怎么在不伤害珍贵材料的同时，对他进行研究定性。
如果尼可勒梅在学徒阶段有这个运气，他觉得自己远不至于因为浪费材料一直负债累累到150岁。
这也是为什么他在学有所成以后，第一个研究课题选择了魔法石。
金加隆，真是个好东西。
里格有些紧张地接过了这盆沉甸甸花朵，血玉基本上已经被红毛掏空，现在反而是花在拽着血玉，不想血玉完全碎裂开。
里格的手指还能触碰到一两根伸出来的根系，是一种奇异的温凉感。
时间对于这盆植物似乎是缓慢的，里格摸了一会儿那两根触须一样的根系以后，这盆花好像才发现了他的手指，慢慢慢慢地把触须缠绕在了他的手指上。
里格觉得有一点酥酥麻麻，但是这种感觉十分轻微，他略带询问地眼光投向导师尼可勒梅。
尼可勒梅点了点头，“你可以放心，它不会对你造成伤害。”
这也没有超出里格的所料，如果不是尼可勒梅已经表现出自己的坏心眼太多次，他都不需要询问尼可老师这个问题。
最后确认一下，习惯性防止自己被坑。
只要不出大的问题，里格相信，尼可勒梅估计很乐意看到他或者邓布利多变成猪头，这种程度的乐子虽然不会给他造成麻烦，但是稳健第一！
“我希望在我离开之前，你也知道，咱们的时间不多了，就定在期中的时候吧，”尼可勒梅叹息着说道。
每次说到有关时间的问题，都让他十分感慨。拥有时间最多的他，最后还是输给了时间。
“期中的时候，我希望你对红毛已经能有所研究，并且介绍给我听。禁书区我给你列出的材料学书籍你都可以翻阅。我这还有几本收集的手札，这些都能教会你如何研究一种材料的功能性质等等。”
“不会让您失望的。”里格满面自信。
尼可勒梅看着里格心想，不管真的能不能研究出来，里格起码已经具备了一个炼金术师的基本心理素质。
只要你面上不露声色，就算是炼金制品出问题了也大可以说是你的原创设计。
只是简单道别，里格就抱着那盆花回到了寝室。
来的时候带的那三本书，最后被尼可勒梅扣下了。
里格等了很久，和导师大眼瞪小眼，也没等到尼可勒梅把书还给他。等里格实在忍不住了开口问了一遍，尼可勒梅那恍然大悟地表情，差点逗笑了两个人，里格和他自己。
书当然不会给里格，尼可勒梅发誓他只是看看，明天重温完了就把书再寄给还需要学习的里格。
回到寝室的里格，把红毛摞在一块完整的血玉上，就这样摆在了自己的床头柜上。
尼可勒梅发誓自己几百年也没进过那个房间，这朵花估计只需要空气、阳光还有里格猜测的血玉作为养分。
睡前，里格最后看了一眼，迟钝红毛在用触须触碰着新的食物血玉，就沉沉睡去。
睡着的里格，怎么也没想到，第二天，红毛会给他一个大惊喜。
等到他再睁开眼，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昨天晚上他一直梦到自己出车祸，现在醒了发现当然不是真的，但是红毛什么时候跑到了他的胸前，里格百思不得其解。
一盆略带重量的花就压在胸口，现在里格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做这样的噩梦了。
里格昨天给红毛摆上的新的血玉，现在已经变成了里格床头柜上的一滩散沙似的碎粒。
可能是第二块血玉给了它力量，红毛只用了一个晚上就长出了两根超长的触须，正好可以帮助它来到里格的床上，再压在里格的胸口。
里格困惑地检查了一下自己，感谢奈哲尔和丝特芬妮对他的关心，他现在也掌握了不少检查巫师身体和精神状态的魔咒。
所有的魔咒都反馈一切正常。
里格又满肚子疑惑地收拾好了自己，去到了医疗室寻找庞弗雷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