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呆呆不会说话
会长愣了片刻。
“诶呦，这是个人啊。”
蓝凌何快步走来：“我们有重要的事，特来拜访。”
“欢迎啊，不过呢——”会长抬手一指，“小何啊，你别是给他下药了吧？”
“还不是怪你弄个没用的玻璃墙。”
“咳咳，蓝宝石哦。”
蓝凌何无语，弯下腰拉鲁德起来：“没事吧？”
鲁德耷拉着脸蛋子，探手摸了摸那透明如无物的所谓蓝宝石，脑海中升起无数草泥马的近义词。
可他刚想吐槽，一张嘴，下唇被门牙咬肿了，痛得道出一连串“嘶呦哟哟……”
会长见之，心里有那么一丢丢过意不去，于是态度好了些许。
“那个谁……呃，鲁德是吧？我对你印象很深哦。”
他一说话，哪怕语意矛盾，鲁德浑身汗毛都立了起来，也忘了痛了。
“对我……什么印象啊？”
会长饶有兴味地打量他：“听说你还是老样子呢，垫底的‘其他’，和入学时候比毫无进展哦！”
鲁德支支吾吾道：“我在努力……别退我学。”
“哈？谁说要让你退学？学院几千号人呢，不差你这口饭的啊。”
鲁德老老实实地低着头：“因为我是‘其他’，而且不会考试……”
“啥叫不会？”
鲁德挤出傻笑：“带不带笔，对分数没影响就是了。”
会长摇了摇头，坐回椅子上，颇有风度地翘着腿，“所以呢，你俩找我何事啊？”
鲁德慢吞吞道：“我，能力不详，力量值不详，求问。”
蓝凌何从没见过他惜字如金，不过概括得十分精确。
会长被他的十二个字勾起了兴趣：“什么叫做不详呢？”
“仪器测不出。”
“报错还是有数值呢？”
“能力值一般是两位数，二级上下。”
“然后呢？”
“能偶尔到三级。”
“还有吗？”
“极其偶尔到四级。”
“继续说……”
“蹦到过一次五位数，但我大概是眼花了。”
会长用古怪的眼神望向蓝凌何，对方不十分确定但还是点了点头。
“还有吗？”
鲁德琢磨了半天，用蚊子声道：“我刚开始没觉得，现在想来，我能进入文峪学院大概真的是走后门的……”
蓝凌何无语，心道：够傻够坦诚。
会长显然对此毫无兴趣，大手一挥：“说点儿有用的呀！和你的精神力相关的！”
“比如？”
“你说你的常态是二级，虽然只比正常人强一点点，但这一点点也证明你有精神力啊。你难道就没发现自己的特别之处吗？”
“没有。”
“好好想想呀！”
“我……吃得多？”
蓝凌何心道：无需质疑。
会长摆摆手：“我见过比你能吃太多的，比如那谁……唔，当我没说。继续想啊！”
鲁德这次沉默了足足半分钟，眼睛微微一亮。
“我，打架，反应快。”
结果话音刚落，鲁德突然看见有什么东西冲自己飞来，速度极快，根本接不住。他下意识地一闪身，那东西贴着他的肩膀就飞了出去，然后“嘭”地打在了一旁的书架上。
蓝凌何看去，原来只是被会长提手丢出的笔帽。
会长双手抱胸，不温不火道：“鲁德啊，你的反应很快，但远不及能力者的程度哦。战斗科的缇莉亚，能调整自己的反射弧长度，我在她身上做了同样的实验，她可是能上前一步把我扔出去的东西接住的哦。”
蓝凌何回忆起这位和自己交过手的身高一米八五、皮肤棕黑、五大三粗的少女，脑补一下她和会长面对面丢东西的场景……嘿，还挺带劲儿。
鲁德听罢，低下头，有些失望地“哦”了一声。
会长谆谆道：“再想想哦，你到底有哪里特别呢？”
鲁德原地不动，思量了超过一分钟。
蓝凌何左看右看觉得他宕机了，于是上前解围。
“会长，鲁德不太适应这种场合。”
会长一歪头：“三个人一起说话的场合吗？”
蓝凌何脸一黑：“和你在一起说话的场合。”
会长叹了口气，刚想打断鲁德，对方却自顾自地开口了。
“其实，我唯一能感知到精神力的时候……嗯，是在雪集会长面前。”
会长登时嗅到不寻常：“啥意思？”
“他的精神力，给我一种要碎掉的压迫感……老师说这是所谓的‘精神威压’，普通人是感受不到的。”
“你一直跟着蓝凌何，她就不会给你这种压迫感吗？”
“不会，”鲁德可怜兮兮地耸了耸肩，“除了她逼我念书的时候。”
蓝凌何给这只白眼狼送上了一个大白眼。
会长问道：“那你从我身上感觉不到吗？”
“感觉不到。”
会长有些不服输道：“完全没有啊？”
鲁德顿了三拍，确认自己的心跳还没有到限速区，于是摇了摇头。
“没有。”
会长噘了噘嘴：“不应该啊……”
蓝凌何用若有所思的目光扫过他。
会长从未在公开场合提及自己的能力和等级，即便是在谣言疯传之际，他也罕见地一直闭着嘴。
雪集曾是六级上的顶级能力者，但现在降到了五级上。会长能出此言，就意味着他和雪集平级，甚至略胜一筹。
想到此处，蓝凌何不禁黯然：如果不是因为自己，雪集本是远胜于他的啊……
会长发觉她表情有变，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赶忙清了清嗓子。
“咳咳，你怕小集，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鲁德掰着圆鼓鼓的手指：“大概是……唔，一个月、两个月……反正是两校会战那会儿。”
“你俩在模拟空间里发生了啥啊？”
鲁德想起自己在模拟空间里见到美丽少女，以及自己不务正业抓虫子却跳了崖的经历，圆嘟嘟的脸蛋变得微红。
“没有……是之后集会的时候，我才开始有的压迫感。”
“然后呢？”
“雪集会长走了，我就好了。”
“还有呢？”
“如果他和我说句话我肯定就要归天了。”
“上上周雪集也出席过一次学院集体会议吧，你那时感觉如何？”
鲁德一脸迷茫地望向蓝凌何，似乎在问：会长在说什么啊？
蓝凌何赶忙提醒：“不怪你，你睡着了。”
会长用一种“你岂敢在我都不敢睡的会议上睡觉”的眼神瞪向鲁德，鲁德一缩身子，会长的视线落在墙上的电子显示屏上。
距下午两点还有二十秒。
会长的唇角微微一翘。
“鲁德啊，你想弄清事情的真相吗？”
鲁德以为对方有了头绪，眼中顿时多了几分绝处逢生的希望。
“想啊，我当然想！”
“你可有不逃避困难、直面现实的勇气吗？”
“嗯！我可以，我行的！”
“你确定你准备好了？”
鲁德用力点头：“准备好了！”
蓝凌何觉得气氛变得有些诡异，不知会长的葫芦里买的什么药，可还没问出口，却听到自动门开启的声音。
随之传来会长亲昵得让人发毛的问候声。
“小集，你来得实在是太巧了呢，正是我最需要你的时候呀！”
蓝凌何脸色瞬间垮了，刚进门的雪集也明显愣了片刻。
“我们定好的时间，何以凑巧？”
会长露出高深莫测的哂笑：“我的不速之客正需要你呀。”
蓝凌何定了定神，望向雪集。
白衣胜雪，金发流光，那高远清冷的气质是如此熟悉，可他的面孔带着明显的倦意，就像很长时间都没有好好休息过。
雪集回眸的刹那，她赶忙侧过脸，心中有很多话想说却无一应景，只得无所适从地笑了笑。
“抱歉啊，我不知道你们约了见面，正好来拜访。如果你们有事情要谈，我和鲁德可以先离……”
蓝凌何说到一半，瞥向鲁德原本所在的地方，却空空荡荡连个人影都没有。她环视一周，硬是没看见人在哪儿。
“呃……鲁德？”
会长面无表情地抬手，不留情面地指了指自己办公桌的桌洞。
“这儿呢。”
那桌洞也就半米高，鲁德飞扑过去再卷成球的速度当真快如迅雷。
蓝凌何自然体会不到鲁德究竟有多怕雪集，只觉得对方的脸面已然丢出天际了，于是索性不管他，留他“钻桌”思过好了。
雪集没太了解情况，不过也无心多管闲事，于是问会长：“找我何事？”
“先不提鲁德哈，你之前拜托我的事情有眉目啦！可是废了好一番苦心啊！”
他说着来到书架旁，从上层拿下一个玻璃容器，用右手小心地捧着，像托着个宝贝。
雪集一眼看去，神情微变。
这是个普通的长方体玻璃器皿，有点像小型的鱼缸，里面空空荡荡，只有一颗直径两厘米的珠子。
小小的圆球散发着五彩缤纷的光，被会长的黑衣映衬，显得小巧玲珑，仿佛漂流在黑色海洋的表面的琉璃球。
蓝凌何好奇地凑过来，抻着脖子。
“如果你们不介意我问问——这是什么啊？珍珠？欧珀？还是什么稀有的夜明珠？”
“都不是哦。”
会长用手指敲了敲玻璃缸的侧壁。
那“珠子”居然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