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来抬眸瞧见风华绝代的灵圣尊，没由来的一阵羡慕。
两座天下最绝色的女子是闻溪，这是师傅盖棺定论的说法。即便如此，徐来还是觉得，就容貌而言，眼前这位远古大妖比起闻溪丝毫不差。
“雌的？”
徐来挑衅说道，辣手催花这种事情，师傅或许做不来，但她徐来一定做得出。
“放肆！”
不等灵圣尊皱眉，枫骏就忍不住怒斥出声。
“大胆！”
山嵬立刻挺身而出，还以颜色，“我家长公主与灵圣尊说话，你算个什么东西，就敢插嘴？”
“呦，这不是当年被我打得满地找牙的山嵬吗？”
枫骏冷笑说道：“怎么，换个主子，就敢开口咬人呢？”
山嵬嘁了一声，撇嘴说道：“若非顾着灵圣尊的面子，老子当年就能把你打个半死，然后塞进尿壶里。”
枫骏恼羞成怒，“山嵬，你找死吗？”
山嵬冷笑说道：“怎么着，想动手？来啊，那就练练呗。”
有大妖看不下去，怒斥说道：“山嵬，你这该死的叛族恶贼，竟还有脸叫嚣？”
山嵬戏谑一笑，理了理身上的藩王蟒袍，得意说道：“富贵不还乡，如锦衣黑夜里。如今我是大魏一字王侯，富贵荣华，满身春风，当然得回来，让你们这帮泥腿子瞻仰本王的风姿。”
比打架的功夫，山嵬或许不及这些大妖，但骂架的功夫，山嵬是有道行在身上的。
入乡则随俗，这位远古大妖入魏以后，最爱做的事情便是收敛一身妖气，化作老叟模样，游荡于乡野村居，蹲在大槐树底下，与老叟说笑，听村妇口舌。
许是被山嵬吵得烦了，灵圣尊说道：“枫骏，去陪山嵬过两招，替我瞧瞧这几年他有多少长进。”
有了灵圣尊的首肯，其他大妖也跃跃欲试。
有魁梧大妖摩拳擦掌，“鏖战，来来来，与我厮杀一场，且让我瞧瞧你有多大长进。”
鏖战不屑冷笑，“找死呢？”
“还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
魁梧大妖笑道：“都是见风使舵的软骨头，比起惹人厌的山嵬，你鏖战的口气更大。”
“自古以来，天下飞禽以凤凰为尊，余不甚服气。”
一位身披十二彩羽衣的女子大妖娇声说道：“今日难得遇见凤族族长，不交手一番，实在可惜。”
凤清淡漠瞥了一眼女子大妖，不屑言语，一步跨出，率先去往天外，女子大妖紧随而去，鏖战、枫骏和那位魁梧大妖也先后天外。
“山嵬，速来天外，我赐你一死。”
听着枫骏嚣狂的声音，山嵬恨不得冲将出去，一拳锤爆他的头颅。
徐来知晓山嵬为难之处，于是笑道：“越王不用管我，尽管放手厮杀，只消斩下一颗大妖头颅，我便奏报陛下，替你请授九锡，总百揆，假斧钺，赞拜不名，入朝不趋，剑履上殿之恩遇，使汝荣耀。”
帝下3巨头？
山嵬怦然心动，却是连连摇头，“这么敢？”
徐来笑道：“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只一字王侯之尊，你就满足，真的很没出息。”
山嵬以心声言语，将灵圣尊的根脚说个大概，然后拱手抱拳，“殿下且要保重。”
随着山嵬的离开，山巅处便只剩下徐来和灵圣尊。
徐来紧紧衣袖，开门见山道：“就在这里打？”
灵圣尊轻轻摇头。
徐来笑道：“此山山水颇有气象，等到将来，可以用作不魏陪都，就这般打烂，的确可惜了些。那就这样，你且直说，要在哪里打，我奉陪到底就是，如何？”
灵圣尊仍是摇头，轻声说道：“我并不没有问剑的心思。”
徐来试探问道：“要投降？”
灵圣尊还是摇头，“万年以来，我一直在此山修道，从不在乎此山之外的琐事。以前是这样，今世也当如此，将来更不例外。”
“你是想抽身事外？那肯定不得行。”
徐来摇头说道：“万一哪天，等我大魏王朝与妖帝山拼至两败俱伤时，你在起事，兵出圣山，席卷八荒，剑指天下。届时，我大魏王朝的百战之功都要为你嫁衣。”
“你不信我是人之常情。”
灵圣尊说道：“我可以立下天地誓言，让你安心。”
“师傅说过，这世上最不可信的便是誓言，说的再动听，都是空口白话。”
“两族问剑，天下相争，此世群魔诸神并起，是前所未有的乱世。”
徐来感慨一声，继续说道：“身在乱世，人似浮萍，妖如蝼蚁，是你想独善其身就能独善其身的？”
便是灵圣尊脾气极好，都生出怒意，“当真要咄咄逼我？”
徐来笑道：“不是咄咄逼你，而是你命苦，好死不死遇到了师傅他老人家。”
“师傅向来霸道，既然要合两座为一国，如何能容得下一个坐断云荒西北群山的灵圣尊？容我说句实话，今日可以不问剑，明日可以不厮杀，但我大魏王朝迟早都要收拾你。”
“那就问剑！”
灵圣尊说道：“你我捉对厮杀，如果我输了，自率西北群山妖族向昭武皇帝俯首称臣，任凭驱使；如果你输了，大魏王朝就此退走，百年之内不许踏足此山。如何？”
徐来摇头说道：“倘若我徐来杀力不如你，大可以死在此山，但我死以后，必定有别的大魏修士来此问剑，直至屠尽此山妖族。”
霸道且决绝。
到了此时，灵圣尊也知道这场问剑无论如何都是避不开了。
“既然如此，那便先打一场，再说后事。”
“这才对嘛！”
徐来笑道：“这世间哪有那么多的深谋远虑和未雨绸缪？许多时候，我们都是走一步看一步，遇到麻烦就解决麻烦，遇到难题就解开难题，仅此而已。
说话时候，徐来已经将一身剑气铺荡开来，四柄本命飞剑从窍穴中掠出，一字排开，轻声颤鸣。
徐来伸手双手，分别握住元序和白藏两柄本命飞剑。
天底下克制太乙草木精怪的，非唯太白庚金之气，还有秋风，还有冬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