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内一时间有些安静，男人仍是举着手枪没有放下。
“不用那么紧张，我应该不是你想的那个...‘人’。”言毅终于开口。
“你肯定不是！你只是人！它怎么会以这样卑贱的姿态现于人世？！你都知道些什么？！”
男人情绪瞬间激动，将嘴巴露出来，声音非常尖锐。
言毅只想问问题，并不想回答，“你为什么守在这里？”
“......”
“这是难以启齿的秘密吗？”
“......”
言毅笑道：“好，我换一种方式问你，你...活了多久了？”
男人墨镜下的瞳孔剧烈收缩，扣动了扳机！
砰！
言毅的视线跟随着出膛的子弹一起缓慢移动，直至它来到自己的跟前。
子弹停了一下，受到了某种不可逆的牵引，向上偏移了一个诡异的角度，没入冰壁深处。
这毫无威胁的慢动作只是言毅一个人的世界，很快耳边就响起了两女一男的惊叫声。
声音肆意地喷发了几秒钟，又戛然而止，三人同时抬头，望向那个弹孔。
开枪的男人没有被这超自然的力量吓住，连续又开了几枪！
几枚子弹轨迹纷乱，皆是从言毅等人身边擦过，打中了他自己的衣柜。
“恶魔！人间自有正道！”
男人突然大喝一声，转身就跑。
“......”
罗清觉得这种场合不应该发笑，但还是很想笑，“毅哥，这算什么意思？”
刘依然好笑道：“原来是个神经病，我说呢，跑到山顶挖洞居住，果然不是正常人！”
“恶魔...”
刘欣喃喃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言毅。
“我是不是应该相信我自己的判断？”
言毅回的话让三人有些莫名其妙。
罗清有些心痒难耐，“毅哥，他也出现了，现在还不能说那个死人吗？”
言毅示意了一下掉落在地上的冰块，罗清秒懂，捡起冰块走到洞口，停下，将冰块向外头扔了出去。
然而，冰块刚刚碰到洞口的那一条线，瞬间便升华为水汽！
“这是...”
罗清目露惊骇，转身望向言毅，却发现他的身体“模糊”了一下，然后消失了！
下一刻，言毅再次出现，右手掐着先前那个持枪男人的脖子！
“既然被发现了，我就不装了，它在哪儿？”
言毅面带微笑，手上的力道松了一些。
男人的墨镜不知掉哪儿去了，拉链也拽了下来，露出一张年轻俊秀的脸庞，面色涨红，切齿道：“你休想！”
言毅眯了眯眼睛，“如果来的人不是我，这一切早已结束，你莫非想要等真正要杀它的人来到你的面前？”
男人双眼死死地盯着他，突然冷笑起来，“你如此强大，自己不会去找？”
言毅沉默片刻，将他扔到地上，道：“我坦诚相告，我的本尊不在地球，我便是强行去找，也破不了它的幻境。”
“......”
言毅的话让男人脸上的笑僵了一下，他不知道言毅是不是以退为进，居然没有对他进一步逼问，而是直言自己实力不足。
他的确是在守护着一个神灵，也是——一个尚未破茧的灵胎。
他守护了不知多少年，他也曾询问过那个神，将来的某一天如果真的有人前来寻找，那么谁该信，谁不该信。
他得到的答案是一句话：一切，皆是命数。
眼前这个人，也许是一把屠刀，也有可能就是命定之人。
不过不管言毅代表着正义还是邪恶，他都不会将事实说出来，因为......
两人的对话暂时中止，罗清小心翼翼地走到言毅身边，低声道：“哥，你的力量原来...没有被限制？”
言毅看了他一眼，笑道：“没办法，不想被它察觉，所以要隐瞒一下。”
罗清眼神有些复杂，刚才那匪夷所思的“空间移动”是他亲眼所见，犹豫了一下，他还是说道：“所以你找小潇，并不是你真的遇见了什么困难？”
“没有什么困难，之所以选他，是因为他真的很特别。”
“......”
罗清缓缓点头。
不管怎么说，小潇都因为言毅而幸免于难，这便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至于言毅的目的是什么，这并不重要。
“罗清，你真是提醒了我。”
“啊？”
罗清愣了一下，不解地望着他。
“我应该相信我自己的判断才对，他明明正在那个世界开心地玩着游戏，用那一身只有道主可以使用的力量，除了他，它还能选择谁呢？”
言毅突然扭头看着坐在地上的男人，道：“我本不想与它直接接触，也不想为难你，因为我不愿意让它感知到我是谁，感知到我充满威胁的举动，而因此产生畏惧。我只想跟它说说话，告诉它坚持下去，现在...不用了。”
男人怔怔地望着他，不明白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你的‘守护’，太刻意了。”
“......”
“从十几年前开始，你便不得不在此挖掘一个洞府，因为不这样做，你会老得很快，我说得对吗？”言毅笑了一下，“你明明可以像个正常人一样享受世间的快乐，却放弃了，真是让人敬佩啊。”
男人的目光剧烈颤抖，艰难开口：“你...你什么意思？”
“它已经出生了，正在成长，你不过是为了苟活而吸食它躯壳的力量，浪费我那么多时间。这个幻境的钥匙就是你，所以很抱歉...”言毅的手放在他的脸前，掌心有着银白色的光华在跃动，“你该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