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喘不上气了。”
柳喆儿发出了微弱的声音，她拧着眉却不敢将宋清朝压在她喉咙上的手拿掉。
她喊了半天，最后反而是宋清暮回答了她。
“喆儿怎么了？”
宋清暮半撑着身子坐起，探向柳喆儿那边。
他皱着眉将压在柳喆儿喉咙上的宋清朝的手臂挪了回来。
指尖在触碰到的她皮肤的瞬间，像是摸到了烧得正热的铁板上。
柳喆儿坐起，手掐在喉咙上疯狂咳嗽，一双泪津津的眼睛还担忧地看向宋清朝。
“哥哥，我叫了好久，姐姐都不理我。”
宋清暮摇头，“别担心。”
清晨滴水未进的嗓子，沙哑又干裂。
他努力使自己“柔和”些，“喆儿照顾好姐姐，哥哥一会回来。”
柳喆儿点点头，黑黑的小手将盖在宋清朝身上的草席拉高。
宋清暮什么也没说，穿好衣服直奔着白佑安的马车而去。
是他疏忽了。
长姐身子本身就弱，赶了一整天的路，晚上又被那个胡氏女子纠缠，连口热汤都没喝上。
他还让她洗澡，又折腾到那么晚才睡。
袖子里的拳头越捏越紧，身上的寒气也开始变重。
“什么人？”
“叮”的一声，长枪碰撞的声音拦在他面前。
两个官差一脸蛮横地盯着他。
宋清暮眉间隐隐浮现出些煞气，抿着的嘴唇动了动。
他扫了一眼两个官差，想起了每日应钟宋要进来，都要跟他们纠缠好久。
转而嘴角挂起了笑。
虽然这个笑难看极了。
“在下宋清暮。”他行了一礼，端的是君子仪态，风度翩翩，却丝毫没有半分的桀骜，“家中长姐病重，特此来寻白先生前往诊治。”
他从怀里取出了几两宋清朝逼着他拿的碎银，塞到两人手中。
“还请大人通融。”
其中一个嘴角长黑痣的，砸吧着嘴将银子收起了怀里，“今儿这么早？”
宋清暮歉意地笑笑，“突然发热，等不得了。”
黑痣官差摆摆手，示意他可以通过了，嘴里还喊着，“动作快点。”
却一下被另一个笑眯眯的官差拦住了。
“等等。”
宋清暮原本迈出的脚步顿住，他神情复杂地回头端详着这官差。
这人他之前没见过。
“听闻宋公子的墨宝很好？”他斜勾着嘴，吹了吹手里的碎银。
“谈不上。”
宋清暮垂着头，像极了丧家之犬。
他伸出手，语气低沉，“如今已再难写出当年风采。”
“是吗？”笑脸官差讥笑着将手里的碎银放到了他缠着破布的手上，“可是小官想要的不是这碎银。”
手里银子的黑痣官差瞪了他一眼，“高耸末，你又捉什么妖？”
高耸末白了他一眼，阴阳怪气道：“你闭嘴。”
宋清暮慢慢抬起头，眼皮轻轻一掀，目光冰冷得好似朔风冰河。
若不是长姐让他藏拙，他早就刀了这两个人。
高耸末瓜子啊脸上的笑一僵，但还是梗着脖子：“宋公子，您替小官写副家书可好？”
他手指点在宋清暮的手上，“小官喜欢的可不是银子，您送礼也得送到心坎上不是？”
黑痣官差嘲讽道：“你识得几个字？”
高耸末：“闭嘴。”
宋清暮维持的和善要绷不住了，袖子里的手已经握住了冰冷的匕首。
他刚要动，便传来了银铃般清脆的男孩声音。
“高大人，林大人，您两位这么早做什么呢？”
是应钟。
宋清暮蹙眉看着他特熟练地将怀里的稀奇玩意一人手里塞了一个。
“高大人，您写家书做什么？”
高耸末面对应钟的时候，眼里倒是有了那么几分真诚
他掂量着手里乌漆墨黑的东西，“这就是你说那个？”
应钟点点头，夸张地用手比了个“七”出来，“绝对好用！”
他连忙推开两名官差，“救人要紧，您两位赶紧歇歇去。”
高耸末虚点了他两下，“这也就是你。”
他转头又指向宋清暮，“下次，记得来给我写家书。”
还不等他说完，林黑痣一把子扼住了他的喉咙，“走吧你。”
原本嘻嘻哈哈的应钟在送走两人后，连忙变了一张脸。
“你怎么来了？”
宋清暮眼里的戾气消了一大半。
他后悔没将长姐一起带过来了。
虽然路程不远，但总归照顾不到。
“长姐发烧了，现在昏迷不醒。”
“什么？”应钟刚沉下来的脸色又因激动上了一层红色，“朝朝姐发烧了？”仟仟尛哾
他连忙跑向马车，扭头对宋清暮说：“等我取药箱”。
宋清暮点点头算是应下了。
应钟一边跑，一边嘟囔。
“昨天还好好的……我还特意煮了姜汤，就怕发烧怎么会？”
他三步并两步攀上了马车，掀开帘子就钻了进去。
“砰”的一声撞到了头。
他龇牙咧嘴地揉着额头，可看到眼前的人时瞬间又傻眼了，“仲春？”
“你个虎头小子！”
仲春粗狂的嗓子“敖”的就是一吼，抬手就抓起了应钟，胳膊架在他的脖子上，“霸道”又宠溺地揉着他的头发。
“仲春！”
应钟记得想踹开他，奈何力量上差得太多。
白佑安“啪”的一声收起了扇子。
“仲春。”
原本张牙舞爪的仲春瞥向了端坐在主位的白佑安，立刻放开了应钟乖的像个小猫。
“你怎么来了？”
应钟巴拉了两下头发瞪了眼仲春，就伸手去够马车最里面放着的药箱。
“出任务呗。”
“废话！”
应钟又狠狠瞪了眼仲春，跨上药箱就要下车，“师傅，我出个诊。”
他腿都伸出马车外了。
身上药箱的背带却被勾住，直直摔了个大屁蹲。
“仲春！”
应钟终于不耐烦地吼了，“你干嘛！”
“用我跟你去不？”仲春嘿嘿笑着，“你这小身板不行。”
应钟恶狠狠回了句，“滚！”
“师傅，朝朝姐发烧晕倒了，您让仲春别闹了。”
他还没说完，一抹白色的身影先于他出了马车。
“跟上。”
应钟回头就怼了仲春一拳，然后气哄哄地跟上了白佑安。
“哦豁~”
仲春捂着胸口掀开了马车帘，一张刚毅的脸上弯起了姨母般的微笑，“二爷竟然也有关心一个姑娘的时候，这趟回去，我得跟孟秋好好讲讲。”
【小剧场】
宋清暮：你这个七是什么？
应钟：一夜七次
宋清暮：当我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