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的内部系统，还真复杂。”
陆鸣懒得理会那么多，开始仔细地翻看着资料。
果然和他之前想的一样，车祸现场非常惨烈，大巴车已经被烧得就剩一个架子，里面的尸体也很难分辨。
经过法医们的努力，也只能简单地确认了人数，并没有确认每一具尸体的身份。
准确地说，他们都很难将这些烧得面目全非残破不堪的尸体完整地区分开。
最后，他们对这些尸体进行了统一的安葬。
看到最后，陆鸣疑惑地问道：“只有这些？”
“那你还要什么？”
“星星儿童艺术馆的资料呢？”
“造成车祸的直接原因是司机的疲劳驾驶，和人家美术班又没有直接联系。”
江川一脸不解地说道。
疲劳驾驶？
陆鸣又拿过苏雯薇手里的那几张文件，上面对这一次车祸的解释，的确写的是司机疲劳驾驶导致。
“当时你们不觉得奇怪么？司机明明刚开车不久，为什么会疲劳驾驶？”
“这我就不清楚了。”
江川默默地摇了摇头。
思索片刻后，他又补充道：“反正不管怎么样，这个事故也只是交通意外而已，和那个艺术馆没有关系。”
陆鸣盯着江川，皱了皱眉头，“江警官，我怎么感觉你的态度，好像挺维护他们的？”
江川白了陆鸣一眼，“不是我维护，是他们真的没有嫌疑，一个美术培训班而已，最多收费高点赚钱多点，何必好端端地搞死这么多孩子呢？！他们摊上这种事也真是倒八辈子霉……”
“江川，你有事瞒着我们。”
这时，苏雯薇缓缓地抬起了头。
江川见状，眼中闪过一抹犹豫。
但很快，他便重重地叹息一声，“哎，什么都瞒不过你……是，星星儿童艺术馆的副馆长是我初中同学，当时我们关系还挺不错的，后来出了这种事，他也赔了很多钱。”
听到这些话，陆鸣和苏雯薇立即对视一眼。
如果真能联系上星星艺术馆的内部人员，说不定就可以打听到关于张欢和李思奇的事。
想到这里，陆鸣立即问道：“那你现在还能联系到他么？”
江川一脸认真，“可以啊！都说了不关他们的事，他们最后倒闭也只是因为所有的钱都用来赔给那些家长。”
“那你能不能帮我联系一下，我有事想要问问他！”
“这个……行吧。”
江川看到陆鸣一脸急切的模样，也没有多问。
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那边的环境听上去有些嘈杂。
“江川？怎么了？”
“王岩，你这是在哪？怎么这么吵？”
“啊，我在车上呢，回老家一趟，一个远房亲戚去世了。”
电话那边，王岩似乎在爬楼梯，听着还有点喘。
江川思索着问道：“我记得你老家是青山镇的吧？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一周之后吧，有急事？”
“不急，等你回来再说吧。”
“好好，那就回来联系！”
“……”
青山镇？
陆鸣听到这个名字，不由得有些诧异。
他爷爷奶奶家就在青山镇的村子里，这也太巧了！
他过两天就要回去，说不定还真能见到这个王岩。
反正一个镇子也不大，只要打听打听就能知道谁家办丧事。
“江警官，你有你这位朋友的照片吗？”
“他的头像就是。”
江川递过手机，点开了头像。
陆鸣随手将照片拍了下来，也并没有多说什么。
毕竟他回老家也只是打听一下而已，万一没有遇到，之后还是要靠江川在其中牵线搭桥的。
“好了，这些你们看完了吧？”
江川一边说着，一边把车祸的资料收拾起来，放回到了牛皮纸袋里。
顺便喊来了店老板，点了几道家常菜。
等待上菜的时候，江川总是时不时地看向苏雯薇，神色有些复杂。
苏雯薇也很快察觉到，便淡淡地问道：“江川，你有什么事你可以直说。”
江川沉默片刻，一脸认真地问道：“雯薇，你老实和我说，你是不是还在查苏叔叔的事？”
苏雯薇目光一凛，转头看了陆鸣一眼。
但陆鸣知道这种事自己不应该掺和，便自顾自地喝着水，手里玩着手机，就像是什么都没听见似的。
苏雯薇深吸一口气，轻声道：“没有。”
“雯薇，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么？”
江川不禁皱紧了眉头，语气也变得强硬了一些，“如果你没有在查苏叔叔的事，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地调查到东阳汽车站？！”
苏雯薇头也不抬，“那你既然知道了还问我干什么？”
“……”
江川被怼的一时间无话可说。
他缓了一口气后，才压低声音说道：“雯薇，之前你不是和其他叔叔阿姨都说好了不会再查了么？”
听到这句话，苏雯薇的脸色也有些阴沉。
“是，我当时是答应了不会过问，可他们当时也说会找到我爸的，可结果呢？！”
“现在的结果就是，没有结果，对么？”
“……”
说到这里，苏雯薇缓缓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抹嘲讽。
“不是这样的，他们也在努力……”
江川见苏雯薇生气了，连忙就想解释。
但苏雯薇却毫不犹豫地冷笑道：“算了吧，我只是调查了一个多月，就找到了一些线索，而他们如果真的也在找，怎么可能这么长时间都一点消息都没有？”
“雯薇，你也知道，这些事情本就复杂，他们也尽力了。”
江川顿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其实在他的心里，也对那些人的调查效率感到怀疑。
再怎么说苏父都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可能在一夜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一点痕迹都没有？
他也怀疑过这其中可能有什么内幕，但他是个警察，早已习惯服从命令。
无论是在工作中，还是在生活中，他对上面的命令和安排都是本能地相信。
既然论坛上层的那些叔叔阿姨们说没有查到线索，那肯定就是没有查到。
也正因为他的这种盲从，好几次都惹得苏雯薇不高兴。
可他也没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