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因为这巨大的动静，静默了三秒。
直到苏羽木用冷冽到零下的语调，一字一顿地问道：“你在做什么。”
明明是阳光大好的晴天，片场所有人却只觉得寒气逼人。
而苏羽木怀中的桑栩栩，正满脸愕然。
她本来是料到孙绮然会来这么一出的，可她没料到的，是苏羽木的反应。
听到苏羽木的声音，大家迅速反应过来，一拥而上。有的来查看桑栩栩的情况，有的去夺孙绮然手里的鞭子。
孙绮然俨然成了一个当众行凶的危险份子。
她有些慌张地扔了鞭子，举起双手：“我、我不是故意的。”
孙绮然看向苏羽木黑沉的脸，她下意识向前两步，对着苏羽木解释：“苏老师，我真不是故意的。可能是因为太紧张了……”
孙绮然话还没说完，苏羽木的眼神扫过她的脸。他一个字也没说，孙绮然只觉得被那眸子里的冷意扼住了喉咙，背后起了细密的冷汗。
动作导演也是惊出了一身冷汗：“绮然，你知不知道这鞭子用你那个力气甩到人身上，就会出一道血痕？”
孙绮然呼吸急促：“我真的是因为第一次跟苏老师演戏有些紧张，才忘了练习过的动作。我不是故意要打到桑栩栩的！”
孙绮然求助地看向副导演。
副导演是孙绮然熟识的人，孙绮然能进这个剧组，除了她的“假”影后，就是因为这个副导演的推荐。
见现场气氛尴尬，让孙绮然有些下不来台，副导演出声解围。
“我也是看绮然练了挺久的，可能真是不小心。”副导演拉着孙绮然过来道歉：“既然没出什么大事儿，也别太指责她。”
苏羽木冷眼：“既然练习了还能犯这种低级错误，那我认为，你不适合做演员。”
孙绮然脸色大变，周围所有人都吓得噤声。
苏羽木向来都是虽然性子冷，会令人下意识想回避，但很少真的向谁发难。
想必他当下，是真的生气了。
孙绮然脸色惨白：“苏老师，我向您道歉……”
“你无需向我道歉。”苏羽木连个眼神都没给她，反而看向了副导演：“反正在我这里已经换掉了一个，我不介意再换第二个。”
片场所有人都一惊，《岑月歌》换掉许宁宁以后，对许宁宁的负面影响极大，但那好歹只是个新起之秀的小明星。
这孙绮然虽然名不副实，但她总还是有个影后的名头在的。
苏羽木想要换掉她，只怕是要给出不少本钱，承受不少压力。
可他但凡是真要狠心做这事儿，也真就能做到。
眼神略过几个有话语权的人，最后目光落到孙绮然脸上，给了她一个警告的眼神。
接着，他揽着桑栩栩的腰，离开片场。
“我先带桑老师压压惊。”苏羽木冷声道：“我不希望《岑月歌》剧组，有任何人受伤。”
……
拍摄因为没了男女主而暂停了拍摄。
工作人员们面面相觑，纷纷因为刚刚发生的一幕而震惊。
“孙绮然捡了桑栩栩漏掉的影后，这才得了道。结果现在给桑栩栩当女三号，只怕是早就恨得牙痒痒了吧？”
“她演技也就不咋地，怎么好意思天天指责这个吩咐那个的？在片场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也不好好演戏，再这样下去，苏羽木肯定把她换掉。”
“她小动作也挺多的，上次她跟桑栩栩一起演对手戏，就害得人家NG好几次还被导演批评了。”
“但是你们看他给桑栩栩出头那帅气的样子，天哪，他们该不会真有一腿吧？”
“我怎么感觉不是？他们俩在片场根本都没什么亲密互动，一‘卡’就跟陌生人似的各走各的，演亲密戏的时候又超有cp感，我还一直觉得是他们俩演技好呢。”
“所以到底陌生人是演的，还是亲密是演的……”
“这谁知道……”
“……”
……
桑栩栩全程躲在苏羽木怀里围观，抬眸之间只能看到苏羽木线条流畅的下颌线，和凸起上下滑动的性感喉结。
直到她被苏羽木半抱半提着回到休息室，桑栩栩这才反应过来。
苏羽木低头看向桑栩栩，两人视线在空中相接。
桑栩栩抿唇，发自内心道：“谢谢啊，苏老师。”
不只是谢谢他抱着她躲开了孙绮然的鞭子，还感谢他替她出了头。
毕竟，她也看孙绮然不爽很久了！
苏羽木拧眉看她，表情严肃：“你别跟我说你不知道。”
桑栩栩一怔：“我知道，但是也来不及了啊。”
再说了，她要是一动一躲，苏羽木接上她的动作的话，很可能挨打的人就是他了。
要是苏羽木没接上她的动作，只是按照原有的动作伸手去接鞭子，那他那手肯定得废。
这样想着，桑栩栩下意识看了苏羽木的手一眼。
手指纤长，骨节分明，一双绝世好手。
她可舍不得。
苏羽木本来绷住的神情，因为她视线所落之处而软了下来。
“你是怕她的鞭子打到我？”
桑栩栩立马摇头：“不是，是真来不及躲了。我哪有苏老师行动敏捷！”
苏羽木：“……”
本来很好的气氛，瞬间因为桑栩栩阴阳怪气的话而消失殆尽。
桑栩栩想了想，问道：“你真的会把孙绮然也赶出剧组？”
苏羽木：“你的意思呢？”
桑栩栩心下稍稍盘算，孙绮然虽然比不上苏羽木，但她不大不小，也算个咖了。要不是演技不佳，也不至于在《岑月歌》里只做个女三。
赶走她，不仅是赔钱的事儿，还会影响到剧组的名声。
虽说都是对方的问题，但两次跟演员解约，多少会对苏羽木和他的木与工作室有影响。
没有这个必要。
“不要赶她了吧。”桑栩栩直视苏羽木：“我跟她的对手戏也拍了挺多的，她跟个背景板似的随时都在我身后。这要是把她给换了，那我不得大量返工？”
苏羽木没想到她在意的点在这里，诧异地挑了挑眉。
半晌，苏羽木笑道：“行，都听桑老师的。”
毕竟，《岑月歌》是她的，说不定以后，别的那些，也都是她的。
比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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