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秦奶奶去世后，沈瑶拿一大笔钱，给奶奶和师父在这里买了两块墓地。
两人并排，正好是邻居，也不算太孤单。
奶奶的照片是沈瑶专门陪她去拍的。
老人头发花白，额头布满了皱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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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双被岁月侵染过的眼睛，却依然明亮，时光的痕迹和生活的磨难，全部在她眼底化成了对生活的包容和温柔。
看着这张照片，沈瑶就觉得奶奶好像还活着，依旧笑盈盈的看着自己。
隔壁的师父，则笑弯了眉眼，呲着大牙，穿着绸卦，一点都不想落魄的乞丐，反而像哪个富贵人家的老爷子。
沈瑶把怀里的花，放在两块墓碑前。
“奶奶，师父，好久没来看你们了，你们还好吗？”
她一边烧纸一边聊天。
“我这次去北城看到白枫了，没想到他竟然是北城纪家的孩子，奶奶您应该听过纪家的吧？”沈瑶眸光暗淡，“只是五年不变，人终究会变。”
沈瑶说完后，沉默了许久。
一阵风吹来，沈瑶猛然回神。
她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我跟您说这个干什么呀！不说他了，这次来就是想告诉您，可能要叫您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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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还小的时候，奶奶就和白枫的妈妈开玩笑，说要把她嫁给白枫。
包括后来，奶奶病危时，也是把她托付给了白枫。
可惜了……
沈瑶烧完最后一沓纸，和念念鞠了躬，就往下面走去。
当初黎梨生念念后大出血去世后，黎家就把她埋在了，沈瑶奶奶所在的这个墓园。
看着照片上自信明媚的笑容，沈瑶眼底酸涩。
念念乖巧的把花放在黎梨的墓碑前，软乎乎说道：“妈妈，我和妈妈来看你了。”
沈瑶并没有隐瞒念念的身世。
念念从小就知道她有两个妈妈。
一个是亲生妈妈，生她的时候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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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就是沈瑶，虽然没有生她，却把她当亲生女儿一样对待。
“妈妈，我见到爸爸了。”小家伙脆生生说道，“可是爸爸一点都不好，他根本就不喜欢我，巧了，我也不喜欢他！”
“看来妈妈说的对，当初就应该去找他。”
“他就是个大坏蛋！我讨厌他！”
念念小手握拳，态度坚决。
沈瑶却觉得，小家伙心里还是在意的。筚趣阁
毕竟那是她血缘上的父亲，而念念长这么大，爸爸这个角色在她的生命中一直在缺席。
人对自己没有的，往往有一种执着。
就像念念嘴上说着讨厌纪瑾年，眼眶却红红的。
小丫头委屈巴巴：“妈妈，为什么爸爸不喜欢我呢？既然他不喜欢我，可为什么还要和你把我生出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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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她并没有告诉念念。
毕竟孩子还小，而且她不想叫大人之间的恩怨，去影响孩子的心情。
所以念念只知道，纪瑾年和黎梨生了她，但沈瑶也喜欢纪瑾年。
虽然有点复杂，但他们三个以前是很好很好的朋友。
小丫头甚至说：“如果是沈瑶妈妈和爸爸生了我，就好了，这样大家都会开心！”
念念聪明的发现，纪瑾年喜欢的是沈瑶。
她想，爸爸那么喜欢沈瑶妈妈，如果她是沈瑶妈妈生的，爸爸肯定也会喜欢她的！
这样黎梨妈妈也不用死了。
“可是也不好。”念念扬起的小脸，又垮了下来，“这样死的就会是沈瑶妈妈了，我不想叫沈瑶妈妈死。”
沈瑶涩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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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摸了摸念念的小脑袋：“你不要想那么多，我觉得可能是因为你黎梨妈妈知道喜欢你！她又怕我疼，怕我出事，所以就替我生下了你。”
念念点头：“妈妈之前说过的，黎梨妈妈很伟大，也很勇敢！我要很爱很爱她，就像爱妈妈你一样！”
沈瑶抱了抱念念：“是啊，妈妈最爱你了，你就是我的宝贝。”
“所以妈妈，我以后一定会保护你的！”
“谢谢念念。”沈瑶感觉整个人都暖暖的。
“那妈妈你跟我黎梨慢慢说悄悄话，我去那边等你。”
念念懂事的把空间留给沈瑶。
以前她们也是这样。
念念走了，沈瑶才说：“黎梨，他还是不肯告诉我，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当初黎梨去世前，拉着她的手，绝望又无助，充满了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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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叫沈瑶不要去找白枫，也不要去问，只是说是他们对不起沈瑶。
并且再三保证，白枫喜欢的人只有沈瑶。
可沈瑶怎么能甘心？
白枫失踪，黎梨为此搭上了一条命，就留下个孩子给她。
黎梨口口声声说，白枫爱的是她，那为什么他们会发生关系，并且还有了一个孩子？
事实证明，还真的被黎梨说中了。
当年黎梨就告诉了沈瑶：“就算你找到白枫，也不会得到答案，除非……”
除非什么，她没有说完。
沈瑶这辈子都不可能再知道了。
看着照片上女子明媚灿烂的笑容，沈瑶喉头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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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伸手摸了摸黎梨的脸，轻声说道：“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我一定要弄清楚当年发什么了什么，还你一个公道。”
当初黎梨失踪近一年，黎家四处找不到人。
等再次见面，就是黎梨的骨灰。
他们把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到了沈瑶的身上，觉得是沈瑶害死了黎梨。
黎梨才十八岁，刚刚成年。
她都考上了好大学，却没有去报道。
大好的前途毁了不说，人也没了。
那是他们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啊！
所以黎家恨沈瑶，这也是沈瑶为什么不回青城的原因。
在真相出来之前，她没脸见黎叔叔和黎阿姨。
扣扣
最重要的是，黎梨的死，在那条小巷子里，引起不少风言风语。
这些都不该黎梨去承受。
沈瑶烧完最后一张纸，灭了火后，这才起身带着念念往回走。
没想到，竟在墓园入口遇见了黎梨的哥哥，黎家旻。
两人均是一愣。
“沈瑶？”黎家旻连忙熄灭手中的烟，“你怎么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今天是奶奶忌日，我回来看看。”
沈瑶顿了顿。
“家旻哥哥，你是来看黎梨的吧？”
“嗯。”黎家旻点头，“我刚从国外回来，前段时间梦到黎梨了，有点想她，就回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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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家旻看着眼前出落的更加漂亮的小姑娘，心中五味杂陈。
许久才问。
“这些年……你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