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阳提前数了一把竹签放在筐子里。
总共是300个，他想算出效率，自己多久能串完。
原本李阳以为，自己一个小时能串完，结果用了一个小时十几分钟。
李阳的打算是，每天中午开始串，到下午4点半开始出摊。
推架子生火摆东西，大概就到5点多些，那时候街上人就已经开始多了起来。
可目前按照自己的这个效率算下去，也就1000多串。
“不行，还是太少了。”
李阳给自己定的目标是，每天卖个2000串，这样算下来，不加上饮料、面的每份两毛钱的利润。
一天能卖400块钱。
昨天800多串，不到10点就卖完了。
李阳不担心卖不出去，就担心自己串不出来。
站在仓库门口，李阳四处扫了一眼。
仓库这条街道一般没什么人，都是住户，没有商铺，再往前走就是死胡同。
此时李阳看到一位头发半白，穿着一身藏色棉袄，年纪约莫60岁的老大娘正在门口掰着馒头喂一条京巴。
他走了过去，在京巴跟前蹲下身，微笑着看向老人，打招呼道：“大娘，喂狗呢？”
老人不急不缓的抬起眼皮，一脸冷漠的盯了李阳一眼，没有理会他。
“是这样的。”
李阳见老人不搭腔，自己又说：“我这有份活，很简单的，就是串东西。”
他指着身后十几米外，敞开的仓库门，对老人又说：“串一串一分钱，十串就是一毛，100串就是一块，你要是串一千那就是10块，很快的，我一个小时就能串200多。”
老人原本还对李阳置之不理，但当听到李阳说到10块钱的时候，眼睛忽地亮了一下。
老人先是撇了一眼仓库门口，然后看向李阳，慢吞吞的问：“那不是老宋家的仓库吗？”
宋铁山在这里驻扎了这么些年，周围的住户自然是对他了解的。
“对，我租了里面一块地方，你要是愿意，在门口在屋里都可以串。”
又交谈了一会，老人同意了，说是先把自家的狗给放屋里。
“这狗挺乖的，没事也可以带上。”
听李阳这么一说，老人没有选择上楼，跟李阳来到了仓库门口。
李阳拿着水管子帮老人先冲洗了下手，然后搬来了凳子给她，教她怎么串。
其实，串很简单，李阳主要是告诉老人一串的量。
老人刚开始一串插满了狮子头，挂的满满的，跟糖葫芦似的，李阳一看，这卖2毛钱一串，不亏死嘛！
下午一点，两人开始一边聊天一边串。
到了4点半的时候，李阳准备出摊，老人说要走了，回家做饭去，明天再来。
李阳清点了老人跟前的数量，3个多小时，老人串了524串。
李阳付了老人5块3毛钱。
老人走后，他便收拾了一下，准备出摊。
有了三轮车，出摊速度都比昨天快了不少，来回跑了3趟。
今天比昨天上客速度要快，李阳还没完全摆好串串，就已经有人坐下要餐具了。
到了6点的时候，餐车旁边座无虚席，已经坐满了人。
李阳也是忙的不亦乐乎。
一直到晚上10点多的时候，李阳正在甩烩面，突然听到身后熟悉的声音喊他。
李阳一回头，有些惊讶的看了一眼身后的两人。
王天旺和张铭。
他们两个居然一起来了。
谈成了？
“我这琢磨着来跟你捧捧场的，你这也没位置啊。”
王天旺扭头瞅着坐满人的餐车笑着道。
“李阳，生意挺好啊。”
张铭拿出一根烟递给李阳。
李阳两手腾不出来，伸着脖子过去，示意张铭把烟给自己卡耳朵上。
张铭是不抽烟的，今天居然还带了一包红塔山。
“稍等会，一会就有位置了。”
李阳将面撕开下到砂锅里，搬来两个凳子递给他们：“招待不周，你俩先坐会，等会就有位置了。”
两个人一块来，李阳想来他们也不是专门来吃饭的。
见李阳一直在忙，两人就坐到离李阳两米远的地方，目光放在餐车上，聊着什么。
“李阳。”
王天旺喊了一声李阳，道：“你和张铭说的那个事情，我考虑了一下。”
李阳扭头看了一眼两人，发现他们正齐齐的看着自己。
看来这俩人今天一天时间没少交流啊。
“我还是想先问问你的意见。”王天旺双手交叉搓了搓。
一个即将40岁的人，在生意上询问一个只有16岁的小年轻，王天旺倒没觉得有什么可丢人的。
起初他就有些佩服李阳，敢自己做生意不说，而且现在生意做的还挺不错，整个餐车都坐满了人。
“你俩要不是特意来吃饭的，就先帮我串一下串串，等我收摊了再说。”
李阳端着筐子放到两人跟前，笑的很欠揍。
王天旺和张铭互相对视了一眼，顿时笑了起来。
“行，帮你串。”
王天旺屁股从凳子上挪下来，蹲下身。
张铭没有说话，但行动上和王天旺一样，两人蹲下来拿起了竹签。
李阳给二人拿了几个塑料袋，让他们套手上。
李阳转身继续下面。
“好好看看周围的商铺。”
李阳用筷子在砂锅里抄着，说道。
两人闻言，额头露出抬头纹，四处环顾看了一眼周围的商铺。
“他们的招牌用什么做的。”
李阳背对着二人，仿佛在自言自语。
不用李阳提醒，两人早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
只不过听李阳这么一提，这才仔细的观察了起来。
有的是人工雕刻，有的就是一块木制的招牌，竖钉在墙上。
有的甚至连招牌都没有，人站在门口喊。
“别光看，手上别停。”
李阳拿着漏勺兜着面看着二人正在四处观察，笑着朝着餐车走去。
两人笑了笑，李阳居然把他们当员工使了。
没一会，有人要结账，李阳就喊王天旺和张铭坐了下来。
两人好像没有食欲一样，各怀心思四处看望。
“先吃，晚点再说。”
李阳拿来一次性餐具放在二人面前说道。
“那我就不客气了。”
王天旺开始开动了。
张铭不爱说话，但也没闲着。
“嗯~这味道不错。”王天旺瞪着眼睛看着还没吃完的串串，说道。
张铭也对李阳竖起了大拇指。
李阳哈哈一笑：“好吃到让你们根本停不下来。”
凌晨的时候，餐车周围的座位又空出来了几个。
以往在这个时候，宋家食馆已经关门了，可此时的店里还有一些客人。
宋铁山和冯桂玲她们先走了，留下宋原和宋康，宋庆看店。
宋铁山在走之前告诉李阳，等下算账就找宋庆。
老板和老板娘都走了。
李闯这时走出来询问李阳什么时候收摊。
李阳回复可能要晚一些，一点左右。
李闯说到时候喊他一下，他就在店里。
李阳给他拿了十几根串串，让他带进去跟宋原他们吃。
此时的串串也差不多快卖完了，已经剩下不到100串了。
在吃的客人也没人再要面了，基本上都在聊天了。
李阳在张铭身边的空位上坐了下去。
“你俩商量的怎么样了。”
两人早就没有在吃了，一直在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