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货铺内，落针可闻。
看着夺门而入的孙军等人，方晓武皱了皱眉头，下意识地绷紧了全身的肌肉。
虽然心中早就有所准备，但他还是没想到这才仅仅过了两天孙军就会带人找上门来就会卷土重来。
更为不巧得是，今天郑虎临时去台球厅帮忙装修了，杂货铺里只有自己和孙小兰两人。
“小子，军叔问你话呢，哑巴了？”见方晓武不说话，赵凯走出人群，气焰嚣张地叫道。
一边说着，赵凯一边伸出手指一下下地戳着方晓武的胸膛，眼中充满了戏谑之色。
在赵凯的有意挑衅下，方晓武咬紧牙关，握紧的双拳上甚至能看到一条条暴起的青筋。
就在方晓武准备不顾一切和赵凯硬刚的时候，一旁的孙小兰赶紧从货架上取了一盒中华，上前递烟道：“凯哥，抽根烟，咱们有话好好说。晓武要是哪里惹您生气了，我带他给您赔个不是。”
在孙小兰的插话下，赵凯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随手接过中华点了起来。
“赔不是，我哪有这么大的面子。你们可是傍上了樊振东大腿的人，我一个小混混哪里敢让你们赔不是。”吐出一个烟圈，赵凯瞥了一眼孙小兰，阴阳怪气地说道。
“凯哥这是哪里话，整个中山街谁不知道您最大，我们这些小老百姓怎么敢跟您叫板啊。”听到赵凯的话，孙小兰抿了抿嘴唇，好言好语地解释道。
“不敢？你们有什么不敢的。前两天不刚刚把我的人赶出了中山街，还号称从今往后再也不交保护费了吗？”捋了捋发油的头发，赵凯冷哼了一声，质问道。
“凯哥，您误会了。前两天的事情是晓武一时冲动，我正准备带他上门给您道歉呢。”面对赵凯的质问，孙小兰一边打着圆场，一边将身上里所有的现金全都拿了出来。
“凯哥，这是我和晓武的一点心意。天气这么热，您带兄弟们去喝杯茶解解暑。至于这个月的钱，我们会尽快凑齐给您送去，保证一分都不会少。”小心翼翼地将现金递到赵凯面前，孙小兰赔着笑脸，说道。
老话说怕什么来什么，赵凯等人来得突然，眼下郑虎又不在。她能想到的唯一办法就是破财免灾，以求对方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只是面对孙小兰的道歉，赵凯却没有就此作罢的打算，而是继续叫嚣道：“妈的，这点钱打发叫花子呢。实话告诉你，这件事没完，从现在开始，你们店的保护费翻倍。还有，以后要是再让我听到你们和樊振东那帮人混在一起，老子就拆了你们这破店。”
“双倍保护费，凯哥，我们哪里能交得起那么多钱。看在平日的情分上，您就大人有大量，饶了晓武这一回吧！”听到赵凯竟然要将保护费提高一倍，孙小兰赶紧求情道。
“少他妈废话，明天之前必须把钱给老子交上来，要不然你们以后就不要再想着在这条街上做生意了。”丢掉手中的烟头，赵凯不耐烦地威胁道。
说完，赵凯一扬手，抢过面前的钞票全部甩在了孙小兰的脸上。
被一沓钞票打中面门，孙小兰下意识地朝后躲闪开来，却不料脚下一个踉跄，直接摔坐在了地上。
“赵凯，去尼玛的！”见到女友被赵凯打倒，一直没有吭声的方晓武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发出一声怒吼，抡起拳头就着朝着赵凯脸上砸了过去。
砰。
伴随着一声闷响，没想打方晓武会突然发难的赵凯被一拳打中右脸，整个人都朝后退了出去，两道殷红的血迹从鼻孔中冒了出来。
“操，敢打老子，给我废了这兔崽子！”站稳身形，赵凯摸了摸嘴唇上的鲜血，歇斯底里地叫道。
话音落下，身后早就虎视眈眈的手下们二话不说，纷纷上前将方晓武围在中间，拳打脚踢了起来。
随着劈头盖脸的拳脚落下，势单力薄的方晓武瞬间被打倒在地，只能抱紧双臂护住周身要害化作一个人形沙包。
“别打了，你们别打了！”看着被群殴的方晓武，孙小兰从地上爬起来，手足无措地叫喊着，几次想要上前拉架却都被推到了一边。
整整过了五分钟，混混们才气喘吁吁地收起了拳脚，重新四散开来。
扒开面前的手下，赵凯上前一步，抬脚踩在了方晓武满是鲜血的头上，脸色狰狞地叫道：“小畜生，今天就算爷爷我给你个教训，别以为仗着有樊振东撑腰就能目中无人。这中山街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军叔说了算。限你明天之前把保护费交上来，要不然可就不是一顿拳脚这么简单了。”
说完，赵凯冲着方晓武的脑袋啐了一口吐沫，然后转身来到了一旁的孙军面前。
直到这时，一直冷眼旁观的孙军才不紧不慢地开口道：“来人，把这小子给我带回去。”
听到孙军的命令，人群中立马走出了两个混混，准备将昏迷不醒的方晓武架起来朝着店外走去。
“你们干什么，要带晓武去哪里！”看到方晓武即将被孙军的人带走，孙小兰再也顾不上其他，直接冲上前拦在了店门口，歇斯底里地厉喝道。
然而面对孙小兰的阻拦，一众混混却没有停下脚步，而是随手将她推到一边，大摇大摆地走出了杂货铺。
“小姑娘，给樊振东带句话，就说今晚八点，天源货运铺，我请他们喝酒。”随着手下全部走出杂货铺，孙军也慢悠悠地踏出了大门，临走前给瘫坐在地上的孙小兰丢下了一句话。
斜靠在门框上，孙小兰看着被孙军带走的方晓武，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
来不及擦去泪水，孙小兰用尽全身的力气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跑向了三江一中。
此时的她脑海中只记得之前方晓武说过的那句“我也不知道，不过事已至此，唯一的办法就是等高考结束，看看表哥能不能有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