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越这边醒来后反复思量。
确定“冥王戟”“神人跪”这两剑，绝对不可能用完他的所有灵力。
确定灵曦给的“霸境源力修炼之法”也不会消耗完他的所有灵力。
最后便只能是玉裳与“蓝炎光芒”的原因了。
许越本想问一下灵曦，可只要提到玉裳灵曦就会生气，根本没办法询问，只得暂时作罢了。
危机解除，与灵曦一起下了“鱼嘴岭”。
一直走到了“红杏街”上，还是头重脚轻，迷迷糊糊的。
红杏街建立在一面红石崖上，便是红石崖畔建立街道如红杏的意思。
为了避免夏季洪水与河中鬼尸的威胁，数千年前杏川人便开始开凿临水红石崖，由此形成一个个阶梯形平台，先是为了晒鱼、堆积货物，继而建立房屋，铺设街道，满满的便形成了现在的红杏街。
当然，如今的红杏街可以作为杏川“一条街”是经过重建与修缮的结果。
十年前蒙恬上将军来到杏川，榜文是说为了更好抵御鬼尸、鼓励沿河商运，便耗费巨资，修缮街道房屋，添加布置了禁法，并设置街衙与街司负责管理与安保。
这才让“红杏街”超过了沿途的十八九个码头，成为杏川“一条街”。
此刻街道空荡荡的，两人缓缓走在街上。
灵曦看着头顶的禁法光幕说，“这里的禁法真不错，强度都快赶上杏川城的护城禁法了。”
许越对于禁法没有任何了解，只是这红杏街的禁法能达到护禁法的防御等级，就有些不对了。
只是心中留了个想法，也不多想。
头脑仍旧有些发空，有些浑浑噩噩的。
见街边的商铺里偶尔躲几个人，也没看见鬼尸。
所以直接来到崖街边的赏景台上，坐在凉亭的石凳上。
看着碧湖。
看着红崖。
看着青山。
看着山中那高高的琼楼，看着那黄金牌匾上的“望江楼”三个字。
“听老人说，三十年前杏川人还吃不饱饭，大家都穷苦惯了，乡里乡亲的谁家杀头猪宰头羊，一群人都能乐呵一晌午。
“这十年杏川人有钱了，是非也就多了，个个面热心冷，也没有乡亲之间的互帮互助了，甚至心黑手冷，所以总有老人说这个时代瞎了。
“有时候，我就在想，这个时代到底是哪里不对，到底是那里出了问题。
“却总也想不明白。
“爹娘临走前，倒是留下几本书，到易夫子那里打听了一下，说是什么儒家七十二贤人整理的‘圣人语录’，是什么了不起的圣人之道。
“我就想，连易夫子也说是了不起，那肯定是无价之宝了。
“这些年也不敢看，就在柴房里埋着，只夜时睡不着时，偶尔挖开看一眼。
“就觉得爹娘还是很好的，临走前不仅嘱托了林爷爷照顾，还留下了这样的宝贝。”
说罢。
许越仍旧去看山看水，看楼看绿林。
眼前的画面明明没有任何变化，可就是感觉哪里不对了。
灵曦就坐在旁边，只听着许越说，最多应了一声，也不说话。
沉默了许久，许越小声问：“殿下你见识广，可知圣人语录是什么？”
灵曦想了下说道：“大奉把能抵御鬼尸的皇道、剑道、雷道、阴阳道归为正统。
“把部分阴阳道、金巫道、鬼尸道，魔尸道归为邪道。
“这圣人之道听说是出自一个泗水的地方，应该只是继承皇道后开创的一个小分支。
“听说，那位张圣人已经求证了大罗天金仙道，却不知为何逝去了。
“倒是属下三千弟子成就了七十二位天仙，这便等于创立了一个宗派，世人管这些人叫做儒，因其小而只成一家言，所以又称之为儒家。”
“原来如此。”
许越心下恍然。
不由得笑了，“难怪萧儒生从郡城跑来了这穷乡僻壤，原来是在贵族圈里儒生不受待见呐！”
灵曦知道儒生萧近，也觉得萧近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可昨晚刚见过本人一面，却也不好说什么。
转而问道：“许越，你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许越说，“现在最想杀了燕凌彪这个反复无常的小人。”
“哦。”灵曦应了声，显然对杀人没什么兴趣。
许越看向灵曦略微沉默，给这位殿下理了下鬓角发丝，握住这位仙子的手，察觉到这位殿下还在轻微的颤抖。
想了才说道：“老板娘常说，一个人的事情一个人就能做，想怎么做，就怎么做，谁也管不着。
“可在楼子里做事，那就是大家的事情，要大家一起来做才能做好，这就要讲规矩了。
“你得多点眼力少点话。
“不能做多了，也不能做的少了；不能做得太好，也不能做得太差。
“做得太好可能会别了抢人家的功劳，做得太多更可能会砸了别人家饭碗。
“咱们如今是一个人要去做大家都想做的事情，这就更要讲规矩了。
“要创造机会，或者等待机会就好了。
“前提是要有耐心，不能着急，更不能犯错。”
灵曦不觉得笑容迷人，“许越，你说的真好。”
许越回以笑容，也没说什么。
这些话可都是兄弟们的血泪教训下才有的成果，不值得夸耀。
正说着，只见一长袍青年架云而来，很顺利的进入街禁，并未受到阻拦，直接落在凉亭外，抱拳见礼后，说道：“那燕凌彪突然出手带着玉裳遁出城去了，也不知去了何处？”
许越一看，来人正是易夫子身边的孔橘，忙起身抱拳还礼，“有劳前辈了。
“——殿下可有寻人之法。”
“良叔。”灵曦说，“良叔肯定有安排的，不会让那玉裳跑掉的。”
“去找良叔。”
许越说。
转而双手掐诀，低喝道：“符剑术。
“卜筮之刃！”
锵！
夜凉飞剑从许越后背“灵台”飞出。
一时间灵光大盛，划出一道剑气。
看到剑气，孔橘不禁瞳孔收缩。
“霸道剑气？”
灵曦惊讶，“许越你不是人间合一嘛？
“怎么就炼成霸道剑了？”
“原来真是霸道剑！”
孔巨看着剑气。
满脸都是大开眼见的惊艳色。
“这点事情不足夸耀。”
许越说。
你炼四十年，你也可以炼成的。
此刻双手掐诀，在剑身上一抹。
双眸闪动炫亮的光芒，只见这道剑气的黄铜色的剑刃上，缓缓凝聚出一幅画面。
这画面周边缓缓凝聚黄金之光，就像给画安装画轴一样，画面眨眼便凝聚成了一副画卷。
灵曦伸手捂住嘴巴，瞪大了一双灵动的眼眸，“霸境天机法印？”
“好精妙的符剑占卜术。”
孔橘心下震惊，定睛去看。
只见画面中，有一棵十分巨大的柳树，柳树下隐约可见一个院子，院中可见四五个人在战斗。
隐隐可见的一个模糊人影正是良叔，其余还有四个白袍人影较为清晰，其余五个人则十分清晰。
灵曦问：“这是何处？”
“后土庙。
“走。”
许越只说了一个字，便昏倒在了剑身上。
昏迷前，许越看到了燕城主，看到了玉裳，也看到了董卿雪、章天、司马瑶。
心中有一个疑问，这些人在一起做什么？
还有一个更大的疑问，符剑术怎么也突然如此消耗灵力与神魂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