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妄不言语，思忖着过往。
他确定，他之前和许酒灵从未见过面。
既然从未见过面，许酒灵为何一副对他了解一二的模样？
于妄看向许酒灵，眼眸当中装了两分压迫和三分探究，“你……认识我？”
许酒灵点头，很诚实，“认识呀。”
还睡了一晚上呢。
于妄凝眉，不搭话了。
但是许酒灵从于妄眉间的烦绪猜出，于妄压根就不相信她。
不过这件事可以容后再议。
许酒灵面容带着两分娇怒，指着台上的红衣旗袍女，“你，推我做什么？”
穿着红衣的旗袍女子叫苏晶，她只是想让许酒灵当众出丑，没成想许酒灵是个运气好的，竟然叫萧询给看上了。
苏晶站出队伍，不卑不亢：“手滑。”
许酒灵挑了挑眉，本该十足嚣张的模样，叫她做出来，却带有两分奶凶奶凶的意味。
“哦，在靖城，只有我可以手滑。”
许酒灵嚣张地就差没把“你算个什么东西”给说出口。
苏晶给许酒灵给噎住了，当众被挑衅，她被落了面子，方才还能稳住的情绪，这会倒是稳不住了。
“姑娘的语气倒是狂妄，你我本是这百乐门的舞女，还分什么高低？”苏晶带着些怒气，说话时因为愤怒而轻微颤抖着，着实有两分傲然的气度。
许酒灵恼羞，生气苏晶把她同舞女划等号。
她提着裙子上了舞台，二话不说把苏晶拉到舞台边缘，再狠狠地推了下去。
萧询在一旁拿腔拿调地揶揄：“我还以为是个小娇娇，原来是个小辣椒啊。”
许酒灵双手背在身后，眼眸半垂站在舞台上，优雅地睥睨着苏晶：“如果我是百乐门的舞女，那你连百乐门的门都进不了。”
苏晶想起身，许酒灵看出对方的动作，娇呵道：“我让你起来了吗？”
苏晶哪里忍得住，“姑娘这是仗着谁的宠爱如此放肆，要知道以色侍人从来都不长久。”
苏晶垂放在腿上的手狠狠地掐着，她要提醒自己，今日自己所遭受的这些，日后定要对方还回来。
“呵～我？以色侍人？”
许酒灵从台阶上下来，迈着优雅的一字步，身上的那股子书香气质非寻常人所能有的。
苏晶也有一秒钟晃了神，这个女人，穿着白旗袍蹙眉生气的模样，当真是美，像怒放的白玫瑰。
呸，她在想什么呢。
许酒灵顺手拿过于妄放在桌面上的手枪，快速地上了膛，轻轻勾着苏晶的下巴。
这个大胆的动作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把心给提了起来。
但苏晶却是想到了别处。
这个小姑娘不是萧询的人，她怎么还敢动妄爷的东西？
萧询看到这一幕，眼眸一亮。
许酒灵给了他太多的惊喜，他甚至能感觉到血管下的血液在疯狂地流动。
小娇娇真的太对他胃口了。
萧询侧目看了眼于妄，这人坐在椅子上纹丝不动。
从他的角度看能过去，能看见人微微勾起的唇角，还有垂放在桌上时不时敲打着的手指，缓慢又有规律。
苏晶朝着于妄看过去，眼中生出了一丝希冀，想让于妄训斥许酒灵。
谁曾想，对方一个眼神都没给。
许酒灵又拿枪往前面怼了两下，苏晶被迫仰着头，看着许酒灵。
场地昏黄的光打在许酒灵身上，明明宛若少女一般的娇媚容颜，那眼底的冷漠叫苏晶没来由地打了一个冷颤。
然后她听见对方开口：“我是许家的千金大小姐，是于家未过门的于太太，就凭你，也配跟我比？”
不止是苏晶，台上的其他小姑娘也都变了脸色。
如此，大家便都理解了，理解面前这人的嚣张和骄纵。
许家千金大小姐同舞女相提并论，还被人推下舞台，的确是该计较。
苏晶哽噎了一下，眼眸当中却是浓烈的不服。
在她看来，许酒灵抛开身份，根本什么都不是。
许酒灵看出苏晶的不服气，抬枪指着天花板开了一枪。
一盏小圆形的水晶灯被打碎，灯直直地从天上掉落下来，许酒灵饶是一点都没躲。
苏晶更甚至能感觉到耳边有凌厉的风声。
是掉落的水晶灯碎片带给她的。
“噼啪——”
水晶灯落地，三三两两的碎片在两个人身边炸开。
其中一块大的玻璃片从许酒灵的腿上一擦而过。
许酒灵没动，也就是在这一瞬，一股强大的拉力，把她往身后拉了去。
她的腰间多了一双手。
闻到于妄身上熟悉的味道，她这才没有反抗的心思。
于妄快速地从她手中拿过枪，拆卸了两下便把枪放在了后腰处别好。
许酒灵背靠着于妄的胸膛，她看不到对方的动作，却能听到能感受到这个人轻浅喷洒在自己脖颈间的热气。
“小姑娘玩这些危险的东西做什么？”
萧询：“……”
操，沉浸在小娇娇的帅气当中，忘记了英雄救美了。
许酒灵撇嘴，理直气壮，“哪里危险了，我都没有打人。”
一众小姑娘和苏晶：“？”
许酒灵又看了眼苏晶，冷哼道，“今日恩怨到此为止。”
她是不打算计较苏晶推自己下舞台的事了。
许酒灵又扭头跟于妄说话：“我们回去吧。”
萧询：“？”
敢情他就做了一个陪跑？
“小娇娇，怎么说今日这事，你应当请我吃顿饭？”
许酒灵才不吃萧询这一套，无情又干脆：“你还差人一顿饭不成，小气。”
萧询：“……”
萧询还想说两句，结果看见于妄嘴边如隐若现的浅笑，一整个大无语住了。
“更何况，你方才抱了我，是你占了便宜才对！”许酒灵倒打一耙第一人。
萧询：“……”也不是没有道理。
一说到这个，许酒灵就不乐意了，揪着于妄的衣袖，低声控诉道：“于妄，你方才离我那样近，接我一下怎么了？”
于妄回：“你是我侄子的未婚妻，是于家未过门的于太太。”
他这是拿许酒灵刚才说过的话堵回去。
许酒灵轻哼，眼眸带着两分促狭，嗓音无比娇甜：“可是嫁给你也是于家的于太太呀。”
于妄抿了抿唇，终是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