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战骑士劳伦斯的赎罪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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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3章 无间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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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地之战大捷,适逢陛下六十大寿,老臣义子,昊京城四大才子之首楚雄升特办文祭诗会为陛下贺寿,邀众才子共颂我大荆楚之盛世国体。

……

我荆楚上朝至今已繁华四百余载,兵威强盛,民事安和,人人皆读圣贤之书,盼来日报效国恩。故齐大人所言北蛮之患,不过是杞人忧天,须知其士卒虽身形高大,却只懂牧羊放马,茹毛饮血,与野人无异。我天龙上国蒸蒸日上,自有万国来朝,切不可妄动刀兵,恃强凌弱。至于那与印地结盟之鄂斯兰帝国,更是不足为虑,其典章制度,诗书礼仪皆不如我大荆楚远甚,那小小臼炮操演,虽为奇技淫巧,不过亵玩祭礼之物,圣人之所戒惧。陛下封疆裕民,建极绥猷,乃一代圣君,若听信谗言,大动兵戈,且以格物、法学为本而舍孔教圣训,终究是取祸之道…要想国祚万年,还得是俯首农桑,传延圣教…臣请奏赐夷狄使者奇珍财帛若干,并开互市,使其知廉耻而晓臣道,如此方能育化生民,开万世太平。

——于怀安私下呈上的奏书

魏公公睁开眼睛,舒服得打了个哈欠。打入宫以后,他就难有机会睡得如此香甜。

拜师的少年少女与各怀心思的江湖客们已然上了山,屋外的动静仿佛响在很远的地方。窗户虚掩着,有微风穿进来,还有一道斜斜的阳光。

“李公子,何不进来说话?”他从床上起身,没下床,看着那道光,不自觉地叹息,吐出从未有过的一股怅然。“咱家备了坛好酒,望公子替咱家品鉴一番。”

风突然一大,推开了窗,本该洒入阳光的地方被一个瘦削的身影占据。

“那李某便多谢公公好意。”李桓拱拱手,翻窗而入,毫不客气地坐在了正对床榻的太师椅上。

他是真渴了,因为他蹲守了大半天。之所以蹲守,是想避开佛家打探点宫里的事。身为剑仙的大弟子,他有太多理由操心别人的事。

魏公公能得龙帝宠信,所倚仗的便是识面知心的功夫。他见李桓光明正大的露面,再看他有恃无恐的样子,便猜到了三分。

“都退下吧。跟底下的兄弟们说一声,今儿个都去迎春阁好好消遣消遣。咱家乏了,不想被人打搅。”

“是,义父。”腰挎雁翎刀的壮硕卫士推门而入,恭恭敬敬将一只锦盒摆在桌上,出门时黝黑脸上神色一凛,挥手屏退了院中十几个磨刀霍霍的暗卫。

李桓毫不在意,在魏公公的示意下打开锦盒。里面是一个晶莹剔透的娇小瓷瓶。

“定风波?”

“正是。”

李桓拔开瓶塞,房内顿时酒香四溢。

“好酒!”李桓眼睛一亮。“公公可尝过此酒?”

“未曾。不过闻着酒意绵长,浓而不烈,且价格不菲,应是好酒。还请李公子替咱家尝尝,这酒当不当得十金。”

李桓拿起酒瓶,送到嘴边,却又放下。

“这酒稀罕,公公不会是特意从昊京城里带来的吧?”

魏公公眼睛一眯,“李公子觉得呢?”

“你这定风波固是佳品,但跟昊京那家酒庄里的比,闻起来确是味道不同。”

“听李公子昨夜提到此酒。可惜咱家实在来得匆忙,只好差人到附近的富户家中去寻。公子若不喜这陈酒,咱家还有些御赐的毛尖。”

“说这么多,意思就是我的所有动作都在你眼皮底下?”

魏公公笑而不语,只是将手中的玉核桃盘得飞快。

沉默往往是默认的意思。

李桓冷笑:“魏公公,奉劝你一句话——看着精明的人,往往都不长命。”

“这话是你师尊说的?”

李桓摇摇头,只是慢慢咂着酒,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可惜呀,我老了。”似乎隔了许久,魏公公发出一声感叹,“是了,我年轻时就懂事,当年什么都不争,什么也不说,谁也不得罪。如此过了几十年,也确实在贵人那得了几分薄面。如今我老了,没几年好活了,只怕越发糊涂,指不定哪天就说些什么得罪人的话来。李公子,你虽不讨巧,却也一片赤诚,费了不少心思打听。罢了,此事便告诉你,也算咱家还了李府的人情。”

李桓一愣,晃了晃手中的酒瓶,却没有放松的意思。

“仙师已经下山,那俩和尚也演完了戏,咱家还不知道这些事,只等着收徒大会结束了再上山宣旨。那些姓于的人也被安排到了迎春阁,现在讲几句胡话,不算坏了规矩。”

等了片刻,魏公公也只是怔怔地盘着核桃,似乎在思索该从何说起。李桓已经等不及了,他将手指搭在剑柄上,一阵从前年冬天起就未曾消尽的肃杀之气喷薄而出。然而下一瞬同样凛冽的寒风从门外呼啸而来,是方才送酒的卫士。他筋肉虬结的身形屹立于风中岿然不动,手中的刀也不动,可微微出鞘的刀刃上闪过一抹金光。那是一种深藏不露的兴奋,不只在刀上,也在他眼底。他看着握剑的青年站起身来,衣裳单薄,腰系一根草绳,草绳上串着一只干瘪的钱袋,脚上的草鞋满是污泥,脚底板几乎和脸一样黑。这双脚带着这双鞋躲过了无数捕快的追击,把梁上的瓦片和潭中的芦苇踏碎。多少年了,没有这样的年轻人敢直面他,并把手稳稳地放在剑柄上,这让他感到兴奋不已。李桓也察觉到了此人的不凡。面对成名已久的剑仙大弟子,那人没有畏惧,反而嘴角上扬,宛如一道张狂的疤。

“这么多年了,难得。”护卫跨过门槛,天地为之变色。

李桓分明感受到一把出鞘的刀,却又看不见刀在哪里,明明感受到了挥刀的力量,却又无法察觉对方的动作。生平第二次,他额头冒出的汗不是因为身体活动,而是因为内心的震颤。

此人的实力,兴许与师尊在伯仲之间。但李桓不肯服输,他咬牙迎了上去,以身为剑,剑锋为牢。

“别慌啊后生。”说完护卫飞速挥出了一刀,没有风,也没有势,或者说,像是势与意已经无关紧要了。在交手的瞬间李桓就知道自己必败无疑,和许多年前他拜师时一样。那时他全力咆哮,却是困兽之斗,胜负与生死皆不在他的爪牙之中。而这回,他压低了喉咙里的嘶鸣,劈出一剑,又刺出一剑,每一剑都全神贯注,每一剑都竭尽全力,下一剑所需的力量与威势会在上一剑的挥动中积蓄起来,那是本能的指引,无需思索,无需准备,无需收敛。而护卫的脸色在刀光剑影中没有丝毫变化,“不错,真的不错。”声音过后,魏公公不悦地哼了一声,护卫赶忙收势,刀背拍在李桓胸口。重击之下,李桓的力量瞬间耗尽了,向后倒,但溃败没有在他心中注定下来。剑仙最先教他的不是什么剑术,而是轻功,“打不过就跑,活着才有资格喊莫欺少年穷。”师尊的教诲他不曾忘记。他笃信自己要逃,那人绝对拦不住。

魏公公看着青年坐在地上的倔强模样,盘核桃的动作第一次停了下来。是啊,这才是年轻的剑该有的模样,风声浪势,一往无前,不屈不挠。

“罗辛,我没叫你进来。”

罗辛,是早年江湖上一个叫人闻风丧胆的名字,有人说他是心狠手辣的法外狂徒,有人说他是样貌丑陋的采花大盗,甚至有人说他其实是个被负心汉抛弃的女子。但无论如何,有一点是确定的,那就是和他交手的人都死了。

“罗辛…你是师尊提过的天下第一刀?”

如果真的是他,那败了也不算丢人。

罗辛摇摇头,随即一笑,“都是过去的事了,还提做甚,”他收刀入鞘,退出门槛,却不走开。“我只是三皇子的一名门客罢了。”

“好好的人不做,跑去给人当狗。”李桓试图站起来,但脱力的身体没能支撑住。

“你误会了,李公子。”魏公公挥手斥退刀客,“不要将我们的遵从误解为愚忠,因党争所流之血远比江湖恩怨多得多。三皇子不愿手足相残,但他的志向和太子一样远大。咱家其实是更崇敬太子爷的,尽管那些大人觉得咱家这种人不该,也不能这样。”

“就你个阉人也配议论我师弟?”

“咱家自然不配。”魏公公回答道,“如果是太子还在苍龙山的时候,便是陛下想教训太子几句,也要兜着剑仙的面子。但现在,一个将死的太子,一把尘封的锈剑,一句轻描淡写的口谕…呵呵,这东宫里的娘娘们,还有朝中文武百官,可个个都是人精,眼见尘埃落定,都赶着去巴结二皇子了,谁还会在意太子的…”

“你说什么?师弟他到底怎么了?”

“李公子还记得昨夜买酒,用了几两银子吗?”

“别废话,告诉我!”

“镇燕关失守了,”魏公公盘核桃的动作慢了下来,特意顿了顿,留给对方足够的时间思考,“这只是其一。陛下之所以龙颜大怒,是因长公主得知镇燕关被围,太子独木难支,军中诸将皆有所忌惮,不愿发兵驰援。情急之下,长公主私自带兵前去解围,未曾想在陇云镇遭到伏击,三千乌翎军全军覆没。”

一道惊雷宛若晴空霹雳,炸得李桓全身一颤。长公主,还是与太子亲近的那位…他记得她,第一次相遇是在某次酒宴后,那时他才束发之年,搀着烂醉如泥的太子,跌跌撞撞地出了李府,左顾右盼却不见门前有小厮招呼,正张嘴欲骂,便有一只玉手从车厢内撩开珠帘。他醉得不轻,只记得昏黄灯影下,美人盈盈一笑落在眼前,一袭白衣似雪里梨花。

也算见过些世面的李桓当时就迈不开腿了,自幼在之乎者也里打转的他突然就哑巴了,只是怔怔地看着,目不转睛。直到太子迷迷糊糊地唤了声“姑姑”,那女子轻轻应了一声,他才如梦初醒,低头将太子丢进马车,逃也似地回了屋。

一个富商之子,妄想娶到比他大了十几岁的公主,这不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而是纯粹瞎了心。

只是后来他也没想到,那美人不爱红妆,反而经常以切磋武艺的名义请他入宫。当然了,这切磋武艺是假,替那时还很木讷的太子笼络这位大师兄是真,只是日子长了,一来二去,有些事便由不得年少轻狂的自己了。夜凉如水,干柴烈火,借着酒劲他的手指在美人的脸颊上轻轻划过,眼睛与她四目相对,脸上露出痴痴的笑。“姑姑若不嫌弃的话,请,请…”他心跳得厉害,喉咙也干得厉害。女子吻了吻他的额头,幽香真切。

“你这小色鬼,剑术挺厉害,偏偏嘴皮子不利索。”那柔声虽不是喝斥,却也没什么嗔怪的意味。这也是了,在她眼里他就是个毛没长齐的屁孩,正是懵懵懂懂的年纪,又喝醉了酒,一时冲动,见色起意,也是情理之中。

李桓很是沮丧,他想告诉她,自己不是一时兴起,但话到嘴边,又被不远处传来的讥笑所打断。

“母亲说得对,扒了那层道貌岸然的皮,天下男人一般下贱,活该被我耍弄。但这事哪有母亲说得那般复杂,还需什么欲拒还迎,见机行事,只消一记眼神、一声娇喘,那群臭男人不就乖乖扑上来啃了…什么叶公子萧公子林大人顾先生的…非要排队送…金脂玉粉,玲珑宝器,堆积成山,骂都骂不走。”

李桓脑袋一疼,是柳如烟。不出意外的话,她也喝醉了,正在御花园的角落里耍酒疯。他一向是对这个刚入门的师妹没什么好感的,出身贵胄,却不愿勤学苦练,被娇生惯养,不思积极进取,反倒是一手极品茶艺浑然天成,无师自通。不过…我在姑姑眼中,也是这样的人吗?肤浅、下贱…

“小姐,您喝醉了。”另一道声音噤若寒蝉,似乎是婢女。听那边的叽叽喳喳突然变成了干呕声,美人幽幽一笑,气定神闲,对呆若木鸡的李桓道:“小色鬼,念你并非王侯,不知宫中礼数,这回就饶过你,下去休息吧。”

李桓悔极,反倒冷静下来。他也清楚自己的身份,若不是剑仙的大弟子,一个小小李家,就是把全族的衬裤都当掉也换不来一张入宫赴宴的请柬,更别说与一众王公子嗣称兄道弟了。入宫以后,一路雕栏庭院尽是古色古香、布置极为精妙,就连宫中的奴仆婢女也都毕恭毕敬、极有管教,远非李府中的下人可比。打那时起,他便下定决心,要出人头地,要拼出一个爵位,总有一日要意气风发地站在长公主面前,再好好把今夜没说出口的话说完。后来他及冠时,已是江湖上小有名气的俊俏剑客,而眼前佳人舞,耳内绕梁音,喉中神仙醉,都没再能让他沉迷半分。那额头上的一吻,照亮了他的许多迷茫时刻,那些他有意无意忘却的过往经历。

“可惜了,长公主虽英勇善战,却寡不敌众,据说被俘后仍骂不绝口,才落得个枭首示众的下场。”魏公公一边一字一顿地说着,一边细细观察着李桓的反应,“而镇燕关,本就缺衣少粮,将士们被围了四个月,饿了四个月,看到大汗卫队挑着长公主的首级和乌翎军的兜鍪叫阵,当场哗变了。兴宁侯镇压不力,眼见城门洞开,便带亲信逃了。”

魏公公再说了什么,李桓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他呆呆地盯着虚空,半晌才问了句:“李某愿为公公排忧解难,只求…三皇子需要我做什么?”

“李公子不必如此。咱家说了,就当是还李府的人情。”

“我在绿林中有些名望,”李桓死死盯着北方的墙壁,狰狞的面孔沐浴在黄昏的柔光下。“不说一呼百应,也算有十几个莫逆的挚友。告诉我,我们能做什么?刺杀?还是潜入?只需告诉我要做什么,哪怕要花上几十年,要我搭上性命,我也…”

魏公公突然起身,鹰隼似的目光聚焦于剑客身上。“李公子,这场战争已经结束了。无论输赢,最后的结果都是生灵涂炭,满目疮痍,这就是我们的诅咒。圣人训诫和礼教思想的影响将是我们永远的痼疾,直到这片土地上的最后一个人死去。把持朝政的世家大族是一颗颗毒瘤,若有明主下定决心尚且能剜去,但,李公子,对仙途的执着,对长生的渴望和对皇权的病态痴迷,又怎是刀剑可斩断的?李公子,你当真不明白吗?这区区几场败仗而已,帝国不会崩塌,它可以继续苟活百年,甚至再享万年国祚,但它的倾颓只是时间问题。你与那些个山河义烈一样,纵然有以一当百的本事,终究还是躲得过明枪防不住暗箭,要落得个兔死狗烹。这四方上下,举目皆敌,能预见的,也只有黑暗罢了。”

“于怀安,楚白,柳育承…”李桓咬牙切齿地起身,“还有谁?告诉我,还有谁?”

魏公公微微叹息。“李公子,没用的。莫要再问了。”

李桓向前一步,眼里闪着骇人的精光。

“收复燕关,驱逐夷狄,你能吗?”

李桓攥紧拳头,没有吭声。

“云洲民变,平定乱贼,你能吗?”

李桓还是倔强地拒绝承认,“李某不才,但有一颗赤子之心,可持此剑入府衙,于护院家仆中直取虫豸首级,如探囊取物。哪怕金龙卫在场,也只是…”

“你有能力杀他们,咱家不怀疑这点。”魏公公打断了他,思绪为门外之人的动作所发散。“但总会有人接替他们的位置。一个奸贼死去,又会冒出新的佞臣,吸取前人的经验和教训,然后卷土重来。我可以告诉你,李家,王家,刘家,季家,白家,欧阳明…你能把他们都杀掉?那东宫里——林贵妃、刘贵妃,季贵妃,还有那些个嫔妃才人侍女丫鬟,你也能一个个杀过去?”

李桓沉默着。许久之后他问了一个不是问题的问题,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

“那如果,我不是李府的公子,也不是师尊的弟子,更不是太子的党羽,会怎么样?”

魏公公没有说话,只是看了看门外之人。

“带上我的刀,还有这份名单,世人便知你击败了我,又胁迫义父交出秘旨。”刀客低沉的嗓音如滚滚闷雷般刺耳,“你做什么跟我们毫无关系,但是记住一点,后生,鸟尽弓藏,兔死狗烹,做得太过火会丢命。”

护卫将佩刀连同满满一袋金子抛向李桓,然后让出了路。后者隔空接过,背影在瞬间已没入屋檐之上,几息之内便无影无踪。魏公公摇了摇头,以一种略带怜悯的眼神目送失去理智的年轻剑客离去。

“给咱家弄只烧鹅,卤水要多。再来两个油馍,一碟熏豆腐。”

“义父,这怕是不体面吧?”

“以后也不用伺候皇上了,味道大点便大点吧。咱家馋这口很久了。”

“是。”刀客垂头行礼,问道:“护卫中有个后生,还没娶妻生子,心肠也不坏,要不…”

“你自己看着办吧,总之别让他知道不该知道的就行。”魏公公缓缓踱到桌前,嗅了嗅空空如也的酒瓶,片刻后又问道:“你的刀,不会变钝了吧?”

……

寅时,一名肝胆俱裂的更夫叩响了府衙的大门。半个时辰后,睡眼惺忪的县丞被街角的惨景骇得屎尿尽出。足足有十六人横死于此,他们的喉咙都被利刃割开,死得干净利落,每具尸体的脸上都定格着同一种茫然,死灰的眼,张大的嘴。他们的血早已渗进泥土里,凝固风干,殷红变得墨黑。

完了。县丞颓然坐倒。若是十几个江湖客,他能花几百两银子压下此事;若是十几个衙役,他也能通过岳父联络联络刑部的大人摆平此事。但…这十几个身着凌云铠,腰挂玉麒麟令牌的阎王爷,怕是丞相亲临,也得皱紧眉头。他知道自己的芝麻官是当到头了,或许在上任此地之时他早该料到有这一天——在鲜衣怒马,美酒佳人的江湖之上,始终笼罩着一层黑暗,只要血淌不尽,黑暗便无边无际。恰逢收徒大会,各路豪侠齐聚。最凶恶的疯子,最冷血的杀戮和最无情的阴谋,总会找上门来。

“安安稳稳的活,难道不好?”县丞只感觉天旋地转,浑身冷汗直冒。反正无力起身,索性愤愤地将乌纱帽掷在地上发了好一会呆。

与其说他是生气,不如说是郁闷。衙役们四目相对,不停地咽着口水,终于有个年轻人咬牙请示:“大人,我们沿着足迹一路追寻,寻到了林家大宅,里面…”

很明显,行凶的狂徒不在那里,县丞也看得出来他们很为难。但这帮平日里吆五喝六的小厮,都好像拿他当瞎子。他开口追问,他们又变成了聋子,只是垂头不语。

于是这个憋了满肚子气的瞎子领着一大帮聋子,前往林家大宅兴师问罪。然而林家大宅的院门敞得很大,里面黑灯瞎火,只见一把闪烁着寒芒的染血长剑插在院中,剑身没在青石板里,切口仿佛插进一块豆腐。

这是一柄不似江湖客所用的剑,这样的剑多半会挂在一个瘦削的脊背上,不会动不动就出鞘,淋上浓烈的酒和血,然后匆匆洗去痕迹再归鞘。它太新了,太锋利了,以至于每个人都会下意识觉得,它就该被装进剑鞘里。因为不出鞘则已,一出鞘,它便必须杀人。

但此刻,它插在院中,没有剑鞘,在火把的照耀下向内堂投去一个安静的影子。

顺着影子看去,一个身穿内宦长褂,油头粉面,喉咙处皮肉翻卷的公公正襟危坐在太师椅上,旁边的小桌上摆着吃剩的半只烧鹅,还有几块风干的熏豆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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