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晓晓仔细观察地底冒出的白气，然后闭上眼睛，用一只手轻轻拍击地面，感受白气拂过手心的感觉。
海底的温度本来就很低，白气拂过手心，竟然有一股更加冰寒的气息穿过。
但这股冰寒与勾魂索散发的阴寒之气不同，就是一种极其冰寒的气流，虽然冰冷刺骨，却并不阴寒。
她无法描述这两种气的区别，但给她的感觉就是，阴寒之气伤害的是人的根本，似乎可以将人体内的阳气都吞噬干净。
即使离开了阴寒之气的源头，已经进入体内的阴寒之气也很难祛除干净。
如果她现在不是金丹，根本不敢接触勾魂索的阴寒之气。
而这种冰寒之气给人的感觉就是一种极致的寒冷，让人本能地想远离。
只要远离了，体内的冰寒之气就可以慢慢祛除，人也可以慢慢恢复。
对现在的她来说，这种冰寒之气不会对她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而阴寒之气却需要小心应对。
所以她现在只能一次祭炼勾魂索半小时，等到将吸收到体内的阴寒之气全部炼化之后，才敢进行下一次祭炼。
阴寒之气可以说是她到目前为止接触到的最阴毒的东西。
她蹲在地上，探查了十分钟左右，老龟的妖丹有些闪烁起来，她就收了手。
让老龟收回妖丹养息，自己回了空间。
朱大人神色凝重，他刚才通过樊晓晓的神识也感应了那丝丝缕缕的白气，正在记忆深处仔细搜寻。
樊晓晓没有打扰他，在旁边盘坐下来，开始调息。
她对那些白气有一种奇妙的感觉，但却说不清楚这种感觉。
老龟清理出来的区域有限，她无法判断这里到底是不是祭坛，更加不敢确定是不是海眼。
她也不知道海眼到底是什么样子，可是，如果海眼是重要的封印之地，为什么没有防守？
人类无法深入如此深的海底，可是那些海底的妖兽应该可以。
如果不是，那真正的海眼在什么地方？
“此处可能是一处海眼，那些冒出来的白气可能就是散逸出来的封印之力。”
过了很久，朱大人才缓缓开口。
樊晓晓有些错愕地转头看向朱大人，她也想到了这一点，但一直困扰她的疑问却无法解释。
“封印如果是每隔千年左右就需要加固一次，而黑风大陆的修仙界却没有一个人知道，说明封印根本不需要这里的人来加固，因为他们的实力太低，不可能完成这个任务。”
朱大人又沉吟了半晌，进一步分析。
“这样的封印应该是上届的人弄出来的，那个什么江要你找到海眼，并不是让你打开封印，因为你没有这种实力，他的真正目的，其实是想让你破坏海眼，让封印无法加固。
他所说的时间不多了，应该是加固封印的人要一年以后才会过来。以现在白气的散逸程度来看，封印还没有受到致命威胁，维持一年左右应该没问题，所以他才会迫不及待地让你加快速度。”
樊晓晓无语，敢情自己这次去找江是自投罗网，如果自己不去主动找他，他应该对自己没办法吧？
“你想多了，你如果不去找他，他也会在近期找到你，别忘了，他当初在你身上留下了印记。”
樊晓晓更加无语，她一直没有感觉到印记的存在，以前她以为是江在忽悠自己，可在擎天峰上与雕像交手之后，她相信了印记的存在。
以江的实力，完全可以在自己身上留下印记而让自己毫无察觉。
如果自己不去擎天峰，他真的有办法找到自己。
“既然海眼的封印一直都有人来加固，为什么黑风大陆的修仙界还是会每隔千年就会覆灭，无人幸免？”
这是最让樊晓晓无法理解的问题，既然封印一直存在，也不需要黑风大陆修仙界的人插手，为什么修仙界依然难逃覆灭的命运？
“老夫有一个猜测，加固封印不简单，不是上届随便来几个人，随手就能加固的。上届的人下来，受到天地规则的限制，无法动用上届的力量，能动用的只能是黑风大陆的力量。
此片大陆的灵气被封印之力压制，所有的生物都无法修炼，可是因为封印之力削弱，灵气开始泄露，得到机缘的生物便可以开始修炼了。
而此地灵气能修炼出来的最高境界只是金丹，因为元婴就可以脱离天地规则的限制，去往上届了。这是上届的人不允许的。”
“为什么？”樊晓晓听的一头雾水。
既然走上修炼之路，当然想不断提升实力，想去上届也是每个人的梦想。
“因为上届的人将那些上古神兽封印在这里，自然是想要永远封印它们，如果让它们破开封印逃离这片大陆，上届就会受到威胁。
而上届想到的最好的办法，就是利用封印削弱以后泄露出来的灵气，让这里的人开始修炼，等到一千年的期限到了，此地的金丹也不少了，再动用手段将所有的修行者的力量都吸收到四处海眼的封印处，用这些人的力量来加固封印。”
卧槽！
樊晓晓这次的震惊程度无以复加，她可以理解上届封印上古神兽，让它们永远都不能出来。
也可以理解上届煞费苦心，用黑风大陆这样的破败大陆作为封印之地。
甚至让黑风大陆的修行者来分担加固封印都能理解，这是他们为本土安全应尽的义务。
可上届根本没有将黑风大陆的修行者当成同类，而是当成了上届的一个牧场，这里的修行者都是上届豢养的牛羊。
等到养肥了，封印需要加固的时候，这些牛羊全部都是祭品，无人幸免。
不，不止人类，恐怕所有修行的生灵都不能幸免。
至于像老龟这样活了一千多年的妖兽，应该是没有化形，而且在凡间，又长期躲在某个犄角旮旯，没什么存在感，才没有成为祭品？
虽然这有点不可思议，但樊晓晓找不到更合理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