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关正香有些动容，听着鸟俗雨声音中的坚定与痛苦，此刻的她第一次有了后悔的想法。
沈烨拉着东关正香低声道：“我们快走！”
东关正香缓过神来，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敢尔？！”
嗖！
正要出击的南荣复急忙架枪，挑飞了来袭的铜石。
“鸟俗雨！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南荣复急了，接二连三地变故，让沈烨在他眼皮底下逃走，已经让他彻底失去了往日的冷静。
鸟俗雨的眼神迷茫而空洞，他木然道：“让他们走，事后我会找长老们请罪。”
南荣复吼道：“请罪有用吗？！东关正香在圣山这么多年，知道了圣山多少秘密，我不可能放任她活着离去，你要阻拦我，那我就连你一起杀！”
眼看鸟俗雨不为所动，南荣复忍无可忍，手持长枪就逼了过来。
鸟俗雨自知不是对手，他向后急退，同时手握两颗硬物，打向南荣复面门。
南荣复冷哼一声，枪尖再次对着硬物一挑。
嘭！
硬物爆开，一股白烟从中四散。
南荣复早有准备，低着头从烟中冲出，长枪直接刺入了鸟俗雨的肩膀。
“啊！”鸟俗雨发出一声惨叫。
南荣复冷冷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到底刚才做了什么？”
鸟俗雨咬着牙道：“她是我的师父。”
南荣复厉声道：“也是百夷诸部的叛徒，你知不知道阳州双刃落在靖王手中后对我们意味了什么？”南荣复已经对鸟俗雨起了杀心，此刻将阳州双刃的事情讲了出来。
“阳州双刃？”鸟俗雨吃吃道。
南荣复闭上了眼睛，心中默默道：“死去吧，我马上就会让你的师父来陪你。”
南荣复手中长枪刚要有所动作，身边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二人转头看去，只见一个人影在山路上闪过，正是景源。
几息之间，景源来到了二人身边，看着眼前的场景，他对着南荣复蹙眉道：“怎么？难道你也反了？”
“哼！”见景源到此，南荣复也知无法对鸟俗雨下杀手，他抽回长枪，冷冷道：“反的是你的师弟。”
景源将跌坐在地上的鸟俗雨扶起，问道：“怎么回事？东关正长老呢？”
鸟俗雨摇摇头，一脸落寞。
“我去下山追，若你们再拦我，休怪我不念旧情。”南荣复头也未回，奔着山下而去。
景源看着南荣复离去，问道：“怎么回事？”
鸟俗雨苦笑一声：“师父和那位沈公子下了山。”
看到鸟俗雨的神情，景源已经了然发生了何事，他内心叹了一口气，而后道：“圣石何在？”
“圣石不在他们那里，应该是留在了山上。”看着景源身上已经破烂的衣服，鸟俗雨问道：“师兄，梁秋岳……”
“梁秋岳已被我打成重伤逃窜，本来我要去追，结果追击途中看到了有部落正在上山，我便停了下来。”
“梁秋岳是此事的罪魁祸首，师兄怎么能让他逃走？”
景源的脸色有些难看：“若不是那独孤邵影响我，梁秋岳必死在我的手里。”
“他人呢？”
“我见他受伤不轻，让他自己找地方疗伤去了。”
鸟俗语心中一暖，知道师兄是放心不下他，才赶了过来。
“师兄，貌似山上发生了一些变故……”
景源抬手止住了他的话，他沉声道：“是圣堂那边。”
鸟俗雨急道：“师兄，你都知道什么？”
景源摇头道：“你不要激动，我其实和你一样，我只是看到那些部落之后隐约猜到了一些事。”
“那我们要马上回去！”
“不！”景源正色道：“东山离圣堂太远，就算我们现在赶过去，那里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也都快结束了，我们改变不了任何结果，反而不知情况的我们仓促之间会让自己陷入险地。”
会让自己陷入险地？圣堂那里发生了什么鸟俗雨不敢想象，他艰难地咽了一下口水，声音沙哑道：“那我们现在要做什么？”
景源安慰道：“相信几位长老，他们不会做出太出格的事，我们现在跟着南荣守卫下山。”
鸟俗雨神色一僵。
景源盯着他道：“南荣守卫的立场没有问题，无论如何，东关正长老都是背叛了圣山，就算我们不把她追回，也要问清楚她为什么这么做？”
“我其实知道大概……”鸟俗雨将方才发生的事情简短地交代了一下。
“又是老一辈的故事。”景源微嘲。
“又？”鸟俗雨奇道。
“没什么。”景源并不想多说。
“对了，师兄，方才南荣复还说了一件事。”鸟俗雨斟酌了一下，交代道：“他说，阳州双刃在师父的手里。”
“阳州双刃？”景源眉头一挑。
鸟俗雨点头道：“应该是我们想的那个武器，南荣复当时的表情凝重，不似作假。”
景源蓦地看向山下：“我们追！”
……
“你知道他会帮我们离开？”沈烨边跑便问道。
东关正香沉默了，此刻她的心情十分复杂，当鸟俗雨最后叫她那声师父的时候，她知道自己的计划中或许遗漏了一些东西。
沈烨有些理解她的心情：“先不要想这些了，鸟俗雨抵挡不了多久，我们先下山。”
东山的山路已经趋于平缓，二人很快便来到了山脚。
看着下方空无一人的大寨，东关正香问道：“我们去哪？”
沈烨有些茫然，靖王曾对他说过，到了山下自然有人接应，可人在哪里呢？难道说因为自己走错了路，靖王的人还在一笔栈道那边等着自己？
“我们去官道，官道上遇见官兵的几率总会大一些。”
“你们哪也去不了。”
南荣复拄着长枪拦在了二人的前方。
“你是狗皮膏药吗？怎么甩也甩不掉？”沈烨的心情异常糟糕。
南荣复淡淡道：“沈公子，当初在夷州赶路时，你应该听过我们圣堂守卫的故事，被我们盯住的人，不可能会逃脱。”
沈烨微恼道：“圣堂守卫若是如此厉害，你为何这般狼狈？”
“因为他根本就不配当圣堂守卫。”一道让沈烨熟悉的声音在几人身边响起。
大寨旁边，一缕红缨迎风飘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