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不怎么美丽的结局。
苍闭上双眼，方才洗去血污的五指虚握，什么都没有抓住。
什么都没有。
就像这个世界一样。
端木，说到底你也只是配角。
你的故事本就到此为止。
连可以利用的未来与气运都不存在。
而我会生存下去、反抗下去。
书写属于我的结局。
不过，【玉衡】倒也算是好用。
他曾经花了许多年思考如何应对，又花了许多年去创造那些道具——虽然说幻象空间也不过是早期仍抱有侥幸的他另一创造的半成品罢了。
不，连半成品都算不上。
然后在短短几秒里，【玉衡】就能为他推演出最优选。
不错。
也快了，快了。
昨日得到的那些，还差一点，就够了。
唇角勾起微笑，低头望着自己双手，但看向金属右臂时，笑容却不由得收敛。
那刀……
可真凌厉啊。
呵，还好义肢有备用的。
不然之前对阵时可就要落下风了。
……
大约是不希望孙女牵扯其中，晶球中宋石青的那些记录也被封住了。
这个问题不大。
而端木云飞的遗言……
可信。
这不需要【祈祷】来判断。
仅以人智就能理解老人的意思。
实际上，老人所描述的【天枢】，与白瑾认知到的基本一致，就足以证实了。
而后面所说的“气运”。
很玄乎。
但失踪案剧增是明确可见的。
这还只是发现报案的，也不知道具体还有多少人失踪。
没有太多可说的，没有时间伤感也不会伤感。
调查。
但因为要保护宋安安的缘故，反而行动又有些受限……
——呵，那可未必。
既然天选技都已经暴露了。
那就直接用【画龙点睛】进行侦查，通过【无存之境】远程操控。
说回来，【画龙点睛】本是一个偏向医疗用的能力，却是被他们用成这样……不谈这个。
以上，就是瑶瑶的预案之一。
但是有个问题。
女孩们并不清楚苍知晓所有天选技，瑶瑶也只是做了个最坏的打算。
而白瑾呢？
他原以为，自己那次闯入得到的信息，即使不发生那次意外也能在那之后全部得到。
也就是说，他以为那次闯入除了自己得到世界的真相之外，不会影响他们与苍之间的对抗。
但现在错了。
【支配】，白瑾知晓了这个名字。
这是目前为止，“回归正常”之后，他们都没得到的信息。
白瑾不想拖了。
他必须要想个办法，把苍知晓所有天选技和【支配】这两条信息说出来。
这样才能有理由推动使用【画龙点睛】调查。
他不是负责智谋的人。
但是，怎么办呢……
直接说出的话，没有理由，他还害怕招来之前那种祸端。
像在洪都那时，用“最坏打算的猜想”这种说法去说服瑶瑶？
不行，不一样。
那时候实施最坏打算下的计划不需要付出代价。
现在，如果只是因为猜想，就暴露【画龙点睛】，那信息差又拉大了。
而且也没法用这个理由说出【支配】。
说前者可能没啥事，把后者说出来可能就引来祸端了。
那到底该怎么办……
这也是白雾瑶现在的想法。
她要抉择。
到底要不要冒着风险去侦查。
要么人去，分离战力。
要么【画龙点睛】创造动物去，暴露。
小院之内，兄妹俩分处二地，皆是陷入思考。
从传出电焊声的房间里走出的灵雪瑜端着一盘茶杯，看着室内外的兄妹俩，抿了抿嘴。
静静地在姐姐身边放下热茶，她放下托盘，捧着两杯茶走出室外。
“嗯哼。”
轻碰手肘，将白瑾的心神拉回现实。
“谢谢。”
接过茶杯，浅饮一口暖暖身体。
灵雪瑜捧着杯子，吹着冒出来的白雾，忽然噗嗤一笑。
“瑾这个大骗子。”
“哦？”白瑾带着几分笑意斜视着女友。
“我怎么了？”
“之前还说新年带我看雪的。”
“之前在北方不是看见了嘛？”
“现在才是新年嘛。”
“嘿嘿。”白瑾讪笑着摸摸鼻尖，“可能过几天昌典也下雪了吧？”
“天气预报说没有哦。”
“啊这……”
灵雪瑜翻了个白眼，吐出可爱的小香舌。
“略略略，大骗子。”
说着就抢过白瑾已经空了的茶杯，摇起尾巴往室内走去了。
白瑾多少有些哭笑不得。
这算哪门子欺骗嘛。
……？
欺骗？
骤然，白瑾怔住了。
欺骗…欺骗？欺骗！
对了，怎么就忘了呢。
他曾对女孩们撒下一个谎，隐藏起另一个真相。直到今时今日，那个真相都只有他与苍知晓。
而现在，他也可以利用那个谎言，用欺骗来说出真实的信息。
瞳孔中的光亮在聚集，白瑾暗自点头，然后看向自己的刻印。
直接催动刻印放出和使用天选技一样的广播……
也是可以做到的。
更何况，接下来他要释放的刻印广播，它的“气息”……
可是好几个月没接触过了。
红光绽放，灵雪瑜的脚步与房间里的电焊声一顿，白瑾回头。
“瑶瑶——”
……
“所以，你那个很不靠谱的【预知】终于发挥作用了？”
面对提问，白瑾也只好摊摊手。
“就是这样，我也控制不了，它自己冒出来的。”
“好吧，傻人有傻福吗……”
瑶瑶信任她的傻瓜哥哥，不疑有他。
于她而言，这是好运。
【预知】这种从一开始就没指望上的不稳定因素，根本没有纳入任何计划中，居然在这种关键时刻给力了。
幸运，lucky。
那么，也就决定了，【画龙点睛】和【无存之境】配合，足不出户地调查状况。
至于【支配】……
“这个名字，唔，如果是它的含义是直接的话……”
瑶瑶闭上眼睛想了想。
“听起来，和控制、统治很有关联。
再考虑上几个月前，面对那御兽的黑袍人的战斗时，学姐一直感受到天选技的使用，
还有我们被袭击的时候，整个餐馆的墙体、地板等等都自由变换，
以及端木云飞说的，【天枢】和另一种力量共同压制【剧本】……”
她沉吟一声，再回想起天选者超越常理的特性，得出结论。
“很可能这份能力就是字面意思，一种接近概念上的支配，对物质的控制。”
但具体有何限制、能力范围如何，皆是未知。
大家都认可了瑶瑶的判断。
还有另一件事。
当瑶瑶听闻“苍知晓所有天选技的底细”这一事实时，她联想到了更多。
苍可是为此准备了九十年啊，既然已经在之前战斗吃过一次亏，那必然会警惕起来拿出更多应对措施。
苍准备了什么手段，也是未知。
瑶瑶并不想去猜，她选择绕过去。
12号预案就是为此准备。
【存世】，存在感削减这方面已经得到了相当充分的开发。
而与之相反的增强，它的价值不应该只有挖掘记忆。
虽然删除时间存在范围限制，可他们也曾经用【存世】在洪都做过另一件事，范围是……
全世界。
12号预案还有需要完善的地方，她会继续准备应对措施，其他人也不会坐以待毙。
那么，就按原计划来。
调查，开始。
然后，调查得到了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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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暗示这种手段，
对【无存之境】而言……
只不过是小花招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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