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数据采集成功了！！”
“院长！这边的融合也很成功！”
“我们快要结束程序了！”
“这边！这个材料加上去！那头跟上计算啊！”
“快快快！进度条加速了！仪器在给点力！”
........
图灵学院研究所内，此起彼伏的兴奋声络绎不绝，那些密密麻麻的符号和数字就是研究员们的兴奋剂。
然而这样的兴奋感并没有感染到秦寺，
他的周围仿佛形成了中空地带，所有的声音都无法融入这片区域内。
危尧就躺在中央透明的玻璃罩里，玻璃罩外一圈身穿白大褂的研究员将其围得密不透风，恨不得眼珠子都粘在上面。
实验室的灯光惨白，照射得她的侧脸仿若透明，漆黑的眉毛和睫毛成为这片白上唯一的色彩。
这时候的危尧更像是假人，忽略她淡到几乎不易察觉的呼吸，那披散在实验台上的乌黑长发简直和玩偶公主的一模一样。
除却她身上白色的无菌服，她就是躺在水晶棺材里等待被王子吻醒的公主。
“秦院长！我们的试剂就快要完成.......”王组长兴冲冲的跑到秦寺身后，差点被地上的数据线绊倒，刚好从下往上看到秦寺颤抖的手指。
他祝福的消息就这么卡在喉咙里，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实验进展的非常顺利，顺利到几乎没有任何卡顿的环节。
这么说也不算对，丝玥之前已经打下了多年的基础，秦寺这么多年来也一直在不停地完善和拖动进度，只是差了危尧这个最关键的因素罢了。
实验只进行了一天多，生命树计划就即将走到尽头，靠危尧基因炼出的药剂被命名为“生命药剂”，它的作用只有一个，那就是给所有进化者创造最坚固的精神云条件，使用药剂之后，进化者就再也不会出现精神云紊乱的现象。
但它也是有副作用的。
使用之后，进化者将再也不能使用精神力。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人类走出进化者这一步，本身就是在逆天改命，改动基因链，本就不是自然的进化，违背自然界的规律，当然要付出代价。
现在只是让人重新走回原来的路，放弃该放弃。
“院长，试剂成功了.......”
王组长亲眼看着光屏上的进度条读到百分百，可他的语气却没了一开始的激动。
他觉得自己说出“恭喜”这两个字有点不合时宜——院长喜欢的人还躺在实验台上，状况未知。
果然如他们之前推测的那般，危尧在仪器停用之后依旧没有醒来的痕迹，她的精神云出现了大面积的动荡，脑部因子的活性开始逐渐降低，神经反应迟钝……
用大白话来说，就是可能会成为植物人。
“组长，药剂出来了！出来了！”一个年轻的研究员佷没眼力见的跑到王组长身边递上第一管药剂。
“你闭嘴！”王组长甩了一个眼色，狂瞄前方的温斯顿。
没看到秦院长不高兴吗？
“我们现在就把这管试剂散播出去！这样虫族就把那我们没办法了！您觉得我们应该先和联邦对接还是帝国呢？算了，我觉得自由之翼也可以，让那些佣兵先试试药剂的效果，然后我们就可以.......”
“呆子！”
王组长将组员推了一把。
他平时看着家伙还挺机灵的，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没点脑子！
“组长！你推我干什么！”组员莫名其妙。
王组长：.......我真的无语。
“王星。”秦寺面无表情地回头看着王组长。
“到！”王组长比秦寺的年龄大了将近一半，还总是被他的气势给吓到。
“你能不能让他们安静点。”秦寺的眉头能夹死好几只苍蝇，“很烦。”
真是奇怪，他们竟然能看出来秦寺的情绪，过去这么多年，他们都没有人能看出来秦院长究竟什么时候开心什么时候难过。
现在倒好，明明白白。
“好的院长，我让他们立刻出去。”王组长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赶紧踩了组员一脚，让他们滚蛋。
毕竟是活了很多年的老家伙，王组长在感情上比别的小研究员懂上许多，这种时候，秦寺应该更想和危尧待在一起。
经过刚才秦寺那么一喊，所有研究员那点子兴奋劲完全淡了下来，就连刚才最激动的小年轻都低头不发一语。
他们突然认知，有救的是整个图灵星系，但是搭上的却是秦寺爱人的生命，这是一个稳赚不赔的买卖，但不是所有的买卖都能让人得偿所愿。
“走吧.....”
“把数据拿出去，我们去隔壁研究。”
“试剂怎么办？还要和联邦帝国那边对接么？这得找秦院长。”
“可秦院长这样子......
........
众人推推攘攘，稀稀拉拉地离开实验室，想把最后的空间留给秦寺。
“院长，我们出去了。”
王组长最后看了一眼危尧的生命体征，其他一切数据都很正常，只有脑部的活性因子在不断的变动，从低活率骤然变成交高度兴奋，这种夸张的活跃度根本不可能出现在一个正常人身上。
谁也不知道危尧的大脑正在经历什么，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如果无法摆脱这种状态，那危尧永远不可能醒来。
王组长感慨之余，有立刻忧虑起来。
有人说，看着越无情的人，实际上动情之后就是排山倒海地动山摇。
王组长很怕，秦院长万一无法走出来，他们学院怎么办？
这些研究员，这些老师，这些学生，都不是因为秦寺的进化度爱戴他追随他的，哪怕最后整个星系都达成了进化度意义上的“平等”，图灵学院的所有人依旧奉秦寺为神明。
神明陨落，信徒迷茫。
王组长不想看到这样的局面。
秦寺好像并没有听到王组长的招呼，王组长哀叹一声，只好慢吞吞地往外走去，每走一步还要回头看他一眼，生怕秦寺下一秒就原地自杀。
“秦院长，想开点，说不定危小姐等会儿就醒来了……”越安慰越无力。
“组长！组长！不好了！联邦星云都沦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