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之后，危尧坐上了飞往“暗夜”协会所的飞船。
从拉上褚应到离开休息室再到坐上飞船，整个过程危尧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完成的，等到她回过神来的时候，秦寺那张扑克脸已经在她的眼里被无限放大。
“秦院长。”游奚犹豫着喊了一声。
他现在是黎明的代理团长，自由之翼出了这么大的事，他必须要对黎明，对自由之翼负责，“你能调取一个多小时之前的监控吗？可以看看暗夜的佣兵们有什么异常。”
游奚本来想询问褚应的，但这家伙现在的情况看起来不太妙——他好像深陷泥潭不能自拔，整个人和磕了迷幻药似的，双眼迷茫对外界毫无反应，就像是被......摄了魂。
危尧更是拼了吃奶的力气才把他搬上飞船的，他本人却是毫无察觉。
“可以。”秦寺也不废话，直接将手里的监控录像打包送给游奚。
游奚收到信息立刻播放，他看得很认真，一遍又一遍，不过一段时间之后，他的眼神透露出失望。
不出意外的话，秦寺应当早就看过这几段视频，也一定没有发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这家伙就是这样，从不说自己的结论，就等着看别人做无用功的徒劳。
危尧不禁扁了扁嘴唇。
“你在做什么？”秦寺的眼神看过来。
游奚茫然：“什么做什么？”看书喇
莱卡紧张的收回视线：“我在发呆！绝对没看你！”
两个人齐发声，然后尴尬对视。
“没问你们。”秦寺容色冰冷，旁人这次能很容易的察觉到他的不快。
没问他们那就是在问她.......至于褚应，直接pass。
“我是说你的眼睛，为什么变白了。”秦寺的眉头皱成一个川字，这个表情简直可以载入《秦寺表情史》的首页——真他妈难得。
危尧憋着一口气，第一秒就想笑出声，后来又很快反应过来，对方这是在嘲讽自己的白眼。
“啊！危尧你的眼睛不是黑色的吗？怎么会变白？难不成基因突变了？我帮你看看！”莱卡有些紧张的掰过危尧的头，将脸凑了上去，这东西小心的不能再小心了。
自从知道危尧就是那个传说中星系最后一位0进化者之后，莱卡对危尧的敌意就完全转化为紧张小心，生怕危尧不会答应和她家团长过日子。
但她这人本身就是大大咧咧的性格，让她做小心谨慎的动作，都能被她做出一股子笨手笨脚的味道。
“没有啊，这不还是黑色的？秦院长可不要吓我，这可是我们团长的.......”
“团长的什么？”秦寺的声音仿若寒霜。
“嗷嗷嗷.......没什么。”莱卡条件反射地咽了一口口水。
危尧是团长的宝贝。
这句话莱卡刚想说，就被身边的游奚踩了一脚。
不是说莱卡get到了游奚的意思，而是她完全被秦寺的眼神吓到了。
她认识秦大院长这么久，对这位智商超高的学者有着本能的崇拜和敬仰，她平时虽说是有点怂秦寺，但对方并没有对她的行为做出任何的表示，有些时候，莱卡甚至觉得自己在秦寺的眼里就是一垛屎。
可就在刚才，她被秦寺的眼神看得肌肉颤跳，小腿肚子都若有若无的痉挛。
秦寺因为她想说却没说出口的话生气了。
这是为什么？危尧和团长的事和他有什么干系？难道是因为他不想把自己的学生拱手出让？
莱卡对此表示难以理解。
莱卡知道危尧是秦寺的学生，但不知道秦寺想让危尧成为实验体，也不知道秦寺因为这个实验体改变了整个计划的后续环节。
被秦寺的冷声洗礼之后，狭小的飞船内开始变得凝重胶持，危尧话到嘴边最终还是咽了下去。
秦寺，妥妥的一个话题终结者，自己不爱说话，也不许别人说话.......
飞船就在这一片沉默当中来到目的地。
短短两天，再次来到“暗夜”协会所，又是另一片光景。
危尧打开飞船门的时候，第一件事就是探向飞船的设置主屏幕，看看之前秦寺设置的目的地究竟是不是暗夜协会所。
这地方是那个气派的协会所？
别逗了。
危尧用脚尖探了一下地面的碎石头，最顶端的石头很快顺着细小的斜坡往远处滚落，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
“这......这是暗夜？”莱卡张张嘴，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片废墟，“这也太离谱了吧？”
短短时间内，从一个高大坚固气派的建筑物变成一堆破石头，这得需要多高级的炸药才能达到这样的效果？
别的不说，莱卡对他们暗夜这个建筑材料眼红了很久，曾经还怂恿他们家团长也跟风造一个，虽然最后被否决了，但架不住莱卡心里种下了羡慕嫉妒恨的种子。
一看到自己曾经眼馋的房子变成了这样，莱卡又突然庆幸，这东西看起来材质也没那么好，还不是一炸就塌了，幸好他们黎明没跟风建造。
“莱卡，我们过去看看。”游奚的脸色也太好看。
“那危尧你和我们一起.......”
“莱卡！”游奚自宗一走之后，团长气势日渐增长，他说话语气有一股不容置喙的气势，“我们去。”
莱卡又被吓了一跳。
她总觉得这两天，身边的一切人都变得怪怪的——
——先是团长“乐于助人”跑去帝国，再是秦院长突然对她表露情绪，最后就连游奚都开始一板一眼。
“可是团长让我们好好照顾危尧。”莱卡企图反驳，她还是有点不相信自己的小伙伴彻底变成了自己的上司。
“走了。”游奚很果决的转身。
莱卡不得不跟上去，临走前还再三叮嘱危尧一定不要乱跑，在原地等他们回来。
“.......”
危尧当然不会乱跑，她身后还有另一个人寸步不离的盯着她，那眼神如芒刺背。
等莱卡和游奚彻底消失在视线范围的时候，秦寺坐在双眼无神的褚应身侧，语气飘忽：
“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