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说啊，这事儿阳哥倒不如不给黛姐承认。”
去找收藏家的路上，钱不庭瞥眼见夜执阳脸色有些许不自然，已然明白了什么，啧嘴笑道。
夜执阳挑眉道：“就让黛姐这么猜着？”
“一个猜而一个不去承认，心知肚明却没有戳破，这种关系虽说微妙，但也平衡。”钱不庭转过头怪笑道：“现在么…不害怕黛姐那天给阳哥送一份大礼？”
夜执阳没好气白了这家伙一眼，说道：“黛姐和相哥都要结婚了，你觉得她会？”
“不会。”
怎料钱不庭笃定摇头，夜执阳见状，恨不得给这家伙来上一拳。
“你这不是废话吗？”
钱不庭徐徐出声：“不算废话，就是觉得阳哥以后和女人接触，要给彼此留一点儿缓冲余地。”
“拿黛姐的事儿来说，黛姐知道这是阳哥的好意，但是以她目前的能耐，除了弯路，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感谢阳哥，越是如此就越是别扭。”
“黛姐这个人的适应能力很快，心思足够活泛，别扭一段时间，也就将这份儿恩情记在心里，如果能还，只要阳哥开口，她一定不会推辞，可要是到死都还不了，她也不见得有多大负担。”
钱不庭又饶有笑意地说道：“可要是别的女人呢？”
闻言，夜执阳不说话了，连烟灰掉在身上，也没有理会。
之前在京都大学，他不就是一句话把文枕儿给急哭了么？
“有什么高明招式？”
佯装思虑片刻，夜执阳这才好奇道。
“这个问题阳哥就不该问我，应该去看一看渣男语录。”钱不庭就差直说让夜执阳学习南江第一深情，那个叫什么童什么程的了。
“榆市花上蝶？本来就是个光打雷不下雨的主，现在倒是卖上圣人经了，再说了，渣男有什么好的？”
夜执阳毫不留情对钱不庭一通嘲讽。
“不一样的，男人的渣分为两种，一种是表渣，一种是心渣，表渣的人大多深情，但是在与女人的接触上，并不会让人反感。”
“举个例子，一对陌生的男女走到亲密无间的地步之前，是不是有个陌生、朋友、熟悉、暧昧、亲密、私密的过程？”
“表渣的男人，会在熟悉和暧昧这两个阶段，与女人保持进退有度的距离，可心渣的男人能直接从陌生到私密，然后再到陌生。”
“男人女人的感情问题如此，说话，做事也是如此，阳哥觉得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钱不庭又转过头笑眯眯望着夜执阳。
觉察到钱不庭眼中有种看不透的怪味儿，夜执阳嘀咕道：“卧龙先生这种眼神是什么意思？”
“萧姬呗。”
钱不庭又给夜执阳使了个眼色：“咱老钱知道阳哥皮囊好，就算从陌生到私密，也就是一场酒一句话的事儿，当然，这事儿咱也不给任何人说，可…可阳哥最起码得有个过程不是？”
“竖子、你放屁。”
反应过来的夜执阳脸色涨红，紧接着跟在这辆轿跑后的警安用车中，张王二人就见到夜执阳与钱不庭从车上下来，夜执阳对那位与警安厅长关系不浅的男人一顿踹。
……
颇为雅致的书房内，香炉飘起一缕袅袅烟雾，纳气之余，心情格外舒畅。
书桌正位上，一位带着老花镜，年纪与萧长林差不多大的唐装老人低头品茶，对面，夜执阳与钱不庭恭敬而坐。
“如果不是孙厅长特别授意，老夫很难相信，文物部国级考古项目的副组长会光临寒舍。”
“张老先生，晚辈二人虽是职务身份，可行事还算自由，今儿个过来，说白了就是想听一听老先生对于长安鬼市这段时间发生之事的看法，呃…着重是那五位收藏家。”
知道只要是收藏家，就没有不讨厌考古工作者的，夜执阳又连忙补充一句：“如有打扰，还望老先生海涵。”
“鬼市这边的事儿，要老夫来想，独善其身并不难，可夜组长有一份心是为了鬼市重新开张着想，老夫一个土埋脖子的人也没理由藏着掖着。”
张姓唐装老人唏嘘道：“山林、齐有道、白城上、柳善、白甲农这五个老家伙，老夫以前也和他们打过交道，这五人明着是收藏爱好者，可暗地里也都是倒爷的身份。”
“这个夜组长也能理解，可是他们的倒是有目的的倒，且听说背后的买家都是固定的。”
老人一番话落下后，顿了顿干扁的嘴角，又说道：“五人中，山林向来是独来独往，白城上与齐有道关系亲近，柳善则与白甲农走得极近。”
“嗯？”
老人说到这里，夜执阳眉头微皱，按照老人告诉他的这些信息，再结合那五位收藏家的死法来看，所谓的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还真就是三拨人，那么，其中以山林、白城上与柳善的死亡时间最有说法。
山林是最早死亡的，这会牵扯出第一拨背后势力，而白城上的被害时间是在好友齐有道之后，紧接着就是八天之前的柳善死亡，这就是第二拨势力与第三拨势力的交接期间。
山林与齐有道死亡时间间隔七天，代表的第一拨势力和第二拨势力交锋相差七日，偏偏白城上与柳善死亡间隔也是七天。
算一算时间，如果还有收藏家牵扯在这一片血腥旋涡中，那意思是…两天之后，又有怪事儿发生？
“这算什么，死亡竞速赛吗？”
夜执阳不太好说心底的无端猜测，可眼神却越发纳闷儿。
“张老先生，您可知道山林在年前与谁有过接触么？”夜执阳提了个对老年人来说不太友好的问题，毕竟这事儿忒费脑力。
“与谁接触？记不得咯，不过…”
老人家捋着仿佛枯树皮似的脑门，思虑了片刻后缓缓道：“年前和那老家伙下了盘棋，他说从榆市过来了一个宝贝，要不要老夫和他一起盘下来，不过被老夫拒绝了去。”
“琢磨着那老家伙应该是和榆市的人有些接触吧。”
老人话罢，夜执阳嘴角蓦地一抽，紧接着便与钱不庭错愕相视。
榆市结构收藏家入室杀人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