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 汉军黔驴技穷了
田彪的军令一下，后面的贼兵马上听令而上。
但是寨前那些贼兵似乎显然听不到进攻的鼓声，居然就傻愣愣的在那里懵懵懂懂的站着，气的田彪丹田发烫，口中更是咆哮不断。
其实这也不能怪这些贼兵，此时正是他们耳鸣头疼之时，便是心神都还未稳定下来。黑火药包的杀伤力比起后世的炸药相差太多，一个几斤重的药包爆炸出来的碎石飞溅，左右当场而亡的最多不过十几人，碎石并不能穿透一个一个的人体带来更多的伤亡。
但是这巨响与冲击波却是能让许多人倒地之后，两耳嗡嗡不止，许久不见恢复。也有许多人直接当场昏懵过去，直到被人踩踏几番，才会吃痛醒来。
火药包显然可以打乱寨外这些贼兵强攻的节奏。
见得面前这些晕头转向之人，杨再兴连忙喊道：“张三，快射信号箭。”
响箭一起，所有人连忙拿起弓弩，平行往外攒射，无数贼兵身上中箭倒地。却也有许多人身中几箭也站得笔直，只因脑袋里还在震荡，似乎中箭之后并不感到多少疼痛。
跟着喊杀之声大作而来，又是一波大顺的军汉飞奔近前。
杨再兴令下，所有人手持长枪侍立。
又是一波新的进攻，贼兵人源源不绝，前仆后继。杨再兴却还有闲心想到其他，便是心中在想，这贼兵之前不济，咋自从田虎搞了那些花活以后，战斗意志一下子变得这么可怕？莫非这就是校长所说的洗脑后果？
其实心中也多有一些感慨，人穷命贱，说的就是贼兵。吃饱喝足有余粮之人，终归也要惜命一些，说的便是如今这个还在安宁之中的大宋。
不要说在这个冷兵器时代，就算到了后世近千年后，全世界最为强大的漂亮国，一到了打仗的时候为何拼命强调强调大小战术的配合，装甲也是越来越厚？
不仅是因为军事理论与防护救护更加科学。也是在告诉士兵，你要勇敢一点，只要严格按照战术来做，你放心就是，没有那么容易死。
真要面对生死，顾虑得越多，在乎得越多，便越是畏畏缩缩，信仰也能在其中发挥重要作用。嘴炮之人，从古至今，比比皆是。不怕死这种话语多有人说，不怕死之人却是越来越少。
就如抗日战争时期，学生上街头抗议凯申公抵抗不力。凯申公只做了一件事便解决了这些热血学生，派人到抗议学生面前摆了一张桌子，叫这些学生上来登记姓名，发放军服，送到军营训练，训练之后立马开赴前线。
无数口中喊着不怕死的学生，立马散了十之八九。美其名曰学生的本分是读好书，打仗是军人干的事情。
后来被誉为抗日第一英雄的张自忠将军，就在当时被那些学生骂成汉奸，这些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畜生，却可以堂而皇之的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去任意谩骂一个为国捐躯的英雄。
这便是别人的命为国而死是应该，用自己的命为国捐躯却是不行了。生死在人的话语中总是说得平淡，却是没有人真正认真去思考过其中的含义，去认真思考过自己是不是真的如自己所说那般看淡生死，所以对于英雄，人们总是慢慢少了一份尊敬。
在这大宋，也是这般。人们只在乎是胜是败，胜了皆大欢喜，败了便百般斥责。对于那些真正面对生死的士卒，更没有几人在意。
讨饭流民中招来的兵，打完仗再去讨饭，似乎也是应该的。
这么多悍不畏死的士卒，杨再兴心中难免有些感慨，不过这种感慨也是转瞬即逝，因为贼兵人又翻进来了。
血浆从杨再兴的枪刃慢慢流到枪身，再从枪身流到手臂，慢慢浸透衣衫。
鲜血迸溅到眼睛里面，伸手擦拭一把，整个脸都被鲜血染红。
一个满脸是血的汉子，若是放在东京，必然惊得街坊四邻逃得远远。但是在这里，似乎没有一个人会去在意。
寒冷的北风带着些许沙土吹到空中，粘到军汉们的脸上，慢慢结出一层灰黄的泥垢，其中滋味也教人难以忍受。
喊杀，哀嚎，兵刃，马嘶，狂风，弓弩，摔打。。。
所有声音交织在一起。
声声入耳。
这些声音是这个世上最难听的交响曲，是这些军汉噩梦之中的背景音，也是这些军汉死亡时候的送葬哀乐。
张三飞身往前，一枪把杨再兴身侧的一个贼兵人刺出几步，钉在一根寨墙树干之上。回头大喊：“军长，贼人太多了。”
杨再兴叫道：“顶的住么？”
张三大声道：“当然顶得住，不过弟兄们伤亡太大了！”
杨再兴听言，身形往后退得几步，口中喊道：“还有没有炸药包？”
“还有一点在后面。”张三答道。
“娘的，破釜沉舟，全都给老子拿上来，一个不剩的扔出去。”杨再兴大喊。
张三得令，拔腿回身就走。
杨再兴左右环视一番，又道：“杨贵，快过来。”
杨贵也是杨再兴的亲兵，离杨再兴十几步远，飞奔到得身边。
“快把令兵都集合过来，越多越好。”杨再兴集合令兵，便是他准备要下达最后一道命令了。进攻和撤退之令，必然要同步下达，不能有拖沓，谁拖沓了，意味着谁将要死。
击鼓鸣金只是其一，有序进攻和撤退，必然还要有军令安排。避免击鼓鸣金之后造成许多混乱。
杨贵听令便去集合亲兵。
“参谋长，快快带人去把马匹带过来，分散等候，检查一下是不是所有的马匹的鞍辔都绑定好了。”杨再兴又吩咐道，大军统一行动显然也不是那么简单。
要想在肉搏战重获得先机，马匹是否给力才是关键，若是有人的马匹没准备好，必然会造成混乱，也是人命关天。
参谋长闻言也往后去点了些人手直奔放马之处。马匹安放必然也有讲究，还不能把进攻和撤退的道路给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