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妃死死盯着黄柔柔，却没注意到旁边的端王脸色陡然黑沉了下来。
黄柔柔哭的厉害，全身都在发抖。
史夫人疑惑地问：“端王不是说这孩子是端王的，怎么变成了萧景谭的？”
萧景谭是谁，萧家有名的纨绔子弟。之前因为强抢民女，被关进了大理寺，如今都还没放出来呢。
这孩子怎么跟萧景谭扯上关系了，人不是端王的人吗？
众人神色更惊异，一会儿在端王身上看两眼，一会儿看向黄柔柔。
端王妃怒气难抑，扭曲着脸色问：“你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
端王猛地站了起来，身边压抑着的冷气让端王妃猛地回过神来。端王妃惊惧地看向端王，端王阴沉沉地问：“本王的人怎么会跟你那好侄儿有什么关系？”
端王妃嗫嚅两声，却不敢说出来。她刚才气过头了，直接怒吼了出来，却没考虑端王也在这里，端王知道了事实会怎么想。
这事应该回去处理的，不该在这么多人面前说出来。端王妃心下惴惴不安，急的想将刚才自己的话吞回去。
见端王妃不回答，端王眼神发狠，目光如刀，钉在黄柔柔身上。“柔柔你来说，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黄柔柔泣不成声，泪眼涟涟地看向端王。“王爷，我也是被他逼迫的。他，他是萧家大少爷，我反抗不了。”
“贱人！”端王猛地将手边的杯子砸了出去，杯子摔到地上，哗啦一声，碎瓷片溅到了旁边围观的女子身上。
一群女子慌忙躲避，宋九兮眼疾手快甩出一个杯子，挡住了飞过来的一块碎片。
端王怒火滔天，脸色阴沉恐怖。“本王的人，他萧家也敢动！”
端王妃从惊惧中回过神来，忙解释说：“王爷都是这个狐媚子，故意引诱，否则景谭怎么会着了她的道。”
“不是的，不是的。”黄柔柔知道今天要是说不清楚，端王会直接弄死她的。“王爷是那萧景谭禽兽不如，我都说了我是王爷的人，他，他根本不管……”
端王妃厉喝一声：“闭嘴！这满嘴胡言就撕烂你的嘴！”
黄柔柔被吓得泪如雨下，爬着往端王身边，伸手抓住他的衣角。“王爷，柔柔没有说谎话。柔柔一颗心都在王爷身上，但那萧景谭说，满京城的女子他都可以随意玩弄。他说就算是王爷的人，他想玩便玩的，我要是反抗，他就弄死我。”
端王妃慌乱地说：“王爷你别听她胡说，景谭怎么可能这么不懂事？”
“是啊，他怎么怎么不懂事。”端王嘴角咧开一个阴森森的笑容，“他萧景谭怎么敢碰本王的女人！你们萧家是觉得本王的女子，你们都能玩弄了是吗？”
端王妃的心沉了下去，越沉越深，一股直击心口的恐惧攫住了她。
她在端王眼中看到了杀意。
端王垂眼看向地上苦苦哀求的黄柔柔，眼底冰冷如寒冰，忽然他抬脚一脚踹在黄柔柔的肚子上。
“啊！”黄柔柔一声惨叫，很快她的襦裙下流出了一滩血迹。
众女子都被端王身上流露出来的狠意震住，这时没一个人敢上前扶住痛的在地上打滚的黄柔柔。
端王甩袖子离开，端王妃惶惶地跟上。
史夫人像是这时才反应过来，赶紧叫人去扶起黄柔柔，又叫来了大夫。
大夫诊治完摇了摇头：“孩子没了。”
众人心里唏嘘，对黄柔柔也没什么同情，今日这事闹的太难看了，皇家的难堪事却都被她们看到了。
贤王这时站起来要告辞了，其他人也纷纷起身。
史郁和史夫人站起来送客，话里都是歉意，说是今日没让大家尽兴。
但众人却没心思跟他们寒暄，有些敏锐的已经发现今日之事发生的不太对劲了。端王最大的依仗就是萧家，如今萧家子弟当着众人的面，给他戴了这么一个大帽子。
就说他心里真的能忍的下去，对萧家也生起了一丝恨意。
日后但凡萧家做出点不合规矩的事，端王都能借此发挥。端王和萧家这事不好善了，没了萧家做后台，端王手上就没了兵权。
如此一来，得利的人竟是一直看热闹的贤王了。
想明白的人心里不由的咯噔一声，贤王渐渐露出来的心计和谋算，让她们心惊。她们得快点回去跟家里人商量商量，接下来朝堂上又要有变动了。
宋九兮将一杯茶喝干了，才站了起来。史夫人来送她，目光不经意从宋九兮身边的尹贞灵身上一扫而过。
“今日是史府招待不周，还请明王妃见谅。”
宋九兮淡笑着说：“怎么会招待不周呢？本王妃看了一场多好看的戏，还要多谢史夫人搭这个台子。”
史夫人脸色一怔，虽然尴尬地笑了出来：“王妃说的是哪里的话，要是王妃爱听戏，那改日我再约王妃去戏园子里听戏。”
宋九兮不置可否，史夫人心下不安，总觉得她什么想法都被宋九兮看透了。
可若是如此，宋九兮怎么会收下尹贞灵。
等人都走了后，史夫人想起刚才宋九兮的眼神，还在发怔。
史郁走过来温和地问：“夫人在想什么这么认真？”
史夫人回过头来道：“我总觉得明王妃似乎看穿了，我们今天要做的事。”
史郁听这话也皱起了眉，思索了一会儿道：“暂时别跟明王府的人对上，我们能躲便躲。”
史夫人道：“往明王府塞人可不是我的主意，而是老豫康王妃的主意。不过看端王的样子，他大概猜出来，今日是个局的。”
史夫人有些忧虑，史郁安慰地说：“无碍，等铲除了萧家，端王已经没什么资本跟贤王对抗了。”
史夫人点了点头，从他们绑在贤王这一条船上后，他们已经无路可走了。
史郁忽然道：“大理寺还有些事，我还要去处理。晚膳你不用等我了，你和孩子在家吃。”
史夫人抱怨：“怎么你最近这么忙？每天晚上都回来这么晚……”
史郁眼底暗色一闪而过，面上从容地说：“最近大理寺的案子太多了，等我忙完这一阵，再来陪你。”
史夫人只好作罢了，不过还是骄纵地抱怨了几句，让史郁哄了她好一会儿，才放史郁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