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手指的触碰，源闻悟感受到了一些虚幻的图像和言语涌入脑海，立刻便明白了祈祷的内容。
一个身穿精致校服的男生端坐在房间的椅子上，正在默默祈祷。从房间大小和装修能够开出来他家境不错。
尤其是房间中居然还有专业的保护装置，胸口的吊坠和头戴的半包裹式头盔，以及房间的四角还有的波段屏蔽仪。
这一套仪器下来，足以屏蔽和断绝一些来自印象空间的恶意和诅咒，哪怕真的遇上了一些可怕的存在，也能主动烧毁装置中的假体，来帮助使用者避免危险。
这几年来，类似的东西越来越多了，这也是源闻悟偶尔能在生活中感觉到一丝赛博朋克风的原因。
而在男生的面前，则是一张贴在画架上的简笔画。
不知何种原因，灰猫帮他编纂的简单祈祷仪式，是先画出简约的神像符号，然后将问题以及背景用较为诗意优美的语言表述出来。
只不过这位男生的这些祈祷，怎么就这么奇怪呢？
他居然是因为一直暗恋的女生最近和另外一个男同学关系越来越好而感到焦急。
原先他和那位女生只是关系比较暧昧，但是苦于没有勇气一直没有告白，但这次终于是坐不住，深怕暗恋对象和别人在一起了。
情感咨询？这个我擅长啊，但是回答这个会不会有损逼格？
不过源闻悟想了想蚊子再小也是块肉，没有必要放弃这些稀薄的信仰，于是按照以往的手法将一些稀薄的技巧传递了过去。
如果被传授者诚心实意地去做了，并且提供了信仰锚线和原罪之狱产生了联系，那么这些技巧就会变化成为一个入门级的技能，足以帮助他们。
被校园里的小混混霸凌了……好办，传你点搏击的技能吧，并且鼓励你一定要敢于还击。
喜欢的小猫死掉了，想把它复活……额，你左转出门找不死法老，让祂派个长生祭司来东京得了。
不对，这个好像可以？让灰猫找个和那个小猫长得差不多的猫来不就行了？
于是源闻悟尝试着解决了五个小型祈祷之后，感觉到了精神上的疲惫。
虽然现在他多达十万点的锚线，上限远不止如此，但是运用地还不够熟练，需要多加练习。
“灰猫，你到底怎么给我传教的，怎么祈祷者都是些奇奇怪怪的人。”源闻悟对着书桌上的猫抱怨。
“其实这些也就是让你练练手的罢了。我的传播嘛，只能说和散发垃圾广告有异曲同工之妙。而且这些还都是靠的群员才做到的。”灰猫耸耸肩，“不过放心好了，未来会越来越给力的。我们的计划正在蒸蒸日上啊！”
源闻悟最近才知道灰猫最近在暗网中颇有建树，已经变成了一个大型资源群的群主，资源群的成员大概有五百多人。虽然只是一个群，但是成员大多是网络上的一把好手，包含了各种极客、程序员、黑客。
群内资源主要一些盗版软件、渠道消息、极客改装，偶尔还会有分享一些游戏和动漫的资源，某些从富豪处黑来的定制小黄片也是信手拈来。
灰猫虽然目前还只是一阶的【流浪者】，但是在权柄的加持下，黑客技术在业余之中可以说是无往不利，于是就这样渐渐凝聚了这样一群人。
简单来说，就是一群二次元技术宅。而且之间凝聚力强得不行，资源群已经被网络警察爆破了十余次了，每次都能迅速重建，大部分人也都会加回来。
在灰猫的规划里，这些人将来也将是它信徒的一部分
总之灰猫一顿吹嘘，给人的感觉高级到不行。而且它还鸡贼兮兮地不允许源闻悟加群，搞得源闻悟十分好奇。
“你暗搓搓搞这么多信徒，难道是想造反不成……”源闻悟伸手猛搓猫头，狠狠地撸了一把猫。
灰猫拼命从他的手中钻了出来，摆出一副爸爸把遗产交代给儿子的神情，“放心好了，作为你的守护神，这些信徒目前是我的，但终究还是你的。”
“不过按照这个方法继续下去的话，总感觉还是缺乏了足够的神秘感。比起之前计划以东京作为棋盘、进行调查和跑团的感觉要差上不少啊。”源闻悟双手交叉，悠然地看向空荡荡的悬赏栏。
“这有什么办法呢～赏金猎人也不是天天都有活干的。而且关于如何缔造神秘，你还有不少要学的呢。”
灰猫打了个响指，从一旁的杂物堆之中拖出了一块小黑板，用猫爪捏起了一根小教鞭敲了敲黑板。
“咳咳，小灰猫妈妈开……”
“别来这套，速度。”源闻悟挥手打断了它。
灰猫埋怨地瞪了源闻悟一眼，然后在小黑板上画了一个立方体盒子。
“有这样一个理论，十分冷门高深，而且似乎在神秘学联系上有一些诡异之处。但是我却觉得十分有道理，所以就在这里告诉你。”
源闻悟的顿时来了精神。
一个神秘理论假如又正确又被广泛认可，那么就意味着早被人开发完了。而如果这个理论十分冷门，但是又被灰猫认可，就说明很有一听的价值了。
“这个理论认为，所谓的缔造神秘，仪式也好，传说也罢，实际上就像是个箱子。箱子的大小，箱子里面东西的多少，箱子关的是否严密，都会影响神秘的强大。”
听闻此言，源闻悟精神一震，仿佛醍醐灌顶一般，很多之前困扰他的问题顿时清晰了许多，逻辑也渐渐被理清。
“箱子的大小，就是神秘所流传的广度。箱子里面的东西就是神秘缔造者自身的实力水平，或者说是仪式的强大程度。”
“箱子的大小在外面就能看出，神秘的流传程度也是最好调查的。”源闻悟若有所思。
“而箱子里的东西……是可以隐藏起来的，一般他人无法看透。没错、没错……所谓我现在主宰着旧日神国和权柄，本身的实力并不重要，只要隐藏起来不被人看穿就行了。”
源闻悟越想越激动，甚至开始了举一反三。
那么让箱子变大，而“箱子中的东西”理论上也是可以保持不变的……这样的话对应地就是神秘流传便广，但是神秘之中的事物却可以保持不变，这何尝不是一直“加杠杆”，带来的自然也是暴利……
“而箱子关的是否严密，对应第就是神秘要自洽且严密，要让人无法看透。”灰猫继续道，“简单总结，所谓‘神秘’，便是要在外看起来强大，并且内部隐藏着逻辑与秘密，最后便是要让人无法破坏与看穿。”
“这边是所谓的‘黑箱理论’，这个理论将抽象的神秘学以数条定理具现化了。而且在缔造大型神秘方面相当有效，我们以后的行动基本上都可以以此为纲领。”
灰猫做出了总结。
源闻悟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显然是已经进入了沉思。
“那么以此理论来举例的话。神秘也分‘大而轻’、‘小却重’，‘外表华丽内部破旧’，‘外表简单内部强大’各种可能性……”一会后他开口。
“没错喵~至于这些到底对应的是那些，你可以自己好好想想。而且此理论也能按照一些数据对神秘进行划分。例如一人之神秘就是神秘者，而一个组织的神秘就是神秘组织了。”
“那么一国之神秘便是那个国家的真神教会了？”源闻悟猜测。
“没错。那么你接下来再来猜一猜……”灰猫露出了它那标志性地神秘莫测的微笑，“一个时代的神秘是什么？”
“时代之神秘……”源闻悟默默念出了这个词，然后缓缓睁大了眼睛。
如今的正神，大多只拥有数个国家的信仰，存在超过千年的也只是少数。祂们的神秘绝对称不上是一个时代，最多也只能说是数国之神秘，数百年之神秘。
能够以神秘笼罩、支配、改造一个时代的存在，该有多强大。
那么便只有一个答案了。
“旧日……”
源闻悟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