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厉时雨高深莫测的表情。
沈朝默了一秒。
“厉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
听起来像是恐吓，但原剧情线里，沈朝朝真的死的很早。
同时，也死的很惨。
厉时雨怜悯的看着沈朝朝。
像是上帝在看着渺小的人类。
沈朝朝内心哔哔。
“统子，你看到她看我的表情了没有？”
【她好像看傻子一样看你。】统子毫无波动的AI音都带出了一丝疑惑与不解。
“她的眼神清澈中带着鱼唇，说来不巧，真的好像智障哦。”
沈朝朝没有针对任何人的意思，她只是针对了一下厉时雨。
【宿主，或许你说的是愚蠢？】
“好补刀！统子，我们真是越来越默契了！”
系统还没搞清楚自己是在哪里补刀，但既然沈朝朝夸了它，它也只好暗搓搓的高兴一下，并且道：
【过奖过奖，我会继续更新拟人化模块的。】
沈朝朝心底跟系统聊得正欢，就看见厉时雨一步接一步走了过来，右手抬起，按住自己的左眼，表情深沉道：“沈朝朝，你还不明白吗？”
沈朝朝：“？？？”
她需要明白什么？
“人类是有极限的，我从短暂的人生中学到的就是，人越是机关算尽，就越容易在意想不到的地方跌倒，人的命运早已经被注定，就比如你，只要站在苏月凝身边，就永远只能成为陪衬，成为她美好生活的反面教材，作为悲惨的例子被人们唏嘘，所以……”厉时雨对沈朝朝满含同情，难得说了一大堆话。
沈朝朝接话道：“呃……所以你不做人了？”
这似乎是某位热衷于摆骚pose的金发吸血鬼的名台词啊！
沈朝朝瞬间懂了。
这位大概是中二病晚期患者，别问她怎么知道的，谁没有过一段高呼“王之力”的青葱岁月？
那都是她逝去的青春啊！
“我早已经不再是曾经的厉时雨，那些我曾失去的，我都会亲手一一夺回来。”
厉时雨摆出一个炫酷的姿势。
沈朝朝两眼呆滞。
“……”
不愧是厉时雨！
轻易地做到了别人都做不到的事情！
要是再让沈朝朝这个年纪做出这种动作，她估计能原地臊死，脚趾直接抠出一座摩天轮，直接把围观群众炫上天！
“你似乎也与从前有些不同了。”厉时雨道。
“呃……确实有些不同，我最近变瘦了。”沈朝朝一本正经道。
感谢孟诗情的无私奉献，感谢许愿水晶的超强效果。
同样还要感谢圣母玛利亚、观音菩萨、如来佛祖和上帝的慈悲普照，没有他们就没有沈朝朝的今天，没有他们就没有美好的未来。
系统缓缓打出三个问号。
【那我呢？】
明明是我先来的，明明是我帮你搞出了许愿水晶，明明我们一直相处的很愉快，万能的我与沙雕的你在一起，明明是一件快乐的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秋天到了，又到了白学的时候了。”
“统子委委屈屈，我不应该在这里，我应该直接龟裂！”
“笑死，这不就是工作中的我吗？我干活的时候老板看不见，我争分夺秒的时候老板看不见，我拖着病体上班的时候老板看不见，我眯上眼一秒钟老板就看见了！等我搞出业绩的时候，表彰的时候不带我了呜呜呜呜呜呜笑着笑着就哭了……”
“每日一emo！”
“统统这么努力，朝朝你怎么可以不夸它？”
系统心态一不稳，弹幕就瞬间带上了炫酷闪亮的特效。
biuibiu弹出来还带光，给沈朝朝闪得看不清。
【自闭了。】
沈朝朝正准备安慰统子一句，就听见厉时雨说话。
“我说的不是这种变化。”
说完，厉时雨感慨起来。
“算了，你也不用懂，反正你与我终究是不一样的。”
厉时雨唏嘘感慨完，不准备再在沈朝朝身上浪费时间。
如今的她早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她，作为一个重生者，厉时雨回想起久远到前世的经历，对于沈朝朝是抱有一丝善意的，但这善意并不多，顶多只是提醒一两句而已。
沈朝朝的下场并不好，但沈朝朝与她比较起来，已经算是死得轻松，死得其所。
厉家的情况要比沈家复杂许多。
她前世一无所知的活着，有过不甘，有过挣扎，她曾经也对厉钧深有过憧憬，有过仰慕，真心把他当成自己的亲哥哥，但这一切终究是错付了。
厉钧深认定的妹妹只有厉时秋。
曾经厉时雨也将历时秋看做自己的亲妹妹，有什么好事都会想着她，但厉时秋却抢了她的未婚夫，和厉钧深合作把她送进了精神病院。
她自问过，自己是不是真的有精神方面的疾病？
在精神病院呆的时间越久，吃的药越多，受到的电击越痛，她越来越相信自己精神不正常。
她在精神病院受尽折磨，等到她十五岁被送出来，身体已经完全废掉，走两步路都会气喘吁吁。
厉时雨以为自己至少可以慢慢修养，恢复过来，可以越在家里住，母亲章曼泷和兄弟姐妹带给她的恐惧越多。
这绝不是身体上的折磨，而是精神上的无形打压与摧残。
当初的她，甚至辨别不出这是故意的折磨，反而愧疚起来，觉得自己不正常拖累了他们。
精神压力过大之下，终于有一天，她控制不住自己，在超市里偷走了一包薯片。
章曼泷担忧又自责的说她患上了偷窃癖，将这件事宣扬得人尽皆知，连夜将她重新送去疯人院。
她再一次出院，是在21岁。
大好的青春，全都在药物与电击中渡过。
曾经他们说她疯了的时候，厉时雨痛苦不堪，不肯承认。
现在她终于承认自己疯了，反而什么也不怕了。
“今天的话，你就当我没说过，反正你也不会懂的。”
厉时雨转身就走，瘦小的身子仿佛风一吹就会摇晃。
——然而沼跃鱼早就看穿一切！
沈朝朝并不知道厉时雨曾经经历过什么，但她眼中的痛苦却深刻真实。
望着厉时雨的背影，沈朝朝低声道：
“厉时雨，你是重生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