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那个姑娘，也不给别人留点面子。”
向枫停止扒饭，抬头瞪着面前的金路华，他觉得这句话特别可笑，导演导戏还要给演员留面子。
这要被同行知道，大牙不得笑掉了。
“我为什么要给她留面子，再说了我不觉得我说的她让她丢面子了。”
在向枫的认知里，刚才他那样说裴珠泫不是所谓训斥，只是单纯的给她讲戏，不存在丢不丢面子这一说。
“怎么说人家也是一个当红组合的成员，你一早上连着数落她三四次了，你还说不让她丢面子？”
之前开机拍戏的时候，裴珠泫很难进入状态，这也导致NG了很多次，前几次还好，后面向枫就忍不住开始说她的了。
金路华又说道：“人家确实早上发挥不是很好，但也能看出来她很努力的在跟上你的进度，一个小姑娘本来面子就薄，被你这样说几次，脸上虽然没有什么，但是心里肯定会有不舒服的地方啊。”
向枫无语的摇了摇头：“我管她心里舒不舒服呢，我是导演我得为这个MV负责，不能因为它一个人，耽误了整个剧组吧。”
向枫还是觉得自己没有什么问题，是金路华有些大题小做了，说不定人家裴珠泫本人都没有在意什么。
“话是这样说，但是你要像下象棋一样，走一步要想五部啊。”
“什么意思？”
金路华语重心长的说，“我之前不是跟你说了吗，这个MV拍完还有一个个人综艺的活吗？那个综艺裴珠泫的单人综艺。”
向枫立马懂了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了：“哦～你是想说让我跟她处好关系，到时候接触那个工作的时候，她也能帮我美言几句？”
金路华一拍大腿，激动道：“对啊，你以为我为让你对她好一点啊，这后面都是利益，利益你懂吗？”
看着金路华激动的样子，向枫咋舌，摇头说道：“利益关我屁事，我就是一个小小的MV导演，拍我我就走人，我也不想去舔一个女团爱豆。”
“你怎么又开始倔了呢？你之前怎么跟我说的？”金路华重复了之前向枫对他说的话：“面子尊严有什么用，活下来就行了呗。”
“你不是想赚钱吗？你要把她讨好了，靠上SM这个大公司，虽然影视不怎么样但是它旗下的团体多啊，到时候你就有拍不玩的MV了。”
“mv是什么，那是钱啊。”
金路华的最后一句如同利剑一样直戳向枫的内心，他有一身傲气，现在也被他扔下有七八了。
如果现在去讨好裴珠泫，他最后仅存的一二点傲气也会烟消云散的。
可是金路华说的很对，讨好她就是有钱挣，这是一个很现实的事情。
即使他愿意，又即使他不愿意，都没有什么意义，真像他所说的那样，能活下来就行了。
向枫叹了口气，心里又把这个人吃人都世界吐槽了一遍。
金路华问他：“你听懂我的意思了吗？”
“懂了，能不懂吗，裴珠泫现在是我的衣食父母，我得像是供祖宗一样讨好她。”向枫说这话都时候明显感觉到有股子怨气。
“话糙理不糙。”金路华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这些出来打工的人，有些时候自己是没有选择的，面子啥的都可以不要，因为要那玩意没用。”
金路华最近受到他老婆的影响，看了看中国的相声，虽然有些段子听不懂，但是还是能get到几个点的，就比如上面那句话就是他学相声里说的。
向枫不在说话，低头看着手里的那盒盒饭。
“……”
向枫找到裴珠泫的时候，她正在昨晚摔跤的地方，蹲下来系鞋带。
“额，你好。”
她抬起头看见了向枫正站在她面前，于是立马站了起来，说道：“您好。”
向枫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于是……问了一个非常脑瘫的问题。
“你吃了吗？”
很没意义的话，在裴珠泫看来他是有事情找自己，但不好意思开口。
“您有事吗？”
裴珠泫昨晚也直呼过向枫的名字，但是隔了一天后，她又用敬语来称呼向枫，毕竟现在的想法是PD。
在韩国娱乐业里，爱豆是没有话语权的一个职业，她们地位可以说是低到可怕，再韩国老一辈里，普遍认为爱豆这个职业是他们最看不起的，同样的在韩国的娱乐业导演的地位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裴珠泫的敬语让向枫觉得很别扭，但又不好不好说什么，只能笑着说：“那个不好意思啊，上午我有些着急了，对你的态度不是特别好啊。”
向枫最终还是妥协了，为了活下去他只能这样卑微的找到裴珠泫道歉。
裴珠泫也是没有想到向枫会来跟她道歉，实际上她根本就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没事，没事，我也没生气。”
“是吗，那就太好了。”
向枫猜想的没错，裴珠泫果然没有生气，实际上一个正常人也不可能生气的。
裴珠泫看着向枫脸上的表情，明显还有没说玩的话，于是她开口说：“向PD，你有什事就直说吧。”
向枫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那个，我就是……听说你之后会拍一个个人综艺？”
一向不喜欢求人的向枫，现在问出了这种话，可以看得出来他是做了多大的心里建设。
裴珠泫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这件事算是一个小秘密吧，公司也就几个高层知道，粉丝就更不用提了，他们不可能知道的。
所以裴珠泫会震惊，向枫会知道这件事。
“我是听朋友说的。”向枫扭扭捏捏的想要继续说，只不过话到嘴边了，又给他咽了回去。
转而换了一个话题。
“我觉得你还是太紧绷了，这样拍摄会很影响进度的，如果可以的话，昨天晚上你那个状态就很好，希望你能找到吧。”
他说完摆了摆手，转身走了。
留在原地的裴珠泫看着他的背影，慢慢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