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两难的选择。
众臣验过密函，发现上面的确盖着刺史大印，脸色这才缓和几分。
如果安全问题能够得到保障，天子御驾前往凉州未尝不可。
将密函还给张欢沈源皱着眉头道。
“张大将军，凉州距离洛阳路途遥远，你是怎么赶回来的？”
“回国公爷千牛卫办事有很多秘密渠道，不一定要本人亲自前往。”
“具体如何运作就没办法告诉您了。”
张欢微微一笑解释道。
沈源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样，恕本官冒昧了。”
接下来的朝议很简单，封雍王李守礼的女儿李奴奴为金城公主。
待双方铲除吐蕃第一大将论钦陵后嫁入吐蕃。
其次是陪王伴驾的问题，按照祖制皇帝御驾期间太子负责监国。
所以武则天这一趟凉州之行，只带上官婉儿以及狄仁杰几十个大臣。
剩下的全都留在神都洛阳维持朝政的正常运转。
这些人当中沈源的留下最让人侧目。
谁都没想到皇帝会把他留下，不过细想就释然了。
沈源是天子头号近臣，又是上柱国龙虎大将军，有守卫神都之责。
皇帝把他留下一来可以盯着太子，不让李唐旧臣死灰复燃。
二来替自己守好神都不至于回来后被人取而代之。
安排好出行任务，朝臣们三五成群的散去。
待大殿里只剩下君臣二人时，武则天背着手来到殿门口，眺望远处的洛阳城。
“沈卿，你知道朕为什么把你留下么？”
“陛下恐怕是让臣监视太子和武三思吧？”
沈源来到门前一起眺望洛阳。
“不错！”武则天凤目之中闪过一抹冷意。
“如果伱发现太子和武三思有图谋不轨之心。”
“不必向朕汇报，可立即派兵将其囚禁！”
沈源深吸一口气，拱手施礼。
“臣遵旨！”
……
翌日，应天门。
武则天身穿五爪金龙服坐于御撵之上，带着一众大臣浩浩荡荡驶出神都。
为了此行能够安全到达凉州，除了张欢率领的三千千牛卫，余外又增加了七千左威卫大军。
望着远去的队伍，太子轻轻吐了口气，神色轻松的来到沈源面前。
“定国公，现在神都内只剩下你和孤了，咱们以后可要多多接触啊。”
“太子殿下言重了有什么事下官自然会上门叨扰。”
双方寒暄一番，沈源骑上毛驴向神都大营走去。
他的任务很简单除了校阅大军保护太子安全，没事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家里。
这样的悠闲生活直到十天后赵青到来才被打破。
“下官赵青拜见国公爷。”
“赵大人，你怎么来了？”示意胡二给赵青搬把椅子，沈源从太师椅上坐起。
“回国公爷，下官有要事向您禀报不知当讲不当讲。”
赵青犹犹豫豫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胡二跟随本官多年可以信任，你有什么事就说吧。”
“是。”
赵青四周张望一眼，来到近前小声嘀咕几句
听得沈源霍然起身，一双眼睛死死盯着赵青。
“你说的当真！”
“下官绝不敢欺瞒国公爷，尸体就躺在府衙里。”
见赵青不似作伪，沈源脸色阴晴不定。
最终一甩袖袍。
“走，带我去府衙看看！”
一行人连夜来到洛州府衙大堂。
在这里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躺在担架上。
“国公爷，这就是下官跟您说得那人。”
闻言，沈源蹲下身子掀开白布，捂着鼻子看向尸体。
由于时间过去了十几天，脸上的肉都已经化脓烂了，根本无法辨认身份。
“你们是怎么推断这具尸体就是那人的？”
“回定国公，刚开始我们以为只是个普通人，没太当回事。
“后来仵作尸检时发现此人的右脚居然有六个脚趾。”
“根据这一线索我们在神都开展了秘密调查，最后发现右脚有六根脚趾的只有两个人。”
“一个是前门大街卖青菜的于老太太。”
“还有一个就是本朝的千牛卫大将军张欢！”
“不过按照时间推论似乎又有些不对，尸体死于十三天前的晚上。”
“也就是您进宫面圣的那天。”
“可大将军分明活着，还随陛下前往了凉州。”
赵青后面的话沈源一句都没听进去。
此刻他内心没来由感到一阵恐惧。
别人不知道，但他清楚的记得，自己进宫那天正是张欢秘密前往吐蕃的日子。
如今尸体被人扔在河里，岂不是说之后发生的一切都是假的？目的是把皇帝诱骗到凉州去？
一想到皇帝走了十天，沈源的心情无比凝重。
他必须尽快追上去才行，不然天子遇害大周顷刻间就会陷入四分五裂当中。
可是皇帝又让他留在神都监视太子和武三思。
要是自己走了朝廷失控怎么办？
就在沈源内心陷入纠结时，一旁的胡二看出他脸色不对。
“大人，您怎么了？”
“没事。”
沈源摇摇头，看了赵青一眼，难得的拱拱手。
“赵州牧，此事关系重大在没有调查清楚之前希望你不要向任何人透露。”
“不然出了事连本国公都保不住你！”
说完也不等赵青回应，沈源骑着毛驴离开府衙。
回到家中第一件事就是召集神都大将前来议事。
当众将听说沈源要率领十万神都大军前往凉州救援时，全都惊呆了。
“大将军请听末将一言，陛下与朝廷诸公让您留在神都掌控朝局。”
“这会儿您要是擅自离开难免有违抗圣旨之嫌。”
“没事还好，要是神都真发生什么巨变，您想过自己的下场吗？”
“是啊大将军，您能走到今天不容易，没必要为了一丝可能自毁前途。”
“十万大军开拔不是小事，万一证实只是虚惊一场。”
“您就算有陛下护着，最轻也是一个罢官免职。”
“说句不好听的，即便真出了事也和您没关系。”
“何苦呢。”
都是自身利益与沈源息息相关的领兵大将。
实在不忍心看到沈源为了一个无法确定的推测自毁前程。
面对众人殷切的眼神，沈源沉默了。
说实话他如今高坐二品，手掌神都卫戍大权。
连太子和皇亲国戚都要看他的脸色。
确实没有必要为了一丝可能，率领十万大军前往凉州。
“究竟该如何选择才好呢？”
沈源叹息一声暗自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