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是宋雨眠，沈听舟往旁边挪了挪，腾出一个人的位置。
“里面有点闷。”
“确实挺闷。”
宋雨眠没揭穿他，而是跟着附和。
两人就并排坐在长椅上，吹着冷风，看着那湖面漾起的层层波浪。
过了半晌，还是宋雨眠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刚才看你被钱赟叫住，被他骂了？”
“他要是真骂我一顿，那还好些。”
沈听舟双手在脑后交叉，仰头看着难得的好天气。
就是因为钱赟只是关心他的射箭姿势，并没有批评他第一轮的低分拖累了团队，这才让他心里更不好受。
“那要不我帮他骂你一顿？”
“啊？”
沈听舟一下没有反应过来，两只眼睛里透着茫然。
“呵，我逗你的啦！你这想什么呢！”
宋雨眠也学着他的样子将双手交叉放在脑后。
“你那射箭啊比赛啊啥的，我确实不懂。不过你要是乐意说呢，我现在可以勉为其难的听听。
看着宋雨眠反客为主的样子，沈听舟无声地笑了。
这还是他今天从赛场下来后，第一次露出这么轻松的表情。
“你真的不想说点什么？”宋雨眠扭头看了他一眼，“这可是有时效性的啊！过期不候啦！”
“那我问你个问题吧。”
沈听舟收拢脸上的笑意，认真地看着宋雨眠。
“如果你手上有一大笔钱可以买奶茶。但是假定这奶茶没有保质期，买了就必须马上饮用。你是选择一次性喝完，还是选择细水长流慢慢来？”
“当然是一次性喝到吐……虽然我并不喜欢奶茶。”
“为什么？”沈听舟没想到她竟给出这样的答案。
“这有什么好为什么的，及时行乐才最重要啊。”
虽然“不知明天和意外哪一个先到”这句话有些老掉牙，但宋雨眠却将其当做真理。
“那换我来问你个问题。”
宋雨眠也偏过头看向他。
“如果你身患绝症，你是选择卧床养病，还是抓紧时间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你这是诡辩。”沈听舟笑着回答。
宋雨眠冲他翻了个白眼，认为他这是死鸭子嘴硬：
“这怎么能算是诡辩呢，分明就是一个道理。”
沈听舟依旧笑着没有反驳。他想，自己或许知道该怎么做了。
两人又继续坐在长椅上吹了会儿风。
闭着眼，宋雨眠竟突然发现这么安静地坐着也挺好。
但不等她继续回味，就收到于佳佳发来的消息。
“行了，咱往回走吧！”宋雨眠起身，顺手拍了一下沈听舟的肩膀，“他们第三局结束了，成绩出来了。”
“结果怎么样？”
“没想到你对这结果这么看重。一个没什么含金量的比赛而已，你安心准备下午的个人赛吧！我还等着看你大杀四方呢！”
“任何比赛，我都得全力以赴。”
沈听舟摩挲两下那件从老爸衣柜里顺来的训练服，一脸正色。
“心理上重视，但战术上藐视嘛！咱主席说的话，要用心记。”
宋雨眠走在前面，见沈听舟还站在原地没有跟上，便停下脚步回头等他，“安啦安啦！你放心好了，咱们排第六，已经拿到决赛资格了。”
“怎么样，这回心底的石头，算是放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