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子有维护皇家脸面的责任，更何况如今皇家一团乱，谁也不知道贸然插手会得到什么下场。
黄大人谨慎行事，管理皇家事务的基本是司礼监包办，自然就找到封禹。
封禹站在窗前，夜幕将一切都融入黑暗中，倒映在窗纸上的几盏檐下灯也驱赶不散那片暗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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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捻了捻指头说：“让黄寺卿去请太医，给凌皎皎号脉，确保胎儿无误，就让凌皎皎在大理寺过一夜。太医整夜陪着，等明儿宫门开了，我再进宫给皇帝回禀。”
其实可以现在就送信进宫。
可他没这好脾气。
凌皎皎作妖，说明她肯定收到南边有关于楚王的消息，准备在楚王事成之前要把楚王妃弄走。
看来南边情况胶着。
九节应是，退出屋。
封禹回到屏风后，发现姜微盈正睁着一双明亮的杏眸在偷听。
他无奈：“把你吵醒了。”
“可能我天生和凌皎皎不对付，听到她名字就警惕性特别强，直接就醒来了。”姜微盈耸耸肩，然后拍了拍身边空着的位置，“掌印快来，被窝里冷。”
封禹掀气锦被钻了进去，搂住她软香的身子，埋头在她颈窝吸了一口馨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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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一个比一个能作妖。”他埋头在她身上，声音变得模糊，听着有些疲惫。
姜微盈心疼的捋捋他黑发：“上次楚王妃来过，我想着，她肯定比任何人都想脱离楚王府。此事会放到司礼监手上吗？”
自从楚王造船失利，被架空三年，暗中就不知道提醒过几次赵家，要他们知道如今赵家女和他夫妻一体。
然而赵家明哲保身，从来不受蛊惑，楚王妃赵氏更是清醒，连孩子都不愿意怀，可见心里是谋划的。
封禹大概听出她的意思，笑道：“如若夫人想要司礼监接手，那为夫当然是遵命，就是夫人越来越心善，让我起了危机感。”
“你这话从何说起？”
她疑惑不解，大大的杏眸望着他，有着难得的懵懂可爱。
封禹低笑一声，指尖从她的锁骨慢慢往下滑动：“我恶贯满盈，夫人却是个菩萨，怕佛祖不同意这门亲事。”
姜微盈一愣，下刻失笑，去捧了他的脸想亲他一口的，结果他先一步潜入了锦被中，滚烫的唇让她忍不住发出嘤咛，整个人都软了成一滩水。
“好在我先下手为强了。”他的声音模糊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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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他接下来还要做什么，搭在他肩头的手慢慢探入他衣襟，微喘着说：“只许一回。”
封禹得令，很快就拉着她沉沦。
极乐的西天也好，诱人沉沦的地狱也好，他们拥着彼此密不可分，那都只属于他们的天地。
一场胡闹，封禹悠着劲儿，不敢叫她受累，次日姜微盈醒来的时候倒也神清气爽。
被褥皱巴巴一夜，姜微盈起床回头看了一眼就脸红起来，雪怜带着小丫鬟抿嘴笑着收拾。
她坐到窗前，小太监在院子里洒扫，万里晴空，今儿是个好天气。
“怜姨一会陪我出门一趟，找一辆不起眼的马车。”
她接过递来的燕窝粥，半垂着眼眸，长长的眼睫遮盖了她眼里的笑意。
凌皎皎被妥善安排在大理寺一整夜，还有太医就守在屏风外，让她原本想要继续装胎动嫁祸赵氏也不能。
黄寺卿的谨慎是她不曾想到的，原本她只准备击鼓后就可以离开，回府后还有其他戏码等着赵氏，可这个该死的黄寺卿打乱了她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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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翊楚这次到南边去意味着什么，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如今太子失踪已久，想来事情已经快成功一半了，留给她的时间也不多了，现在就是和赵氏决一死战的时机。
隐忍几年，凌皎皎张扬的性子依旧，可也更会审时度势，恶毒的算计手段没少研究。
“太医，我肚子又开始疼了！孩子不会有事吧！”凌皎皎熬了一夜，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虽然她先前就已经做好嫁祸赵氏的种种，让赵氏根本无法辩驳，但再这么等下去，她害怕有变故。
太医熬了一夜，正昏昏欲睡，闻言整个人都弹跳起来，说一句失礼了，就来到屏风后给她号脉。
这脉象肯定没有大碍，顶多是孕妇本人心浮气躁，有着郁气。
太医撩着眼皮看凌皎皎一眼：“夫人，孩子安然，您放心。”
太医那一眼让凌皎皎窒息，那是看出她假装的意思，甚至带了厌烦。
“是吗，可我还是觉得肚子疼。”凌皎皎硬着头皮继续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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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朱翊楚的种，朱翊楚如今人在南边赈灾治水，她要出事，多少唾沫星子能淹了皇帝！
所以这就是凌皎皎的仪仗，她笃定现在皇帝也好，赵氏也好，都不敢动自己一根毫毛！
如此的天时地利人和，不利用，以后就未必再有机会了！
太爷见她胡搅蛮缠，耐着性子道：“夫人卧床歇着，下官这就让人去告知寺卿大人。”qqxδnew
“不用了，本官刚得到消息，此事由司礼监去查实。”黄寺卿的声音响起。
为了避嫌，他没有入内，而是扬声说话。
“有劳九少监。”
此话一出，凌皎皎头皮都在发麻。
“为什么会是由司礼监查？！罔顾人命，不该是你们大理寺查清吗！”
凌皎皎声音尖锐，带着明晃晃的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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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姜微盈不对付，落到封禹手里，能有她好果子吃？！
九节是太监，没有避嫌一说，直接抬步入内，身后还跟着几个小太监，呼啦啦都到了凌皎皎床前。
九节笑吟吟说见过夫人：“有劳夫人进宫走一趟，我们督主已经在等着了。再有劳太医，跟着一块陪同，可不能叫夫人有一丁点儿的损失。”
凌皎皎脸都白了，这会肚子也真的跟着隐隐作疼。
“我，我不去！人证物证都有，你们司礼监要查直接带走证人就是，带我走是什么意思，谁人不知道我和你们督主夫人有旧怨！你们这是要暗中谋害我！”
九节当即冷了脸：“夫人慎言！这是圣上的旨意，难道夫人的意思是圣上要害你？如此，咱家这就回宫如实禀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