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的事儿全部移交给司法机关后，更大的事儿出来了。
城投负债累累的消息已经是全国皆知。
王成早就感觉到了：国家要倒查城投了！这是历朝历代的例行程序，任何人都不能有侥幸心理。
果然，道南是第一个宣布对省内城投等各类投资公司最近五年的账目进行清查的省份，而且还明确表示对所有的历年上报的数据责任到人。
这下好了，道南投资公司老总第二天就跳楼了。
第三天，中字头某建筑公司驻道南分公司负责人跳楼了，这人还是王成的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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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天，安昌市分管城建的副职被留置调查。
接二连三的出事，在年前确实不是个好消息。
叶书记紧急把王成和叶浩召回去了。
“南红各类投资公司问题也很大吧？你们要尽快自查自纠，把相关人员处理掉。不要等省里调查组下来再动手，那样就被动了！”叶书记见面就说。
“城投步子迈太大了，这几年造成资源浪费的锅全部被城投背了，事实上城投没有权力做出修哪条路的决定，不都是领导决定的？以前看着城投是钱袋子，大家都涌上去；现在看着城投是个累赘，都想赶紧丢掉，但可不能提起裤子不认账啊。”叶浩嘟囔着。
“城投不能说一点责任没有，至少在城市盲目扩张上，城投是有责任的…安昌城投老总跳楼的消息被压住了吧？我也觉得这事儿真的非常离谱，安昌这几年年年修路，修得真的是怨声载道，为什么啊？分管领导一换，噶不得搞钱？这些玩意来钱快啊！几个月的时间里，工程一启动、一完工就能分到几百上千万，多爽啊！所以他们不管不顾。你们看新区那条五公里长的干道，去年刚修，今年又在碎路，准备重修，这不是犯罪吗？真的无语至极。”叶书记说完，王成心里一惊，看来首长平时经常出去走走看看呐。
“现在的老百姓不好忽悠了，大家都知道这些门道，可有些干部还是不管不顾，这些干部死了就死了吧，就是死得太舒服了，太便宜他们了，就应该让他们上刀山下油锅。他们这些混蛋把城市债务搞得这么大，老百姓以后怎么去面对？如果突然爆雷的话，社会怎么办？”叶书记说到激动处拍了下桌子，不停咳嗽，王成赶紧递过去一杯茶，然后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叶书记的后背。
“道南有些所谓的政府战略经济专家，所谓的智囊，以为治理城市就跟写那些八股文材料一样，很简单，于是乎乱出主意，搞得整个社会乌烟瘴气，治理社会如果有这么简单，那还需要高薪请他们来嘛？看看现在道南的城建已经超过发展几十年了，怎么去消化这些债？”叶书记继续说。
“你看啊，等哪天道南财政撑不住的时候，老百姓逼急的时候，到时候你们这些公务员在外面都不敢说自己的身份，为啥？怕被打死！”
叶浩和王成笑了，不过王成内心深处很认同叶书记看似俏皮的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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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资讯发达后，不仅专家成了骂人的词语，在那些出轨偷情、违法违纪的领导的推波助澜下，领导这个词在某些时候也成了骂人的词语了。
…
从叶书记家出来，叶浩说：“我刚不敢说，你知道南红这几年在城建上投入多大嘛？”
王成摇摇头。
“近一千个太阳！货真价实的钱。”
这话一说，王成惊呆了，这可不比招商吹牛，这玩意这些钱可是会对整个社会产生影响的。举个例子，这些钱建了房子，房子卖给了老百姓，而老百姓掏空家底后还背了几十年的债务，所以这一千亿是未来几十年的钱；更何况，这一千亿往往大部分都是举债建的道路、桥梁、公园，压根没有人去接盘这些债，能怎么办？等着南红政府信用破产？看书喇
“你们胆子也太大了，哥，这要出事的啊！”
“那能有什么办法…”
王成早就想到了这种境况，有人觉得经济要开始复苏了，这不假；可很多地方政府的烂摊子，才正式开始被揭开面纱。
“北京直接点明了不救地方，这也是无奈之举，生了一群孩子，会赚钱的就那几个，其他孩子天天要钱，这就是扶不起的阿斗啊，那干脆就让他自生自灭吧，总不可能硬扶吧？硬扶肯定要出大问题！”叶浩继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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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怕个啥！”王成安慰道。
“我现在就想把那些猪都杀了，其实地方主要领导干部应该要掌握一些经济学知识，或者要配备经济学智囊，更退一步，至少政府班子成员要有懂经济的，可是你看，现在道南大部分领导都是…不说了。”叶浩欲言又止。
“我知道，我在湖西和南红待过，发现最严重的问题是形式主义严重，原本的经济智囊部门，变成了一群写材料的聚集地，大家都奉行着材料强、则工作强的守则，但我相信，这些跑偏的行为会付出代价来的！”王成说完，保障叶浩上了车，然后自己也上了车，回家了。
回到家，王成岳父把他叫过去了：“成成，真的对不住啊！你叔叔鬼迷心窍总是想赚点快钱，我已经批评他了。”
“爸，放心吧，没事儿，我能理解，现在社会风气太浮躁了，我也理解他们的私心，没关系的，我不要紧…”
“确实啊，现在一些人，一认识有个一官半职的领导，就想着问他要工程，哪怕什么都不懂，他一定知道要了工程就能赚钱。”王成岳父说完起身去拿了一根烟。
聊了几句，王成回房间了，他给郗哥和聂欢哥打了电话，询问年假旅游车子安排的事宜，眼看着离过年还有半个月了，大街上也逐渐有了年味。
根据郗哥的意见，王成准备去弄三台越野车，一台商务车。越野车坐人，商务车拉装备。路线也由郗哥安排好了。
至于物资，就交给朱朗去负责办理了，王成在房间里列了一长串清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