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么？”顾砚臣沉着声音问。
“你是问，还有没有更感人的回忆？”天道一时间也拿捏不准他的情绪，总之看模样表情，不是很高兴是真的。
“嗯。”
“有是有，”天道扶着他缓缓出去了，不敢再过多刺激，两人回到了落雪山庄三层，她的卧室门外，
“我当时怕她挺不过去了，就把她许多相关的记忆都封存了起来，就藏在那双浅茶色的眸子里，她隐隐知道前代神尊对她好，却根本看不清楚，也想不到。”
“噗～”顾砚臣捂着胸口，半跪在地上，宽阔的肩膀缩着，脖颈和额头上，青筋暴起，一口鲜血将衬衫染的血红。
原来她是透过他们的记忆在看他。
这仙术，怕是和天道上次施展的，把他的记忆藏在耳垂的紫色小痣一样……
“二哥，二哥你没事吧？！”天道彻底慌了，这……现在这个状态可不像是想起来的样子，反而像是……
要吃人的样子……
“无事，”顾砚臣勉强维持着自己的声线，眼底却猩红如同逼急了的野兽，
“我都知道了，谢谢你，你先回去吧。”
天道知道事情怕是不如她所愿，但是现在的他，实在过于危险可怖。
连主宰六界多年，手刃无数凶残大妖的她，都忍不住哆嗦。
“咳咳，”她紧张的干咳了两句，实在不敢再待下去，
“你好好回味一下，有事叫我……”
说完，就瞬间消失了。
那么多的记忆看完，人间的天色已经大亮。
晨光清冷，干净，穿透了浓沉的夜色。
大多数人都已经清醒了。
包括兢兢业业的裴导，包括装睡了好久的波斯猫，也包括饱睡了一晚的傅幼栀。
她挑了件白色的长裙，她知道，他喜欢她穿白色。
头发披散着，温柔的垂在香肩上。
不施粉黛，清澈干净，她悄悄走到了门口，还特意把衣服往下拽了拽，瓷白的胸口上，一颗小巧可爱又勾人的红痣。
傅幼栀得意的笑了，哄他还不容易？
呵，只要她这个人见人爱的人间小金条娇滴滴的喊一声，
“砚臣哥哥～”
保准儿他骨头都酥烂了。
“砚臣哥——”傅幼栀悄悄把门推开了一个小小的门缝，眼睛笑眯眯的，像是盛满了蜜汁的小月牙儿。
甜死人了。
顾砚臣原本失了魂一样的站在门外。
听到她的声音瞬间转了过来。
门口不过两指宽，里面是她一双荡漾着暖意的笑眼。
他怔怔地看着她。
人间怎么能有这样清澈，迷人，又伪善，残忍的眼睛！
“来人！！！”他怒吼一声，身边的几十个保镖瞬间到位，
“给我把这里封起来，用铁板！门和窗户，还有墙，全部，都给我封起来！”
顾砚臣指着傅幼栀所在的卧室，忍住撕心裂肺，忍住溃不成军，勉强冰冷淡漠，尽量体面的说。
“砚臣哥哥！”傅幼栀也惊了，他为什么要关她？
有什么话她都可以说清楚的，他难道不爱她了么？
傅幼栀使劲开门，顾砚臣一双大手却死死抵着门，四目相对，隔着狭窄的门缝，
“栀栀，你乖一点，求你了，求你乖一点……”顾砚臣心一横，把门彻底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