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沧其实很想说，她太高看她了。
她最多只能算个矜矜业业的打工人，慕江寒付出酬劳，她看钱办事。
明码标价，合法合规。
但事实是事实。
事实也不能乱说。
尤其在看到卢音眼睛都不眨一下处理掉那个丫鬟之后，虞沧心底爆发的强烈求生欲，已经给她指了一条明路。
“我知道了，请姑姑放心，我定不会辜负你们的期望。”
“那就请王妃多担待。”
两人说话的间隙，暗卫已经处理好丫鬟的尸体。
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居然能把地上的血迹都处理干净。
虞沧目光在那片光亮如新的地上停留片刻。
就在她准备告辞的时候，卢音忽然又开口，“对了，奴婢还有一件事不太明白，求王妃解惑。”
她又笑着往前走了两步。
不知怎么，虞沧心里倏然生出种不好的预感。
但她脸色不变，道：“姑姑但说无妨。”
“虽然这么问有些冒犯，但小世子他——”卢音笑了笑，才继续道，“应该是殿下的亲生骨肉，对吧？”
“……”
“王妃当知道，皇族血脉事关重大，若有半分作假，哪可是要株连九族的。”
她声音轻柔缓和，仿佛不是在说什么关乎性命的事。
虞沧沉默。
虞小团出现得太过突然。
卢音不放心，也在情理之中。
哪怕有之前种种证据，她也不能百分百地放心，这是常年在深宫中的习惯。
虞沧也没想过，只用一次就让她完全相信。
“姑姑真会说笑，滴血认亲也做过了，若这样都不能证明他的身份，我也无话可说。”她沉默片刻，才道，“况且，不是殿下的，又能是谁的呢？我总不能自己把孩子生出来吧？”
“那为何小世子出生的时候，京城没有得到任何消息，就连娘娘那边，也没有收到殿下的口信？”
卢音又问。
她的问题循序渐进，逻辑缜密，没有给虞沧逃避的机会。
看来她今天不仅仅想敲打立威，还想弄清楚这至关重要的大事。
“原因虽然殿下没有明说，但姑姑是聪明人，想必应该已经想到了。”虞沧看向卢音。
“……什么？”
“小团今年四岁，比宸王的小郡主还大，又是嫡子，姑姑觉得我们隐瞒，是因为什么？”
虞沧说着，脸上又露出哀愁。
“其实，如果殿下的情况再好一点，我们也不会兵行险招，做出这种选择。这些年我们也战战兢兢，姑姑若派人仔细去查，就能知道我们那个院子，也遇到过好几次危险。”
慕江寒不管后院事，对无名小院的情况完全不了解。
但虞沧自己留了点心眼。
她留下的蛛丝马迹，足够保证她和虞小团的安全。
这话说完，回廊另一头也传来轮椅的声音。
“姑姑不必为难她，是本王没用，连累她和孩子跟着一起受苦。”
川流推着慕江寒，出现在回廊上。
虞小团被他抱在腿上，乖巧地像个玉娃娃。
“殿下？”
“孩子的身世，府中有记录，姑姑可以去查，若还有疑虑，可以直接问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