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承载万物，顺天势而延绵，广博无边，天下万物，都被大地养育，都被大地所承载，是谓地势坤。
而在斗气大陆，厚重的大地却是菩提古树的游乐场。
万丈之下的地底，即便是斗圣强者都会感受到巨大压力，但对菩提古树而言，却是如鱼在水中般自在。
菩提古树是庞然大物，它所过之处，便是一条巨大的通道，倒也因此，令得陈观来到地底之时，节省了很大精力。
顺着那浓郁的生命气息追去，陈观能感受到菩提古树的速度极快，这是一个已经超越了斗圣境界的存在，哪怕只是无意显露的威能，依旧是常人难以企及的程度。
好在，陈观也非常人。
陈观一边顺着通道追寻，一边释放自己的意念接触菩提古树。
如此持续了小半个时辰，终于，一人一树越来越近，菩提古树也察觉到身后的熟悉气息，主动的停了下来。
不多时，金光一闪，陈观出现在了古树面前。
菩提古树树冠微作摇摆，无数片叶子在黑暗中沙沙作响，似乎是在为见到朋友而欣喜。
陈观亦是满脸微笑，黑暗虽然对他们都无影响，但还是祭出一道异火熊熊燃烧，点亮了这暗无天日的地底。
“菩提，好久不见。”
在斗气大陆，菩提古树是排名前三的巨大机缘，得见一次都是运气，更多的人一生都无法得见。
托小九的福，陈观却是见到了第二次。
菩提古树探出一条青翠枝丫，垂落到陈观身旁，像个小孩一般磨蹭着他的手臂，亲昵模样，一如往昔。
见此，陈观也开怀的笑了。
菩提古树在某种程度上，和九玄金雷一样，它们都拥有着恐怖的力量，灵智却犹如孩童，一旦它们把你当做朋友，便会对你报以最纯真的善意。
看着面前的古树，陈观斟酌片刻还是说出了想法。
“菩提，你能聚灵吗？”
不同于当初在虚空雷池的心态，此刻陈观已经站在了大陆顶点，自然不会再觊觎菩提古树的力量。
眼下如此询问，是真的非常单纯的想让菩提古树摆脱这般状态。
相比于九玄金雷，菩提古树存在的时间绝对更加久远，可无尽岁月以来，却是一直浑浑噩噩的在地底游荡。
它的力量比九玄金雷更强，天地规则对它的压制更加强烈，或许菩提古树在今日之前，都从未兴起过想要聚灵化形的想法。
在陈观看来，这何尝不是一种悲哀呢？
如果可以，他想让古树摆脱现状，更加清醒的活着，去见识一下斗气大陆，乃至大千世界的精彩。
听着陈观的询问，菩提古树枝丫微微摇摆，似是对聚灵完全没有概念。
“我换一种说法，你想要拥有更多的灵智吗？你想要变成人吗？”
如此直白的话，总算是让菩提古树能够理解。
浓郁的翠绿氤氲弥漫而出，一道灵魂波动传入陈观脑海。
“我…可以…变成你吗？”
大抵是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陈观能够感受到菩提古树的疑惑，在此之前，它甚至从未产生过聚灵化形的想法。
“不是变成我，是变成像我这样的人类，聚灵化形后，你才能够摆脱天地规则的压制，能够自主决定未来。”
菩提古树寂静了很久，仿佛是在理解着话语中的意思。
天地规则什么的，对它而言，属实过于深奥了，它现在的简单灵智，那都是历经无数岁月才增长到这一步的。
就在陈观斟酌如何更加直白的表述之时，那道灵魂波动再次有了动静。
“不…懂，但我想…和你一样。”
收到这条信息，陈观欣慰笑了。
只要古树愿意，这事就有可能。
“那我教你聚灵之法，你先试一下，如果感觉到困难，就散去一些力量再试一下，看看是否有用。”
说实话，陈观也不确定绝对能行，但菩提古树和小九都算是天地灵种，和异火不一样，小九的聚灵方式，菩提古树应该也能用。
这般想着，陈观以灵魂交流的方式，将聚灵之法传入古树意识，为了让它更方便理解，陈观截取了脑海中小九当初聚灵的记忆，一并传输给古树，就像那视频教程一般。
菩提古树接收到信息，收回了垂落的枝条，一动不动持续了足有半刻钟，让人不禁想起那些认真学习的孩童。
终于，半刻钟过去。
菩提古树动了。
只见它巨大的树冠颤动，一根根粗壮枝条摇曳起来，就在陈观为此疑惑之时，却是见到一道道数百丈庞大的碧绿能量从古树体内分离而出，随即，尽数涌入陈观体内。
这般情形，无端像是一座洋洋将自己的水分，转移到了另一座洋洋。
感受到那不断涌来的磅礴能量，陈观有些愕然。
菩提古树，已经开始了！
大抵这就是思想简单的好处吧，一旦做出决定，根本不会像正常人那般纠结，果断得匪夷所思。
陈观为古树的果决赞叹，手上动作却也丝毫不慢，一边运转功法，炼化着那磅礴能量，一边迅速结印，凝聚出一枚枚灵气种子打入树体。
一来一去，完美循环。
可即便如此，菩提古树转移过来的能量依旧远远超过陈观的输出，令得陈观不得不分出更多的心神以做炼化。
若非陈观已经是九星斗圣后期，此刻的境界，估计会是火箭式的拔升…
反观菩提古树，随着恐怖的力量消减，以及陈观不计消耗的灵气种子帮助，身上那股灵性无时无刻不在剧增，陈观甚至能感受到，它难以压抑的激动，这是它之前从未有过的情绪！
菩提古树看到了聚灵成功的希望，一时间，从它树体内涌出的能量更加庞大了，庞大到以陈观如今的实力，竟都是有些吃不消。
看了眼走上正轨的古树，陈观盘坐在通道半空，闭上眼睛，分出更多心神应付那快要把他撑爆的能量，将无法消化的海量能量调动，压缩，封印于体内一角。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忽地，陈观身躯微颤，只觉得似是跨过了一道无形屏障，陷入了一种无比玄妙的状态之中，已经是帝境的灵魂感知力，再一度有了明显的拔高！
帝境灵魂，是斗气大陆认知的极限，却不是灵魂的极限！
不知沉浸了多久，陈观悠悠醒转。
睁开双眸，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和自己有着八分相似的俊朗面庞！
就连那能量凝聚的衣袍，都是和他一模一样，就像是一个极度与他相似的替身一般！
“菩提？”
“是我，谢谢你，陈观，还有，很抱歉，我看那金色雷龙聚灵的画面，以为必须得把能量传到你体内，就一股脑的照做了，没有考虑到会不会把你撑爆。”
与陈观八分相似的青年有些窘促的回道。
陈观看着他的言行举止，微微摇头，有些疑惑道：“无妨，我消化了一部分，余下的也封印了，有这些能量在，即便对上四五个同级别对手，我也不需要担心消耗问题，反倒是你，你刚聚灵化形，看起来却好像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
陈观有些疑惑，小九化形时，单纯得像一张白纸。
而眼下的菩提，却是有很大不同。
菩提如实回道：“我曾受斗帝强者的负面情绪影响，控制过很多中州强者，也因此得知了他们的记忆，以前不知道这东西有什么用，但在聚灵后，就能迅速消化了。”
闻言，陈观恍然大悟。
再想到菩提古树能够使人百世轮回，就更不觉得奇怪了。
“明白了，你现在的实力？”
“九星斗圣初期，不用在意，要不了多久我就能恢复巅峰，你呢？我看你也有些蜕变。”
微微感应自己的状态，陈观有些恍惚。
“托你的福，我现在…应该算是半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