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深与季寒川见面那日，陆呦呦有演出，晚八点半才结束，卸妆换衣，抵达他们聚餐的地点，也要接近十点。
时间太晚，也许他们已经散场了。
当她卸妆后，陆云深打来电话：“呦呦，演出结束了吧，你还来吗？”
“你们还没结束？”
“今天高兴，估计还有一阵儿，你要是想来，我派人去接你。”
她犹豫数秒还是去了。
这个时间点，他们早已吃了晚饭，正聚在会所包厢内，男男女女接近二十余人，包厢光线昏暗，有人在唱歌喝酒，一侧包厢，还有几人在打牌。
“呦呦。”宋词也在，招呼她坐到自己身边，“累不累？饿了吧？我给你点了些吃的，都是不长肉的，你放心吃。”
“还是你对我最好。”
陆呦呦吃着东西，打量四周，“今晚还挺热闹。”
“原本你大哥也在，这不，接到筱筱的电话，那丫头的学校离城区有点远，忽然说想吃哪家的蛋糕，他立刻就跑出去了，他对筱筱是真宠。”宋词调侃，“对了，你今晚演出怎么样？”
“老样子。”
“听说那个给你送花的神秘人，最近消失了？”
陆呦呦干笑两声。
神秘人……
当她再次环顾四周，才发现季寒川就坐在一侧角落，没有第一时间看到他，除了包厢光线暗，还有一点：
他身边有两个女生。
正跟他说着话。
隔得远，自然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宋词注意到她的视线，低笑着：“你来得迟，怕是不知道今晚季总有多受欢迎，围在他身边的小姑娘就没停过。”
“是吗？”陆呦呦早已收回视线，低头继续吃东西。
“他刚跟我们公司谈成合作，近期又即将与晟世签约合作，在圈内风头无俩，你大哥毕竟名草有主了，所以不少人开始盯着他，只是他平时不出门交际，这不……”
“今晚可算抓住机会了。”
“他最近可是艳福不浅啊。”
陆呦呦没吱声。
她这心里总归是不舒服的，也实在没胃口。
“怎么了？没胃口？”宋词见她没吃几口东西。
“不是，可能是演出太累。”
两人说话时，宋词被人叫走，陆呦呦目光总是下意识往季寒川那边看，他脸上一如既往的冷清。
说真的，
陆呦呦是看不透他。
此时有服务生进门，端了杯喝的递给她。
陆呦呦也没多想，喝完一口才发现，居然是温牛奶。
她脸上血色尽褪，牛奶是液体，入喉后，好似开始在胃里翻搅着，她抓起手边的包，撞开挡路的人，朝着洗手间狂奔。
趴在马桶边，呕吐不止！
好不容易把恶心感压下去，脸上却没了一丝血色，乌黑的长发披在肩上，衬得她更加虚弱，而腹部也开始隐隐作痛。
她伸手捂着腹部，艰难地走到洗手台前，用手接水漱口。
当她抓着包，离开洗手间时，才发现季寒川就站在外面的走廊上。
白衣黑裤，一身清贵。
“怎么了？”他走近，低声问。
“没事。”
陆呦呦手指还死死按着腹部，脚步虚浮，季寒川没再说话，一个跨步上前，弯腰将她打横抱起来，陆呦呦呼吸一沉，下意识要挣扎，却被他出声阻止了。
“别动！”他声音低沉冷清，带着丝不容抗拒的威慑力。
陆呦呦咬着牙，腹部的绞痛感越发明显。
“我送你去医院。”
“不、不去。”陆呦呦摇头，“你找个安静的地方，让我休息会儿就行。”
“那我通知你哥，或者给二爷打电话。”
“别找他们……”
陆呦呦声音虚弱，“求你。”
季寒川没说话，抱她上车后，就示意司机开车，她蜷缩在他怀里，小小一只，身体甚至还在颤抖，按着腹部的手指，指节都是青白色。
他伸手，轻轻按住她的腹部，他手心很烫，慢慢帮她揉按着。
她大概是舒服了些，哼哼几声，在他怀里蹭了蹭，就像只孱弱的小猫。
季寒川直接把陆呦呦带回家，找了私人医生。
医生看了半天，说是过敏。
可是陆呦呦的状况，又与一般过敏不太一样，导致私人医生也不敢随便给她用药。
“不是过敏？”季寒川蹙眉。
“她这……更像是应激反应，可能是受过这么刺激，对一些东西会产生身体上的排斥，不知道具体原因，我也不敢随便给她治疗，需要先观察。”
陆呦呦又吐了次，趴在床上，蜷缩着身子，意识昏沉，也不知想到了什么。
她身子忽然激颤了一下，忽然惊醒。
季寒川就守在床边，看她满头是汗，皱眉问：“你怎么样？”
“我、我没事了。”
她呼吸急促着，又问他：“现在几点了？”
“三点多。”
这必然是凌晨。
陆呦呦头疼得揉了揉眉心，“我没回家，我爸妈肯定会……”
“我跟宋经理说过了，她说会帮你圆谎。”季寒川也从宋词那里得知了陆呦呦为什么会这样。
陆云深跟他提过，说她对牛奶过敏。
但具体原因，他没说，季寒川自然也没多想，毕竟过敏很常见。
“谢谢。”陆呦呦跟他道谢，觉得口干，想喝水，季寒川帮她倒了杯温水，趁着这间隙，她才得空打量房间。
这里，
似乎是他的卧室。
与他跟人的感觉差不多，整个卧室布局很简单，全都是冷清的色调，看着没什么生气。
她喝水时，季寒川就坐在床边看着她，她方才出了些汗，有些碎发贴着脸，他伸手，手指触碰到她脸上的皮肤时，陆呦呦本能躲了下。
“陆呦呦……”他低声呢喃着她的名字，“你最近有没有想我？”
“没有。”
“真没有？”
……
陆呦呦手中握着杯子，没说话，而季寒川却已靠近她，两人鼻尖抵着，靠得极近时，连呼吸都搅弄在一起。
这个距离，他随时都能吻她。
陆呦呦心跳飞快，这种心跳不受控的感觉，很不是滋味，她下意识想躲，他却伸手，忽然按住她的后脑勺，“你今晚为什么会来？”
“你是来找我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