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悠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
非常抽象的一幅画，像直接把各种颜色的颜料甩上去的，花花绿绿，一片混乱，仔细看看，画中间像有个黑色的人形，再细细一看，又像只狗。
林悠把这辈子形容赞美的词都想了一遍，最后艰难的说：“很特别。”
宋予知笑出了声：“真是难为你了。”
苏清这次画展办的很成功，有几个叫得出名字的电视台都来采访了。
有不少看展的人来找她合影，她也巧笑盈盈，不厌其烦的配合着摆姿势。
画展结束后，苏清喊着一起吃饭，说是为了感谢他们的大驾光临。
饭桌上，林悠问道：“还有一个人怎么没来？”
苏清边倒茶边说：“你说张彦啊，他在群里说了，他有出国了，等下次回来的时候再给我负荆请罪。”
林悠“哦”了一声，原来他们几个还有单独的群啊。
不过也很正常，宁辰星还把她们三个组了个群，说以后要在这里跟她们一起分享各自的小秘密。
苏清拿着菜单，微微倾身跟林悠说：“林悠，你喜欢吃什么菜，我来点。”
她跟林悠之间隔着顾皓庭，顾皓庭正拿着手机在桌上看新闻，苏清的这个动作导致她的手臂擦过顾皓庭手背。
顾皓庭似乎察觉到了，他合上了手机，往林悠那边挪了挪。
“清姐，我什么都可以的。”
苏清又看着顾皓庭：“皓庭，你还是不吃辣对吧？”
接着又像感慨似的：“我记得小时候，你跑到我家来说没吃饭，要我做饭给你吃，我做了个青椒肉丝，没想到那辣椒那么辣，可你还是一口不剩的吃光了，结果晚上就去医院急诊。”
“那时候，你也才十四五岁吧，对吧？”
顾皓庭往后一靠，手搭在林悠的椅背上，手指圈着林悠的一撮头发把玩着：“太久了，我忘了。”
苏清愣了一秒，又笑着说：“没事儿，我记得就行。”
场面有点冷。
宋予知此刻来了句：“卧槽，又挂了。”
几双眼睛一起盯着他。
宋予知摸摸鼻子，把手机扔到桌上：“这游戏有bag，我老死在这一关。”
苏清无奈的说：“你怎么还是这么爱玩游戏，也不知道你当年是怎么考上医学院的？那些病人找你看病，放心吗？”
“嘁。”
宋予知仰起头：“我的医术可好了，不信你问林悠，是不是啊，小林悠？”
顾皓庭不悦的皱起眉头：“好好说话。”
小林悠？
听起来像是专属的昵称一样。
别扭。
顾皓庭不说话盯着人看的时候，其实挺吓人的，他本身给人的感觉就偏冷，眼睛深邃，给人一种深不见底，无法窥视的感觉。
宋予知是无所畏惧的：“本来她就比你小那么多，你都老牛吃嫩草了，还不让我说啊。”
林悠此时是很想笑的，她有点羡慕宋予知，什么时候她可以这么面对顾皓庭，大声勇敢的嘲笑他呢。
不过眼下牵扯到自己了，她赶紧出来转移话题：“宋医生很厉害的，不仅医术好，医德也很好，我看见他的诊室有好多病人送的红旗呢。”
苏清捂着嘴笑出声：“你呀你呀，还是这么喜欢跟皓庭斗嘴。”
晚饭结束，顾皓庭去前台结账，苏清挡在他前面：“不是说好我请的吗？”
宋予知双手抱胸，靠在门口：“你让他结账吧，堂堂一个大总裁，赚那么多钱总得有地儿花啊。”
“不行，说好是我来请你们的。”
苏清坚决地推开顾皓庭，顾皓庭也没坚持，站在一旁等着。
苏清先是掏出一张卡，等收银员快接到时飞快收了回去，重新拿起一张，抱歉的说：“不好意思，拿错了，刷这张。”
林悠认出来了，第一张是顾皓庭的卡，就是在服装店苏清刷的那张卡。
第一次的时候没注意，现在离得近，她看清了卡的右下方上印着顾皓庭的拼音缩写。
她一直盯着那张卡，直到苏清把卡放进包里，她还在看，眼神也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顾皓庭也注意到了，林悠只要想事情想得入迷了，就会无意识的攥着衣角。
他没说什么，只是拉过她的手，握紧了。
苏清走在前面，细长的高跟鞋衬得她身姿轻盈，明明31岁的女人了，背影看起来跟18岁的少女差不多。
到了地下车库，苏清问道：“我今天没开车，你们谁送我回去？”
宋予知摁亮了汽车：“我正好回医院一趟，顺道送你吧。”
“也好。”
苏清看向林悠问道：“林悠你呢，住的近吗？”
林悠还没说话，顾皓庭替她回答了：“她跟我住一起。”
瞬间，苏清的笑容僵在脸上，眼里有掩饰不住的落寞：“哈，看我问的什么傻话？你们这发展还挺快的啊。”
快？
快吗？
确实快。
林悠心里默默的想：要是苏清知道他们第一次见面就滚床单了，得惊讶成啥样。
跟宋予知和苏清告别后，林悠跟顾皓庭也上了车。
路上，顾皓庭看了她好几眼，林悠都装作没看到，后面干脆闭上眼假寐。
等到了小区，下了车，她也不等顾皓庭，自顾自的走向电梯。
顾皓庭扯了扯领带，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等出了电梯，顾皓庭突然上前，一把抓住她，拐进了旁边的安全通道。
膝盖顶着她的腿，将她整个人都压在墙壁上。
一手按在她肩膀上，一手抬起她的下巴。
这边的灯坏了，物业还没来得急修，旁边有个小窗户，借着着月光，林悠看见顾皓庭紧绷的下颌。
顾皓庭手指抚上她的唇，没说话，轻轻摩挲着。
林悠也不出声，就使劲去掰顾皓庭的手，奈何顾皓庭劲儿太大，纹丝不动。
林悠想了想，微一低头，咬向了顾皓庭的大拇指指腹。
她是真下了狠劲儿咬的，顾皓庭也不动，就这么任她咬着。
咬着咬着，她又停了下来。
顾皓庭头抵在她肩膀，问道：“怎么不继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