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脸上的笑意直冲林羌青的眼睛。
林羌青怎么都没办法将面前的人与岳王世子联想起来。
然而林羌青对于面前男人的话，也是没有任何质疑，没人敢冒充司延年。
“你……”
林羌青想说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话到嘴边，此前岳王世子的形象又映入了她的脑海中。
杀人不眨眼，暴虐！
林羌青想起此前自己对他的大不敬，心中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林羌青略微思索了片刻，而后才犹豫着开口道：“岳王世子，您这是何意？”
她是实在弄不明白司延年这疯子的心思。
此前是他自己给自己扯得谎，现今，却又自己暴露了自己的身份，林羌青心中不禁猜测，这莫不是司延年灭口的前奏？
就算是要灭口，还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她，这莫不是想要让她死了也当个明白鬼？
这么想，倒还是理的清楚。
司延年可不知道林羌青心里的这些弯弯绕绕。
他面对林羌青眼中的防备，熟视无睹，伸出手指，想要将林羌青额角的碎发撩到后面。
然后林羌青却是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
司延年见此，搓了搓手指，而后回答道：“林姑娘这么聪明，怎的猜不出本世子心中所想？”
她是聪明，但是那也不代表她知道疯子心中的想法啊！
林羌青很想咆哮，但是在这静谧的屋子里面，还有司延年那杀人无形的身手，她觉着还是不要惹怒司延年为好。
于是她低眉顺目，开口道：“小女愚钝，还请世子殿下明示。”
司延年挑了挑眉头，不知道林羌青是在装傻，还是真傻，他觉得前者的可能性更大。
林羌青想装傻，他偏偏就不让她装傻。
于是，司延年薄唇轻启，缓缓地开口细数道：“第一次，在长唐寺，本世子救了你。”
“是。”
林羌青没有否认，这是事实。
“第二次，在客栈，你从窗户爬进来，还是本世子救了你。”
“什么！”
林羌青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忽的，脑子里面映出了一段完整的画面。
当时她被薛弘毅给下了药，又被林妙芙和司景曜堵在里头，没了法子，便爬了窗户。
不过她只依稀看到一个人影，当时半梦半醒之间，也只恍惚记得自己说了些羞人的话。
现在司延年这么一提点，林羌青全部都想起来了。
当时屋子里面有三个人，一个男子戴着面具，还有一个胖子一个瘦子，那可不就是司延年的两个侍卫！
那半梦半醒间的画面凝成了实质。
林羌青当时热的贴紧了凉快的来源，那来源，就是司延年本人啊1
“你好凉快啊，我喜欢……”
“你上来啊，我好热……”
该死的记忆此刻全部在林羌青脑中浮现，林羌青恨不得当场晕过去。
然而司延年通过林羌青微红的脸，大概猜测出她已经全部想起来了。
于是心情大好的打趣道：“林姑娘当时好生的威猛，本世子都招架不住。”
“闭嘴！”
林羌青忍不可忍，怒吼出声。
怒吼完就后悔了。
她只能干巴巴地补救道：“我不是那个意思，除了这两次，还有长唐寺第三次，一共三次，岳王世子，你想要什么，只要是小女能够办到的，小女一定全力以赴！”
反正脸都已经丢光了，林羌青现在只想快些过去。
司延年眼眸微垂，看了她良久，最后补充道：“还有这一次。”
“行，四次，岳王殿下，您说该怎么报恩吧。”
林羌青现今是彻底豁出去了。
司延年挑了挑眉头，没有回答林羌青的话，反而重新问起之前的事情，“你为什么要偷听司景曜和汪文乐的事情？”
“啊？”
林羌青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而后干巴巴地道：“既然你是岳王世子，应当知道我和司景曜的过节，我就是看不顺眼他和别的女子在一起罢了。”
这话说完，林羌青又陡然想起，当初宫宴上，司延年还帮着她对付过司景曜。
想到此处，林羌青的神情越发的复杂。
林羌青的借口，乍一听，还能过得去。
但是司延年是谁，中辽阁的实际掌握者，陛下手上的一把刀。
在中辽阁，就没有能瞒得过司延年的事情。
于是，司延年直勾勾地看着林羌青的眼睛，这一眼，似乎能够看到林羌青心底最真实的秘密一般。
林羌青很是不喜这样的目光，想要躲避。
然而司延年却是开口，直接道出了林羌青心中的秘密，“你想要知道司景曜是不是在诱骗汪文乐，让她兄长代替他去鞑靼。”
鞑靼的质子文书到中辽，司延年是第一个知道的。
陛下欲让司景曜前往，司延年也是寥寥知情人中的一个。
刚刚不止林羌青听到了司景曜诱骗汪文乐的话，司延年也听到了。
其实，司延年早在司景曜和汪文乐接触的时候，就已经看出他在打什么主意了。
然而司延年看出来不奇怪，因为他知道所有的细枝末节。
但是林羌青一个闺门女子，是怎么知道的？
据司延年了解，林羌青与司景曜退婚以后，便没有再接触过，相反，司景曜与林羌青的堂妹林妙芙倒是接触很频繁，近期淑妃甚至还为两人向陛下求了婚约。
“林羌青，你到底是什么人？”
司延年眼眸深沉地看着林羌青。
林羌青对上他那双黝黑的眸子，她能清楚的看到自己的影子。
她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是瞒不过司延年。
于是，林羌青干脆破罐子破摔，“我就是偶然从赵王那里得知了此事，我怕他图谋我们家的东西，所以才这么小心翼翼的。”
林羌青这话说的直白。
司延年皱了皱眉，直觉林羌青并没有说实话。
但是这理由，又很现实，此前林羌青和司景曜尚有一丝感情的时候，司景曜与淑妃便是百般利用，现今林羌青脱离苦海，反过来警惕，也无可厚非。
林羌青不敢松懈，故作轻松地道：“我现在都说了，岳王世子，您到底为了什么，也可以说了吧。”
司延年绕这么大的一个圈子，总不可能就是想诈她吧。
司延年眉头微挑，“本世子，想要与你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