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瑶很不理解，但是也没有问，只是语气客气地说：“卓总，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她还没有忘记出国前一天晚上发生的事，心里依旧攒着一股气，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来面对卓靳行，干脆只好冷漠处理。
卓靳行在那边过了一会才说话，语气淡淡像是随口一问，“什么时候回来？”
颜瑶没想到卓靳行半天就问这个，顿时心里更加意外了，“大概明天或者后天吧。”
卓靳行“嗯”了一声，似乎没什么想说的。
卓靳行不说话，颜瑶就更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于是当颜瑶回答完，电话里两人再一次不约而同的安静了。
以往卓靳行给她打电话也大多数目的明确，通知完就挂，几乎很少有在电话里闲聊的经历。
过了一会，卓靳行才说：“好好工作。”
说完，他就挂断了电话。
颜瑶怔怔地看着显示通话结束的手机界面，陷入了沉思。
这是卓靳行第一次不抱有任何目的打给她的电话，她心里有点说不出的复杂感觉，一点点微乎其微的喜悦，还有一点点不明所以的疑惑，以及卓靳行挂断电话之后的失落。
和卓靳行两天没见平静下来的心，又因为卓靳行这一通电话再次活跃了起来。
像他这样时不时展露一点对她的上心，她又要怎样才能够守住自己的心，不喜欢上他呢？
颜瑶眼中滑过一丝惘然，但是还不等她过多思考，下一秒手机又接收到了新的信息。
是程千欣发来的，“颜瑶，我这边的工作室出了一点小意外，我能不能去你的工作室借一下你的化妆师？”
意外？什么样的意外会让程千欣临时要向她借化妆师？
颜瑶昨天才差点被程千欣暗算，今天提起了十二万分的警惕心。
想了想，颜瑶回复说：“我这边可能的工作室只有一个化妆师在，估计没有空余的时间为你准备了。”
程千欣似乎是等着她的回复，“没关系，我等你先化完。”
一个理由被拒绝之后，颜瑶也不好再找第二个理由，只好发过去地址让她先过来，然后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程千欣来得很快，几乎是在半个小时之后就到了。
她已经不是早上从酒店出去之后的样子，虽然脸上干干净净的一点妆都没化，但是已经做好了发型，只是身上还穿着普通的私服。
颜瑶一边任由化妆师给她做妆前护理，一边问程千欣：“你的工作室那边出什么意外了？”
程千欣在她身后的沙发上坐下来，随意地回答说：“没什么，化妆师临时有事鸽了我。”
这个理由简直敷衍得让人不敢相信，颜瑶从镜子里看了程千欣一眼，语气有些奇怪，“那这个化妆师可真是太随便了。”
程千欣“嗯”一声，看上去却并没有被人放鸽子的愤怒，而是左顾右盼看了看工作室的装横，发现了摆在最中间，被套在假人模特上的一条高定礼服。
这条高定礼服简约又华丽，她有着夸张的大裙摆，但是裙摆上都是一些简单大气的花纹，雾霾色作为底色，以白色花纹作为点缀。用色大胆的同时，设计也十分俏皮。
这条礼服是国际知名品牌的最新款高定，国内女星还没人借到过。
说起来这次时装周的高定礼服的由来也十分曲折。
最开始颜瑶其实只借到了一条比较小众的礼服，但是后来却被人抢走了。而她的咖位，时装周在即，其实已经没有什么更好的选择了。
但是关闻雅却不一样，手上人脉广阔，几乎是没过几天就给她借到了这条礼服。
如果颜瑶这一次是被品牌官方邀请了或许也还说得过去，但是偏偏颜瑶这次是拿到的私人邀请函，根本没有办法在红毯上公开亮相。
这就相当于少侠借到了一把宝刀却不能和人公开比武一样，十分暴殄天物。
颜瑶得知关闻雅给她借到了这条礼服时，心里的震惊完全不亚于昨天看到手机上的监控视频。
也许关闻雅隐退三年并不是真的隐退了，不然怎么能解释她手上这些神通广大的资源呢？
颜瑶回过神，发现程千欣看到礼服之后，眼中划过一丝没有丝毫掩盖的羡慕和惊叹，“颜瑶，你这条礼服……”
程千欣没有把话说完，但是在场的人都知道她想说什么。
颜瑶含蓄地笑了一下，难得不想太过于张扬。
树大招风，在她还没有和这条礼服匹配的地位之前，颜瑶并不觉得穿上这条礼物有多值得荣幸和骄傲。
她只觉得负担很大。
虽然她并不害怕负担，但是她不喜欢别人看轻她。
他们看向礼服的眼神比看向她更加尊敬。
而程千欣在隔着一点距离看完礼服之后，转头看向颜瑶，“颜瑶，这条裙子是你自己去借的吗？”
程千欣问出这个问题一点都不让颜瑶惊讶，程千欣在她面前就是这样一个直白的人设，再尴尬的问题也能直接问。
颜瑶甚至突然觉得或许她一开始在卓靳行面前扮演的性格是程千欣这样的，或许现在就不会陷入这么尴尬的境地。
她有什么话都可以在卓靳行面前直说，在半年前和卓靳行的合同到期之后就可以直接和他到此为止，分道扬镳。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纠缠半天都扯不清关系。
想着想着又陷入了自己的思考，颜瑶回过神来看着程千欣，笑笑说：“关姐帮我借的。”
颜瑶这么说已经是非常诚恳的回答了，相当于直接告诉了程千欣她现在却是还配不上穿这条礼服，所以是关闻雅帮她借，而不是她自己借。
不过一千个人眼里有一千个哈姆雷特。
这话在程千欣听来，也很有可能是一种炫耀。
——她颜瑶现在是名气和咖位还不够拿到这条裙子，但是她有一个厉害的经纪人，别人嫉妒也没用。
程千欣眼底滑过一丝暗色，但她面上却好像完全没有想到不该想的地方去，爽朗地笑说：“很好看的裙子，你穿上之后一定可以在时装周上大放异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