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
甚是荒唐！
沈砚觉得自己仿佛成了两个人。
他的躯壳在与云梦柔对话，答应了他的一切要求。
他的神识沉入了识海深处，看着这荒唐的一切。
他看着“沈砚”同意了共同分享道侣，看着“沈砚”致天下苍生于不顾，看着“沈砚”与两个男人一个女人厮混在一起！
不！
眼前的一切轰然倒塌。
有什么破碎的声音响起。
沈砚的识海陷入了混沌。
……
沈砚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分不清今夕何夕了。
他满身的疲惫，好似还沉寂在死亡的痛苦之中。
是的，他死了。
他又活了。
他清晰的知道那不是幻境，那是自己糊涂又荒唐的上一世！
沈砚坐在玄微峰的丁香树下，静静地擦拭着自己的青霄剑。
他暂时放弃了思考，不想知道此刻自己身在何处，不想知道此刻自己在经历什么。
哗啦——
又是什么破碎的声音。
沈砚停下手中的动作，想到了这是什么。
是镜子。
凡界的琉璃镜破碎之时，就是这样的动静！
光影扭曲。
在他意识到那是镜子破碎之时，光影突然扭曲，他出现在了一处桃源之中。
沈砚抱着剑环顾四周，看到了几张熟悉但青涩的面孔。
此刻他们正双目紧闭，似乎陷入了一场难以醒来的梦境。
看到那张脸的时候，沈砚心神巨震。
他不自觉的抬起手，触向那人的发丝。
天旋地转！
他被一股巨力按倒在地：“你想对我的小师妹做什么？”
衣着华丽的白衣少年将他压在身下，少年额心的水色宝石晃动，映出了他不知所措的双眸。
“你的……”沈砚怔然，“小师妹？”
身上的白衣少年脸上满是不耐，眼底的狠厉蠢蠢欲动：“怎么，不是我的难不成还是你的？”
沈砚咽了口口水。
上一世的记忆与这一世在脑中交错，让他一时有些混乱。
玄天宗风光霁月的大师兄当着旁人大师兄的面理直气壮的提出了灵魂拷问：“那不是我的小师妹吗？”
墨寻拧眉，他舔了舔自己尖尖的犬齿，难以抑制内心的烦躁：“你他妈没有小师妹吗？睡一觉睡成傻逼了想抢别人的小师妹？！”
沈砚一时失语。
压在自己身上的白衣少年额上的水色宝石晃花了他的双眼，却神奇的让他混乱的思绪清醒了几分。
沈砚放弃了挣扎，苦笑道：“是了，现在她是你的小师妹……”
墨寻拧眉。
什么玩意儿。
怎么看起来很勉强的样子。
少年脾气暴躁道：“涵涵本来就是我的小师妹，把现在两个字给我去了！”
沈砚沉默了一瞬，不想承认。
上一世他对云初涵太过苛责，也太过不信任，直到最后才知道云初涵才是那个无辜的师妹。
他是想要好好补偿小师妹的。
怎能就这样撇清关系呢？
怎能因为她拜入别的师门就不认了呢？
不可以，自然是不可以。
墨寻见沈砚表情奇怪便知道这人在想什么。
还真想抢别人的小师妹？
“你他妈……”少年提起拳头就想揍人。
“大师兄~”少女清凉微甜的声音响起。
墨寻下意识的放下拳头，收起了口中未尽的脏话：“涵涵，你醒啦~”
云初涵自幻梦中醒来，心情不是很好。
但瞧着眼前的状况，墨寻好似又和沈砚发生了些冲突。
她歪头道：“大师兄，这是怎么了？”
墨寻一听，好看的眉毛挑的高高的：“这位沈道友可能是睡懵了，大师兄准备让他清醒清醒~”
沈砚安静地躺在墨寻的身下，近乎贪婪的望着失而复得的小师妹。
他的心忽然就平静了下来。
小师妹还活着，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事呢？
眉眼清正的少年忽的展颜一笑：“云道友，墨道友，抱歉。”
云初涵也挑眉惊诧。
讲真的，她刚刚也经历了一场幻梦。
怎么说呢，总归不是什么美好的体验。
她是真的没想到，这位认死理的正道之光会突然说抱歉。
沈砚态度这般好，墨寻也不好继续压着他。
少年臭着脸将沈砚放开，走到了云初涵的身边，将小师妹牢牢护在身后，不给沈砚半点看到的机会。
就在此刻，相继有琉璃镜破碎的声音响起，身旁的人陆陆续续的醒了过来。
沈砚自地上起身，整理好仪容：“两位道友，不如先看看这场幻梦到底是因何而起？”
既然沈砚突然就傻了，正好墨寻也懒得再压制他，正有看个究竟的意思。
云初涵忽的皱了皱鼻子，揪了揪墨寻的衣角，望向了桃源的东方。
墨寻唇角弯了弯，摸摸小师妹的头：“涵涵真棒~一下子就找到了~”
且不管地上还处在懵逼之中的众人，墨寻带着云初涵便往东方的洞府而去。
玄天宗的大师兄不顾地上斜倚着的自家小师妹，竟然跟着两人而去。
带着笑意的声音忽的在几人的耳边响起：“竟然能够这么快从幻阵中醒来，还可以找到这里，小娃娃好生敏感，当真是青出于蓝~”
那声音雌雄莫辩，甚至还带着些许的甜腻，像极了虞轩昂说话的调调。
云初涵揪着墨寻衣角的手紧了紧。
两人并着沈砚进了洞府，瞧见那大公鸡正瑟瑟缩缩的躲在一个男人的身后。
那男人生的与他的声音一般雌雄莫辩，身上披着一袭比之虞轩昂有过之而无不急的纱衣，但是……
那纱衣竟是女款！
将男人的胸脯与长腿露了出来，引人无限遐思。
自然也是因为这样，云初涵才发现那是个男人。
大公鸡见三人进了洞府，叽叽喳喳的告起了状：“呜呜呜主人，就是他们，部分青红皂白的想要杀了灵灵，灵灵做错了什么，灵灵好生可怜~”
“……”
一个粗喉咙哑嗓子的老男人音哭着喊着叫自己做灵灵，让人有些许不适。
云初涵就感觉嗓子眼里突然堵了些什么，上不上下不下，甚是难受。
墨寻也难受的紧。
他最是不喜欢这样的调调。
贺梦冉每次去做花魁都会被他揍得鼻青脸肿不是因为担心师弟走上歧途，还有一个原因是他真的讨厌这样的人。
“臭狐狸，莫要卖弄风骚了，快些将你那造了杀孽的殿灵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