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李沐歌。”师千玄原本以为，李沐歌对魔尊不过就是一时兴趣，不足以威胁。
没想到在李沐歌竟然如此看重魔尊，那他呢，他算什么？
当年李沐歌跟他说，要跟他分开静一静时，剑尊一族的高傲让师千玄不愿意低头。
没想到，静了快几百年，李沐歌从未找过他，一转眼还娶了云祁这个窝囊废。
为了保住自己的魔尊位置，竟然不惜嫁给一个女人。
李沐歌闪身，在云祁开口，又要给她唱一段的时候，及时捂住了他的嘴，下了禁言术。
“行了啊，魔尊别没完没了，这有外人在，您特么注意到，别唱了。”
这几天也不知道云祁是发什么羊癫疯。
一不乐意，好好说话都不会了，要是给她吵，她自然也当仁不让。
谁知道，云祁这个人，竟然一言不合就把想说的话给唱出来，李沐歌脸上无光，恨不得云祁跟她打一架啊。
至少解决事情，来得利落。
“啊啊，啊啊，李…”云祁瞳孔紧缩李沐歌恶狠狠威胁：“魔尊，你再唱，就休怪臣以下犯上了。”
“走，魔尊，臣今天非要带你去看看，到底是哪根筋搭不对了。”
李沐歌猝不及防牵住云祁的手，在雨中转身离开。
淅淅沥沥的雨中，李沐歌穿着红色收腰薄纱裙，淡蓝色长袍穿在云祁身上，更衬托他神似嫡仙，芝兰玉树。
“李沐歌…”师千玄开口唤李沐歌，可李沐歌执着牵着云祁离去。
再未回头看他一眼。
那一瞬间，师千玄觉得自己像是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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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去的尤正卿一直跟着傅衫月，看着失魂落魄的她一路踏进一个让他熟悉的宅院。
傅衫月走到大堂，捡起一块灵牌，跪在地上，将纸钱元宝一点点塞进燃烧的铁盆里。
“爹，娘，哥哥，姐姐，奶娘，还有傅家各位叔叔婶婶，今天，衫月给你们报了仇。”
傅衫月泪水忍不住决堤。
“可是母亲，我报了仇应该高兴才对，五皇子那头肥猪死了，我也亲手杀了尤正卿，给你们报了仇，可是，可是…”
傅衫月把纸钱一张一张扔在燃烧的铁盆里：“母亲，可是我悲哀地发现，这个世界上，只有他才是真心爱我的人。”
“我杀了他，可是世界上，就没有人在意我，可我不能不报仇，一想到，你们就是死在他手里。”
“躺在他的怀里，我就恨不得杀了他。”
尤正卿的鬼魂跟在傅衫月身边，听着她讲述那些往事。
悔的他跪在地上，忍不住狠狠扇了自己一个耳光。
并不是后悔杀了傅府一家人，他这一生，本就手染鲜血。
为了功成名就，死在他手上的人，多不胜数。
可他恨…
恨自己毁了傅衫月本该美好的生活，害她受尽欺凌，沦落青楼。
“傅衫月，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会害了你。”
鬼是没有眼泪的。
若是有，也只能哭出鲜血。
傅衫月看着从前热闹的宅院，如今跟鬼宅一般，让人躲避三舍，心中胀然。
“母亲对不起，我错了，爱上了杀害我们全家的仇人，尤正卿他或许有百般不好，可他对我，是真的是不顾一切地维护。”
傅衫月落下泪。
跪在地上，把头磕出血，她恨尤正卿，更恨自己，怎么可以爱上自己的仇人。
“傅衫月，对不起，但这一切，错的我，不是你。”尤正卿想要抚摸傅衫月的脸可还是顿住了。
亏他以为，只要有他在，定会保护傅衫月，不受伤害，可是呢…
她是傅衫月时，他亲手杀了她的全家。
她是言月时。
他没有保护好她，害得她左手失去了五指。
原来，兜兜转转中，他才是那个罪人。
傅衫月回头留恋地看着已经斑驳的傅家老宅，这里有她童年最美好的记忆。
有她最爱的亲人。
也存在她此生最不能忘怀的梦魇。
既然这世界上，已经没有人在意她了，或许死亡对于她来说，何尝不是一个解脱。
“母亲，爹，你们等着月月，月月很快就来找你了。”
傅衫月拔下头上的簪子，发丝倾泻而下。
老宅上空的雷声越来越响，乌云盖顶。
尤正卿像是明白了傅衫月的意图，他想要抢下傅衫月手里的簪子，可整个身体，却从傅衫月的身体里穿着而过。
“傅衫月，你敢死，你不可以死，这一切不是你的错。”尤正卿近乎疯狂地咆哮。
傅衫月拿着发簪的尖头，抵住了自己的心脏，脑海里的画面是跟尤正卿在青楼里初见的画面。
她在青楼五年，见过各种各样的客人，他们玩玩对着她色心起，穿起衣服，可笑的，却仿佛一副正人君子一样。
鄙视轻贱着她们。
可尤正卿不同，他虽然点了她的牌子，可是却在她被客人殴打时，救下了她。
在青楼这个地方，没有任何一段感情都来得纯粹。
尤正卿看中了她，并不是单纯可怜她，而是觉得她有手段，可以给他带来价值。
她处心积虑，就是为了留在尤正卿身边，慢慢的，慢慢的，俘获他的心。
等到有一日，尤正卿爱上她的那一天，就是他的死期。
可是…
傅衫月眼泪一颗颗落下，心痛的不能呼吸，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明明报了仇，她该高兴才对，可是为什么她的心，痛的厉害。
傅衫月握紧簪子，高高举起，眼里闪烁着狠绝。
“不，不可以。”尤正卿想要阻止，可是他现在只是一个鬼魂，压根碰不到傅衫月。
尤正卿狼狈摔下地上，胸口又流出鲜血，脸上血痕显眼，显得可怖至极。
“爹娘，哥哥姐姐，你们等等我，我来陪你们了，只希望到了黄泉，来世，我都不要跟尤正卿都不要再遇见。”
傅衫月下定了决心，而尤正卿在听到傅衫月的话，眸子里划过伤痛，
傅衫月当真的那么恨她，就连来世黄泉，都不愿意再看到他。
尤正卿觉得自己像是傻子，可悲又可笑，动了感情，果然可以让人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