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宫殿里，就只剩下三人，一时之间，寂静无声。
“阿行，你们夫妻二人今日进宫，是专门为了此事？”
顾知行跪下，“皇兄，臣弟实在是担心您的身体，所以才大胆出此下策，惹怒皇兄，臣弟知罪。”
皇帝看他认错态度良好，而且又是为了他，就算是想怪罪，也无处下口。
“朕中毒有多久了？”
苏沫染乖乖回禀，“估计是为了不让事情败露，器具上的毒并不多，而且这种毒药发作时间长，是一种慢性毒药，根据您的脉象来看，至少有一年了。”
她的话音刚落，皇帝突然急剧地咳嗽起来。
顾知行心里一惊，立刻上前帮他顺气。
皇帝紧紧攥住他的手，眼神死死盯着他，“阿行，你也觉得，毒是老三下的？”
言外之意，他分明是不信。
顾知行沉默，不知道该不该说出口。
突然，皇帝一口血喷了出来，随后晕了过去。
“皇兄！”
顾知行立刻将他放在榻上，唤道：“阿染，你快来看看！”
苏沫染急忙上前为他把脉，随后，看了眼顾知行，“是气急攻心，体内的毒药提前发作了。”
“可有解毒之法？”顾知行眼里很是焦急。
苏沫染叹了一口气，摇摇头，“我只能尽力缓解，他中毒已久，毒性深入骨髓，无药可解。”
一句话，宣判了一切。
顾知行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脸色十分难看，甚至手都在抖。
“你别担心，没那么快，我先施针稳定他体内的毒素。”
苏沫染神情专注，目光沉着，每一针都下得十分稳当。
顾知行在一旁死死地盯着，生怕错过了一丝一毫。
两人此时，心里都不好受。
既对皇帝的病情担忧，又对他的不信烦扰。
皇帝的意思很明朗了，他刚才拼命压抑自己的情绪，毫不犹豫地处死了那名宫人，就是为了包庇幕后的凶手。
他不相信是顾玄辰！
两人心知肚明，默默对视了一眼。
一炷香之后，皇帝幽幽转醒。
他看着床前的两人，神色恍惚了一下，随即慢慢清明过来。
“刚才，是毒性发作了？”
“是，妾身已经施针，暂时将毒性压了下去，不过皇上还是要平心静气，切不可动怒。”
这句话在这个时候说，实在是不妥，可是作为一个医者，她不能不说。
比起刚才，皇帝此时精神差了许多，好像一下子泄了力气。
“阿行，你刚才还没有回答朕的问题。”
顾知行看向他，目光坦然，神色满是担忧，“孰是孰非，皇兄心里其实有一个答案，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臣弟无论说什么，都无济于事。”
皇帝听言，突然苦笑起来，“你让朕如何相信，朕从小养大的儿子，竟然指使身边的宫人偷偷下毒。他这可是想要朕的命！”
这一刻，苏沫染突然发现，比起之前宫宴上的皇帝，眼前的男人纵是龙袍加身，好像一夕之间苍老了很多，连眼神都不再充满力量。
此时的他不再是皇帝，而是一个被辜负，却仍然抱着一丝希望的可怜父亲。
可惜，她就是要做这个戳破一切，揭露真相的人！
“陛下，是真是假，一试便知，最快今晚就会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