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乐是什么？
快乐就是，自己腰包鼓鼓地入睡，而姜成山只能带着受伤的钱包在楼下自我怀疑。
一天之内接连发财，姜茉的睡眠质量别提多好了。
早上被铃兰叫醒的时候都没能影响好心情。
结果刚下楼，就看到姜成山顶着两个漆黑的眼圈，幽怨地看着她。
姜茉：？
“爸爸怎么看起来这么憔悴？”她狐疑：“一点点小钱，至于这么伤心吗？”
姜成山：？
她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不是一点点小钱。”他郑重强调。
继而又泄气道：“但也不是为了钱失眠。”
姜茉：？
这世上还有什么能比失去钱更痛苦？
冯婉仪不由抿唇笑了：“是因为顾家。”
昨晚姜成山捧着空空荡荡的钱包心口哇凉的时候，接到顾太太的电话。
顾太太话里话外的意思是，两个孩子接触了这么久，婚事也差不多该定下了。
姜成山心里苦。
当初联姻的事情是他上蹿下跳，努力促成。
事到如今，他想反悔都不知道怎么开口，充分感受到了什么叫有口难言。
作为顾家如今的掌权人，顾太太骨子里就藏着强势，根本没给他反驳的机会，就定了今天见面的时间。
姜成山：……
他前脚才发愁姜茉背着他不知道养了多少野男人，后脚自己亲手促进的孽缘就找上门来。
他昨晚好不容易睡着，梦里傅宴深都满脸冰冷地看着他，说：“既然教不会女儿，那就毁灭吧。”
姜茉：噗嗤。
虽然但是，真的很好笑。
尤其是姜成山那张皱巴巴的脸上，堆满了愁眉苦脸的样子，更好笑了。
姜成山：？
不孝女！
当爹的都着急成这样了，她还笑得出来。
他又拿她没办法，更痛苦了。
姜茉好奇：“那爸爸打算怎么处理？”
她问：“该不会想装死直接放顾太太鸽子吧？”
姜成山不是没想过。
但——
“顾家早上特意电话提醒了。”他说：“而且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他发愁：“我上哪儿去变个女儿跟他们联姻？”
可以看得出他真的很忧愁了，早饭都只喝了两碗粥。
姜茉慢条斯理地吃完饭，擦了擦嘴角：“也不是不能解决。”
好歹姜成山再混账，再重视利益，也没打算把原身卖给油腻老头。
姜茉难得发善心，表示：“先去吃饭再说。”
见她一副稳坐钓鱼台的模样，姜成山也说不清为什么，心里突然就觉得踏实了很多。
缩头是一刀，伸头也是一刀。
真的得罪了顾家，傅总就算看在他未出世的孩子面上，也不至于见死不救吧？
分不清是怀揣对姜茉的信任，还是对那根本不存在的孩子的信任，姜家人准时赶往顾家赴宴。
顾修之照旧是一身英伦风格的西装，嘴角噙着温柔的笑意，长身玉立站在门口迎客，活脱脱的小绅士。
柳青青站在他旁边，眼神格外怨毒，脸上却也勉强挂起笑容。
顾太太优雅又热情，拉着姜茉不撒手，目光更是黏在她的脸上。
“这么久不见，姜小姐又漂亮了。”顾太太说：“看看这小脸蛋，真是我见犹怜，不知道要迷死多少青年才俊。”
她的冰凉又滑腻，姜茉感觉仿佛被冷血的爬行动物绞住了手腕，满心都是不适。
这夸奖的话听起来恳切，但，这是夸未来儿媳妇的话吗？
姜成山额头上的冷汗都快滴下来，干巴巴笑：“顾太太过奖了，哈哈，过奖了。”
“我这可都是真心话。”顾太太眼神粘在姜茉脸上，轻声道：“当初我一看到姜小姐的照片，就喜欢得不得了。巴不得姜小姐立刻就嫁进我们家，让我好好……照顾一下。”
柳青青的眼中闪过嫉妒。
一张漂亮的脸蛋真的这么重要吗？
凭什么姜茉跟那么多男人纠缠不清，还能堂而皇之地登堂入室。
而她暗恋修之哥那么多年，她的感情却永远都见不得光？
她的心里酸酸的，堆上满脸笑容凑到顾太太身边：“姜小姐还没嫁进来，干妈就牵着不撒手，要是真的嫁进来了，干妈的眼里岂不是没有我了？”
她半真半假地玩笑道：“那可不行。我才不要有人跟我抢干妈和修之哥。”
顾太太扭头看了看她，眼中含着几分警告。
“瞎说什么呢？都不是小孩子了，还这么不懂事？”顾太太：“婚姻是人生中必要的阶段，你将来也是要成家的。家里多个喜欢你的人，不好吗？”
柳青青瑟缩一下，勉强笑道：“好，当然好。我就是想跟干妈撒娇。”
一片虚假的和谐。
姜茉全程平静淡定，看起来像是个漂亮的花瓶。
“青青真是被宠坏了。”顾太太眼里更满意：“姜小姐别介意。”
“您放心，我当然不在意。”姜茉笑了：“柳小姐缺乏安全感也正常，毕竟是个寄人篱下的养女，跟金尊玉贵的大小姐没法儿比。”
她这话一说，顾太太和柳青青的脸色齐刷刷变了。
“你！”柳青青最介意的就是身份问题，勃然大怒：“你什么意思？你敢看不起我？”
因为顾太太的疼爱，她不是亲生胜过亲生。
这些年在圈子里横着走，从没人敢这样拆穿她的身份，让她难堪又愤怒。
“柳小姐怎么不高兴了？”姜茉故作惊讶：“你别介意，我从小被宠坏了，说话比较直。”
顾太太眉头皱了皱。
这话真是该死的耳熟。
她突然发现，姜茉并不像是她想象中那样只有一张漂亮的脸蛋，大脑空空。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在她面前的姜茉就是这样生机勃勃的，带着刺。
柳青青气麻了：“做客的时候对主人家出言不逊，就是姜小姐的教养？”
“不。“姜茉：”我没有教养。“
柳青青：？
“是我说话让你感觉不舒服了吗？”姜茉：“别怀疑，我就是故意的。”
柳青青：？？？
她气得眼眶发红，忍不住喊了一声：“干妈，你看她！”
姜茉：“吵不过就告家长，柳小姐没断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