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坐上车，刘天范就说，“姜队，我就说这条路行不通，郝明轩要是真去找麻烦，我们怎么办？”
姜奇生说，“没事，我担着。”
刘天范嘀咕着，“别的还好说，就是搜查证的事您得有个准备。”
姜奇生笑了笑，“既然做了就得担着，怕什么，有我呢。”
刘天范说，“队长，您胆子真大，可您一直教导我要按规章制度办事，现在您这样可是犯规了。”
姜奇生摇了摇头，“我也是没办法，为了案子的进展，我也是豁出去了。”
刘天范想了想，说，“队长，我觉得在他们兄弟当中，您是偏向于郝承晟的，郝明轩今天说的也没错啊，为了给女朋友报仇，郝承晟也有可能杀李彬啊。”
“他和杨国斌刚认识没多久，杀杨国斌又是为了什么？”
刘天范挠了挠后脑勺，“有可能是他想夺回郝氏，给郝明轩裁赃。”
姜奇生奇怪的看他一眼，“你这想法打哪来的？”
刘天范说，“天马行空想的，您自己说的，任何值得怀疑的事情，都要去推证。”
姜奇生有些好笑，“傻小子，你知道什么叫值得怀疑？我把郝承晟说的那些，还有我自己查到的那些，零零总总理出来一条线，假设郝明轩从五年前就开始布局，他熟读心理学的书，研究人的内心，知道郝承晟喜欢什么样的女孩，然后设局让江荣发破产逼他自杀，江欣璐为父报仇到了郝承晟身边，这就是郝承晟说的桃花局，他被困在局里了，最后落得被遣送国外，失去继承权，我调查过郝氏，知道郝贤源最看重的是长子郝承晟，虽然郝承晟让他伤心失望，可继承权不是小事，是什么让他最后做了决定把继承权给郝明轩？更重要的是，那份遗嘱没立多久，郝贤源就病逝了，当时郝承晟并没有起疑心，直到后来，他开始调查江荣发破产的真相，找到了李彬，没多久李彬也死了。”
他点了支烟，把手搭在车窗上，“你说郝承晟杀李彬是为江欣璐报仇，那么李彬把江荣发害破产，他只是一个小职员，对他有什么好处，所以这件事肯定有幕后指使，想一想谁能得利呢，当然是郝明轩，他如愿以偿继承了郝氏，后来郝承晟找到李彬的时侯，他慌了，派人杀了李彬，伪装成煤气中毒自杀，以为没事了，结果郝承晟又查到了杨国斌，然后杨国斌也被杀了，他为什么杀杨国斌，肯定是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想来想去，就怀疑到郝贤源的死因上去了。这么一理，环环相扣，都是说得通的。”他瞟了刘天范一眼，“你那怀疑有根据吗？”
刘天范笑了笑，“姜队，这是你的分析，还是郝承晟的分析，你可别被别人牵着鼻子走，这种豪门公子哥，打小学的就是阴谋诡计，为了争家产，什么事做不出来。”
姜奇生默了一下，说，“还有一点很重要。”
“是什么？”
“直觉，”姜奇生说，“一个老刑警的直觉，从李彬的案子到杨国斌的案子，我的直觉告诉我，应该相信郝承晟。”
刘天范抬了抬眉毛，笑着说，“希望你的直觉是对的。不过姜队，你还是想想怎么把今天这事应付过去吧。”
还真叫刘天范的乌鸦嘴说中了，没过两天，姜奇生就被叫到陈副局的办公室挨训。
陈副局长象吃了火药似的，拍着桌子大骂：“搜查证没批下来，就敢带人去郝家搜查，你简直无组织无纪律，姜队长，你倒底想干什么？”
姜奇生低头站在桌子前，“我想破案。”
“想破案去查线索，跑到人家家里去撒什么野？”
“陈局，郝明轩真的有嫌疑。”
“有什么嫌疑？”陈副局长又用力拍了一下桌子，“他是茂市的公众人物，稍有不慎，就会传出不好的影响，万一弄错了，你让我们怎么跟市里边交待？就算他有嫌疑，你们也不要大张旗鼓，要暗中调查，查到明确的证据再申请搜查证，现在全是捕风捉影的事，你凭什么去人家家里搜查？”
“郝明轩和李彬案，杨国斌案都有牵扯，这就是嫌疑。”
“亏你还是大队长，我都替你臊，同时认得李彬和杨国斌就有嫌疑了？郝承晟也认识李彬和杨国斌，你怎么不去调查他啊？”
姜奇生抬起头来，“陈局，郝承晟是最近才认识杨国斌的，他没有杀杨国斌的动机。”
“没有动机就要去找啊，”陈副局长一脸不高兴，“我建议你们转个思路，查查郝承晟。”
姜奇生张了张嘴，“陈局，是不是谁跟你说过什么了？”
“没人跟我说什么，我看了你们的卷宗，觉得郝承晟也有嫌疑，要查一起查。”
“请问陈局，郝承晟杀人的动机是什么？”
“郝承晟说郝明轩为了财产设局谄害他，那么他是不是也能为了财产反过来诬陷郝明轩？同志，你不要先入为主嘛。”
姜奇生默了一下，说，“陈局，我知道了，没事我先出去了。”
陈局说，“等等，如果没有新的线索，你们把郝明轩放一放，先查郝承晟，还有，你这次犯了大错，要接受处分，先停职两天，把手头上的事交给其他队员。”
姜奇生说了声好，转身出去了。
到了楼下，他有些憋火，但是又无从发泄，站在树下发了半天呆，给郝承晟打电话，那头很快就接了起来，“喂，姜队。”
“郝先生，”他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道，“我被停职了，案子的事会由队里其他人接手，你要有个心理准备。”
郝承晟有些意外，“什么意思？不是李彬案和杨国斌案并案调查了吗？你为什么被停职，跟郝明轩有关系吗？”
“我早两天又去了一次郝家，提起你父亲的死因，大概把他惹毛了，不知道施加了什么压力，现在上面让停止对他的调查。”
“所以你放弃了？”
“没有，我那天激怒了他，他非常忌讳提起你父亲的死因，从心理学角度来说，不能触碰的正是他害怕的，为什么害怕，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
“辛苦姜队了，”郝承晟说，“没关系，我手里有证据可以证明他就是杀死杨国斌的凶手。”
郝承晟眼睛一亮，“什么证据，为什么不告诉我？”
“因为还不到时侯，你下次见到郝明轩，可以告诉他，证据在我手里。”
姜奇生有些糊涂，“郝先生，你在搞什么？”
“别问了，你把话带到就是了。”说完，郝承晟就挂了电话。